正文 第八章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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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予兒你說什麼?”蘇母問
蘇予攥緊手問“娘,我的生辰是什麼時候?”
聽他把自己生辰都忘了,蘇母心中更是沉重,想了想紅了眼道“你的生辰今年怕是辦不了了,是三月十六”
三月十六?不就是科考前一天的日子也是蘇呈的婚期,也是蘇予十六歲的時候,離朝律法,男子十六歲可自由嫁娶……
回到家,蘇予把下人都趕了出去,說玩累了要睡覺,其實他是坐在床上想楚懸這個人,蘇呈的死與楚懸關係不大,書中並沒有寫楚懸多麼變態折磨過蘇呈,隻是蘇呈誌向太遠大,最後無法實現,覺得自己困在一個太監的後宅之中,才導致蘇呈鬱鬱而終。
想想也是,如果蘇呈真受了什麼折磨,蘇家父母絕對不會放過楚懸的,楚懸這人頂多陰晴不定,不是傻子,不會平白給自己樹蘇家這樣的敵人。
楚懸在朝中有生殺之權,經常審問犯人沾一身血氣和煞氣,蘇呈這種讀書人最忌殺生,楚懸所作所為蘇呈都不能理解,曾經有跟蘇呈同屆學子做官之後犯到了楚懸手上,那學子的家人求到蘇呈這裏,但是蘇呈根本無法勸動楚懸,甚至當著蘇呈的麵殺死他的同窗,還帶蘇呈去看這人造下的罪孽,這樣的事情不止一次,蘇呈也就越來越覺得自己無能為力,更懷疑自己一直以來所堅持的報複是對是錯,抑鬱也就越來越嚴重。
書中楚懸的結果也並不好,他殺了太多朝臣,得罪了太多權貴,很多皇上想動不敢動的人都是楚懸去解決掉的,這也導致太後一黨倒了後,群臣把矛頭指向了楚懸,因為《寵後》這本書是從男女主的視角去寫的,雖然對楚懸著墨很多,但是卻並沒有寫明楚懸為什麼要為小皇帝奪權之路掃清障礙,因而得罪太後一黨,被傳出了很多不堪的謠言,以至於民間談到西廠也如猛虎怪獸一般,最後還被小皇帝獻祭出去,為自己坐穩皇位又添了一筆功績,最終楚懸被判了淩遲處死,他要在菜市口中被剝光衣服一刀刀的片下肉來,不止是肉體的疼痛,那也是對楚懸尊嚴的踐踏,最後小皇帝到底不忍心如此對他,偷偷賜了杯毒酒給楚懸,算是留了全屍。
楚懸雖然是個太監,但是在蘇予來看,他絕對能算得上是一個梟雄,他不畏權貴,隻是幫皇上鏟除外戚和亂黨,那些犯到楚懸手裏的蘇呈的同學或老師,或多或少都站了梁黨做出了許多對百姓有害的事情,也是罪有應得,因為蘇呈不在朝中,並不知道那些事情,所以他也以為楚懸真的是在亂殺朝臣,對他誤解很深。
在蘇予看來楚懸是有大義之人,他記得自己看書的時候覺得男女之間的感情雖然甜蜜搞笑,卻也是套路式的發展,倒是很喜歡楚懸這個亦正亦邪的人物,那個作者刻畫正派人物單一,但是塑造楚懸和蘇綰這樣的反派倒很是豐富。
書中蘇如英被陷害後還是楚懸去處理的,楚懸看在蘇呈的麵子上,沒有直接擊殺蘇如英,而是捉拿,想要找出梁黨陷害蘇家的證據,隻是太晚了,他也無能為力,最後還應了蘇家父母的懇求,暗中放走了因梁家審問被挖掉眼睛的蘇綰和癡傻的蘇予,好好安頓了她們。可見楚懸這個人很念情,盡管他與蘇呈並無夫妻之實,卻也將蘇家父母當嶽家來看。
既然楚懸有情有義,就可以嫁,隻要防止梁家把通敵賣國的名頭安到蘇家頭上,他們全家都能安全,蘇呈會入朝為官大有成就,蘇家父母還是為國為民的忠臣良將,蘇綰也會幸福快樂,隻犧牲他一個,這個買賣也太劃算了。
蘇予想通了,晚上便去找了蘇呈,他是撿的蘇家一條命,他的去留對蘇家並無朝堂上的損失,而且他比蘇呈心大,不會嫁給太監就悶悶不樂,他可以安心當一條鹹魚,蘇呈不一樣,即便在太監的後宅過再好的日子,他也會悶悶不樂。
“不行”蘇呈聽了蘇予的話,猛地坐起來狠狠抓住蘇予的手,瘦了很多的手青筋凸起“我就算是死,也不會讓你去嫁給一個太監”
蘇予看著蘇呈焦急神情紅了眼眶,之前的蘇予在外邊沒說過蘇呈幾句好話,對蘇呈管教也多是冷臉,覺得蘇呈仗著自己讀書好總是愛教育人,不讓他出去玩,沒想到蘇呈還是這樣愛護自己的弟弟,都到了這個地步也不願讓弟弟替他受苦,蘇予早已想好了說辭,嬌羞道“哥哥,我其實曾見過楚懸的,我……我其實喜歡他,希望哥哥能成全我”
蘇呈瞪大眼道“你在胡說什麼?”
“哥你要是不願意,明天我就去街上敲著鑼喊蘇家二子心悅西廠都督,偏偏其大哥強奪所愛,反正那聖旨上寫的隻是蘇家嫡子,又沒寫名字,我就要嫁給他,我那天正好十六歲,那聖旨上寫的就是我“哥哥,你是不是要搶我喜歡的人?”
“你在說什麼胡話,我告訴你,別以為我會信你的鬼話”蘇呈冷臉厲聲道,他知道蘇予一直混不吝的,沒想到他這樣不顧臉麵,蘇呈咬牙道“我絕對不會為了自己前程讓弟弟嫁給太監,一輩子困在後宅之中,被所有人指指點點”蘇呈的話擲地有聲,微微顫抖的身體表明著他的決心。
蘇予忍住眼淚,其實蘇呈早就知道自己嫁給楚懸後會有怎樣的後果,可是他還是不允許他的弟弟代替他去過那樣的日子,蘇呈是真的君子,光明磊落,對家人的愛重過一切,為了這樣的一家人,蘇予覺得自己做的一切都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