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章、難分伯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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屏風上清晰地映出一個人的側影,可以看出屏風那邊的人沒有將發束起,一頭青絲隨意的散落在肩頭,徐徐清風中,發絲紛飛,衣衫獵獵舞動,以金樽邀月悠閑自得。
江慕翛警戒的站在那裏,不敢貿然有所動作。因為他心裏明白:此人絕非等閑之輩。竟能在自己毫無察覺的情況下將身側的屏風挪走。他何時來,又來有幾時,自己竟全然不知!
屏風後的人早已察覺到了江慕翛發現了他,舉杯的手停頓在空中,淺淺一笑,才緩緩道:“我已侯你多時……”陰鬱嘶啞的聲音傳入楚的耳中,他隻覺得萬分驚奇,這是一種怎樣的聲音啊,帶著不可名狀的壓迫力,宛若來自地獄的聲音。他一時忘了說話,卻聽那人又道:“嗬,不想公子這般憐香惜玉,我真是自愧不如,理當敬你一杯——”
“杯”字吐出的同時,手中的銀製梭形酒杯也同時穿破屏風飛出,那力道那速度足以讓所碰之處支離破碎,風一般的直逼楚的天靈蓋。
江慕翛一驚忙仰下身子,那酒杯早已化作殺人的利器,幾乎貼著他的鼻尖呼嘯而過,江慕翛馬上單腳點地,一運氣,便身若矯燕淩空而上,對著酒杯用手掌運力輕輕一推,便化解了直逼而來的杯子的衝擊力,後微微側身,若探取星辰般將那酒杯穩穩地握在了手中,身子也已穩穩落地。
江慕翛將酒杯放在鼻下輕輕一嗅,卻道:“多謝——隻是戾氣太濃,在下實在受用不起——”說罷便將酒杯擲向屏風那邊,因為渾厚的內力,那酒杯若離弦之箭,帶起尖利的風聲,“哢”的一聲,屏風已化作無數碎片。
“好!公子功夫可實在了得。”那人露出了真身,仰脖飲盡最後一口酒,便將杯摔在了地上。
江慕翛倒抽了一口氣,“果然是他們。”那個人麵具上如血的柳葉在無聲的證明這此人的身份——“漠紅”中人。江慕翛的表情嚴肅起來,眼神若冰;該來的終於來了。
“如此,讓落塵使來幹掉你,真是為難他了!”那人冷笑著道。江慕翛一臉茫然,落塵使?為何我沒有見到。“來的人手已有一半折損在你的劍下,你真為你後麵將要來的幾個兄弟開路了。”那人冷冷的笑著,輕輕的摸索著手指上的銀色指環,看著一片狼藉、死人、鮮血。
什麼?!不是戌時來這裏聚齊嗎?江慕翛緊鎖眉頭,望了望了窗外,隻見雨早已停歇,圓月低垂。“不用看,此時已近亥時——你的下一個兄弟子時才會來送死。”那人諷刺的說道。
江慕翛沉吟中,忽而笑了一下,“嗬!如此便更好,省得他們來添亂,對付你,我一人便足夠了,你還沒有資格讓軒宇劍客全部出手!”江慕翛朗聲道,隨手便從地上抄起一柄劍。
“那我倒看看,你有什麼資格來與我決鬥!”頓時,隻見那人一直長鞭從手中甩出,若一條血色長蛇盤旋而來,帶起尖利的聲音,若孤魂野鬼的嗚咽嘶鳴。
江慕翛臉色頓時嚴肅起來,眼神精光四射,手握長劍,頭發也在身上潛伏的內力作用下亂舞紛飛。儼然又回到了鮮衣怒馬的年少時戰鬥時的颯爽,居高臨下的威風。麵對這個敵手,江慕翛心裏清楚,他僅有七分的勝算,所以萬不能掉以輕心。
紅鞭銀劍上下穿梭,,二者糾纏不清。速度之快令人眼花繚亂!
幾百招過下,卻仍難分勝負。"日星隱耀,人間奪輝——!
"最後一招,才知道二人用的竟是同樣一套劍法!鞭至柔,劍至堅,各有千秋,竟不分上下。但卻一個至陰,一個至陽,兩種內力用同一種劍法發揮到了極致,相斥力即大,江慕翛和紅袍男子紛紛退後幾丈,摔倒在地。
“回光流霜劍!”倆人同聲驚呼道。
江慕翛用一隻手手拄著地麵,擦了擦嘴角邊滲出的血絲。抬起了頭看向那個人。那人也同樣受挫,滴滴鮮血沿著麵具的邊緣流下,紅鞭早已脫手掉在不遠的地麵上,忽然那人也幽幽的望向他。二人此刻都是不可思議,若有所思。
沉默了片刻,那人才慢慢的拄著椅子站起身來,幽幽地道:“——你是第一個將我的鞭打落的人……你是果然是個人才。”
江慕翛看了一眼地上折斷的劍,淡淡的道:“我們是平手。”
“不,那不是你的佩劍——誰?!”那人忽然看著他的身後大聲喝道,江慕翛連忙轉身,忽然覺得一股陰涼順著脊骨蔓延下來,“不好!”他連忙回頭隻見一枚銀針赫然插在他的背上。那隻是一枚普通的柳針,隻能麻醉人一時,為何自己卻覺得陰寒無比。
他強忍刺骨的疼痛,堅持著自己的意識,抬起頭來,前麵隻是一片紅色,紅袍人已站在了他的身前。“嗬嗬,是不是奇怪這普普通通的一枚柳針為何會把你害成這樣?——這本無如此的劇毒,隻是若加了阿芙蓉……不過一個時辰便會肝腸寸斷!”
“蠟……蠟燭。”江慕翛恍然大悟,平日綴玉根本不愛焚香,怪不得自己進屋時聞到了那一股奇異的幽香,原來如此……
“聰明!隻可惜晚了——誰要和你打平手,我要的是你輸!隻要你輸”那人陰森森的笑著。“小……小人……"江慕翛的喉嚨卻發出嘶啞的單音來。“我想……你是如何知道這裏的,又是如何……是如何他們都不能按時來到。”
“軒宇劍客不過如此,你們得到的金翅筒都被我們掉包了,把給每一個人的時間都依次推後一個時辰,這樣你們的劍陣還未組成,我們就把你們一個一個的幹掉了……可惜偏偏你是第一個來,害得我還得親自動手。自從陸浥塵和墨非釋死後,沒想到軒宇還有你這樣的人才。”
軒宇劍客?哈……江慕翛心裏苦笑。又急道:“誰?誰背叛了我們……"
“他,真是一風流劍客哈”
“宮主,有情報。”忽然從窗外竄進一個黑衣人,低聲回報。那人看了看紙上內容,片刻才道“好!讓各位使者們都進來吧。”忽然,十二個黑衣人似從天而落。江沉沉的閉上了眼睛,金色麵具眼睛的位置隻留下兩個黑洞,詭異異常。
漠紅宮主輕輕俯下身來;真是個人才,到底是誰呢?
手指不由得去觸及那刻著西番蓮的金色麵具,“呀……”,隻見那兩個黑洞的地方雙眼不知何時睜開了,閃著銳利的光,黑色的瞳像一抹化不開的夜色。蘊含著很大的威懾力竟令人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