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莫把語文試卷、練習冊和本子、筆裝進了書包裏。
    周小華把他的東西也裝進了程莫的書包裏，程莫幹脆把書包給了周小華，讓他背著。
    見陸遲還一臉呆愣樣，程莫提醒：“反正你試卷也沒有，練習冊也是空的，就帶本子和筆好了，等回去了，我把我的給你抄。”
    陸遲點點頭，裝了東西，就背著包，跟著他們倆走了。
    周小華卻是要拉著他們去小賣部，說：“我剛和我妹說了的，要買吃的給她。我們去小賣部買東西吃吧，周末兩天呢。”
    程莫扶額，“你丫，現在放學呢，你不知道裏麵多少人啊，要擠死我們啊！”
    “哎呀哎呀，去買兩包辣條嘛。”
    去了小賣部，看到連門口都擠不進去的小賣部，程莫沉默了，陸遲也沉默了。
    然後就看見，周小華那丫背著書包，擠了進去，瞬間就沒看見了人影。
    陸遲咽了口口水：“你們這兒買東西都這麼生猛的嗎？”
    程莫：“呃，周末嘛，大家都想買點零食回去吃。”
    一陣無話，看著裏麵擠來擠去，等著人散得差不多了，周小華這家夥還沒有出來。程莫等不及了，進去了，陸遲也跟著進去了。
    然後就看見正在挑選糖果的周小華，程莫氣極了，直接往人腦袋上一拍：“靠，你這家夥，要挑多久啊？一屋子人都買完了，你還沒挑完！信不信我揍你！”
    陸遲默默地往後退了一步。
    周小華委屈地摸了下頭：“我想挑點零食給我妹吃嘛。”
    程莫翻了個白眼，沒有理會這個憨批，走近，朝老板說道：“老板，我有一個朋友，也想和我一樣，平常在你這兒吃飯，怎麼樣？”
    陸遲聞言，走近，說：“嗯，就是我。”
    老板看了眼，眯著眼笑：“是你的朋友啊，沒事，沒問題，加一副筷子的事。”
    程莫挑了下眉，卻是說道：“我的話，一個學期和你商量好了，是600塊錢。我同學的話，剛來，已經過了一個月，一個學期就4個月左右，分下來，450差不多，給個麵子，400塊怎麼樣？”
    陸遲愣了下，完全沒有想到程莫會幫他講價，畢竟讓他幫忙說一聲就已經很感謝了，他本來已經打算給600塊的，沒想到程莫會這麼砍價。
    周小華也挑選好了，把一大堆零食放在桌子上結算：“是啊，老板，我們三天兩頭來你這大消費，怎麼也得給個麵子吧，400吧。”
    老板娘已經在算周小華的賬了，聞言，笑了笑，“行，400就400吧，你們經常來，都是熟客了，這裏，加起來6塊錢，拿5塊錢好了。”
    周小華一邊拿了5塊錢，一邊笑眯眯：“謝謝老板娘。”
    陸遲心裏有些感動，說：“謝謝，我下個禮拜把錢帶過來。”
    老板點點頭，上下看了陸遲幾眼，把人給記了下來。
    在小賣部大掃蕩過後，三人這才出了校門，回了家。
    雖然一路上，周小華是拿著辣條要給他們倆吃，但是這都是給周曉玉準備的，兩人也沒有要吃的意思。
    最先到家的是程莫，他從書包掏出了鑰匙，打開了門，朝他們倆揮了揮手，先回了家。
    照舊，是寂靜的房子，沒有任何聲音。
    不過，程莫已經習慣了。
    自己到底算是什麼存在呢？錢是不愁的，也隻剩下錢了。有時候他會想，自己似乎是一個多餘的存在，爸媽都有了自己的家庭，而自己則什麼都沒有。
    隻剩下一棟空蕩蕩的房子。
    從房間裏拿出了手機，按了幾下按鍵，沒有未接電話，手機的電也是滿的。
    放下手機，程莫打開電視，剛想要看看電視，就聽到了外頭周小華的叫聲：“莫哥，我奶奶喊你去我家吃飯！”
    程莫按著遙控器，切換著台，朝外麵喊道：“不用，我在家自己吃。”
    卻是聽到：“來我家吃飯嘛，我奶奶還喊了陸遲，說人家第一天過來，家裏人又不在，一起到我家吃個飯。”
    聞言，程莫愣了下，關閉了電視，出了房門，也沒有鎖門，就這麼出去了。
    看到了周小華，問：“啊？陸遲家沒人在？”
    周小華拉著人往自家方向走，“是啊，中午回來的時候還看見他媽媽，剛才看好像沒人。我奶奶說，程阿姨去醫院照顧張奶奶去了，還特意找了她讓她偶爾照顧一下陸遲。”
    程莫無言地往前走，所以，現在，陸遲的情況和他一樣，家裏也沒有人在？
    走到池塘前，周小華停了腳步，朝一棟房子走去，程莫也跟著去了，掃視房子，是張奶奶家，看來這就是陸遲外婆家了。
    “陸遲！好了沒？去我家啦！”周小華朝裏麵喊道。
    陸遲從裏麵出來，看起來剛洗過了手，用紙巾擦了擦，扔進了一旁的垃圾桶裏，“好了。”說著就要關門。
