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46團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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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恒正自顧自往前快走,身後白臨追的緊。穆恒覺得自己甚是奇怪,他想甩掉白臨,可是又想讓白臨趕緊跟上來,心裏矛盾的很,卻又不知為何。他想過和穆恒再見時拔劍相向,反目成仇,也想過從此天地兩隔永不相逢,卻從沒想過重逢來的這麼猝不及防,眼前發生的一切又讓他這麼不知所措。
“恩公!”身後一個軟萌清亮的女聲傳來。穆恒轉頭看去,正是那個被他救下的小白兔。穆恒覺得這一聲呼喚來的真是及時,恰到好處的緩解了他的尷尬。於是走過去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團團,謝恩公救命之恩!”說罷小白兔屈身福了一福。
“舉手之勞,你不必言謝。你家住何處,還有何親人,可要我送你回去?”
“世道艱難,家中親人皆為魔族所害,隻剩團團一人了!”說罷,臉上一副淒清之色。
“這……”穆恒沒想到她身世這麼可憐,於是接著問道:“那你今後有何打算?”
小白兔撲通一下跪倒在地,泫然欲泣道“妖魔橫行,世道艱難,團團法力低微,一個人難以立世。今日幸得恩公相救,願從此相隨左右,為恩公洗衣做飯,為奴為婢,求恩公收留!”
這是要賴上自己了?穆恒吃了一驚。剛想拒絕,瞥見身旁白臨的表情,於是話鋒一轉道:“團團姑娘不必如此。我不過舉手之勞,怎好讓你如此相報。你若不嫌棄,且與我同行吧。他日尋得合適之處,在安置你。”說罷,既體貼又溫柔的將團團姑娘扶起。又瞥見白臨緊蹙的眉頭,穆恒便又抬起手用袖子細心的為團團拭去眼角的淚花。
這回白臨的臉徹底皺成了包子,欲要發作又不好與一個小姑娘計較,一口氣出不來憋得他胸口發悶。穆恒倒是心情好了許多,腳步都放緩了,怎麼看怎麼像是在照顧那小兔子跟不上的步伐。身後的眾人被眼前的一切驚呆,胡平又想八卦的發表一下自己的看法和評論,被白臨的氣勢一震,隻能把到嘴邊的話又咽回去,然後望望天,望望地假裝自己什麼都沒看到。
穆恒走在前麵,團團自覺地跟在左邊,沒走兩步明幽抱著藏鋒,自覺地跟在右邊。這一左一右的位置都被人占了,白臨隻能很不爽的跟在後麵。剩下的胡平隻能和牛三一起在白臨後麵跟著,小狐狸依舊在牛三懷裏