    周小華：“關門做什麼？這裏又沒什麼人。”
    也對，反正樓上鎖了門。陸遲就沒有關門，跟著他倆去了周小華家。
    才剛走進院子裏，就看到一院子的雞鴨，“咯咯咯”“嘎嘎嘎”地叫個不停，地上還有不少不明分泌物。
    周曉玉見來人，甜甜喊道：“莫哥，陸遲哥。”
    “哎呀，來人了？”裏麵走出一個花白著頭發卻是精神抖擻的老人。
    程莫喊道：“周奶奶。”
    見狀，陸遲也跟著喊道：“周奶奶。”
    周奶奶笑著點點頭：“哎呀，小莫來了，這是陸遲吧，你媽媽中午的時候還來過呢，快過來，今天晚上在奶奶這裏吃飯。”
    又喊道：“小華，去裏麵冰箱裏把西瓜拿出來，切了吃了。”
    周小華：“好嘞”，說著就到裏麵搬西瓜了。
    周曉玉嫌棄雞鴨占了院子裏的位置，拿了一個大掃帚，把雞鴨都趕了出去，又把地上的雞屎鴨屎掃了掃，搬著一條長椅子給他們倆坐：“莫哥，陸遲哥，坐。”
    陸遲有些局促地坐下。
    程莫卻是掃視院子，把旁邊的一張桌子給搬了過來，然後這才坐在了陸遲旁邊。
    周小華把大西瓜給搬了出來，放到了旁邊的水井邊，周曉玉會意，壓著水井，壓出了水，周小華則洗了洗西瓜，然後把西瓜給放到了桌子上。
    沒等喊話，周曉玉就蹦躂著，進去拿出了一把水果刀。
    周小華接過刀子，三兩下切好了西瓜。
    “西瓜切好了，吃西瓜吧。”
    程莫拿過西瓜，啃了一口，卻是朝正在廚房裏忙活的周奶奶喊道：“周奶奶，吃西瓜吧。”
    陸遲接過周小華遞過來的西瓜，啃了兩口，挺甜的。
    “哎呀，你們吃嘛，我等下吃。”
    他們吃了西瓜，然後洗了手。
    程莫卻是坐不住了，想要到裏麵幫忙，卻是被周奶奶趕出來了：“你們歇著就好，我自己弄得來，不要幫忙。”
    見狀，程莫隻好出來了，坐回了原地，跟著他們一起吃起了辣條。
    程莫看著動作很優雅地吃著辣條的陸遲，問道：“你會做飯嗎？”
    陸遲頓了下：“呃，沒做過，我想學來著。”
    又是想到了什麼，說：“鎮上離得不遠吧？我明天想去鎮上買點菜，順路買點其它的生活用品什麼的。”
    周小華回答：“不遠，走過去，比去學校要遠一些，不到兩倍的距離吧。不過你要買東西的話，來回提過來，還是有點重的。”
    “欸，莫哥，你家裏不是有輛三蹦子嗎？你不是會騎嗎？要不你明天帶陸遲去鎮上？”
    陸遲咳嗽一聲，差點被口水嗆到。
    三蹦子？
    程莫考慮了一下：“沒問題，明天上午？”
    看到程莫問他，陸遲連連點頭。
    柴火味道從廚房傳過來，陸遲看了幾眼，還看到了黑煙，有些訝異：“燒柴？”
    周小華：“是啊，奶奶喜歡燒柴。家裏有煤炭，但是奶奶覺得煤炭太貴了，不舍得燒，就燒柴了。不過用柴火做出來的飯，很香的。”
    卻是忽然想到：“哎呀，我忘了煮飯了，等我一下。”
    然後就看到周小華熟練地拿出電飯煲，量米，淘米煮飯。
    程莫一度想要進去給周奶奶添柴火，但是毫無意外，都被趕出來了。隻好坐下，等飯吃。
    陸遲剛開始還有些緊張，但是待了一會兒，緊張和不安就消弭了。外麵還傳來鴨子的“嘎嘎嘎”聲，這裏很淳樸，待起來很舒服，就連空氣聞著都很舒服。
    在天黑之前，周奶奶的飯做好了。
    程莫和陸遲幫著端飯端菜，聞著屬於燒著柴火做出來的菜香，大家都咽了口口水。
    周奶奶一直往程莫和陸遲碗裏夾菜，“多吃點，看看奶奶做的飯好不好吃。”
    陸遲：“好吃。”
    程莫：“好吃好吃，可好吃了。”
    聞言，周奶奶看起來很高興。
    雖然陸遲平常不怎麼吃辣，周奶奶的菜裏放了不少辣椒，但也不是特別辣，是可以接受的程度，陸遲吃了不少。
    幾人吃得都很開心。
    等吃完飯，程莫和陸遲告別了他們。
    外麵天黑了，但還是能夠看清路的。
    沒有讓周小華送，兩人一起離開了。
    陸遲先到家，程莫和他告別：“明天見，明天來我家，我帶你去街上買東西。”
    陸遲點點頭，打開了走廊的燈，照亮了前路，讓程莫可以看清楚。
    程莫揮揮手，就離開了，一路上還和正吃著飯的鄰居打招呼，然後回了家。看了眼時間，嗯，還早，看會兒電視吧。
    不過也沒有看很久，明天還要早起去街上呢。
    這才想起來，趕緊給三蹦子充了電，別等明天半路上嗝屁了，到時候推都推不回來。看著正在充電的三蹦子，程莫放了心，這才去洗澡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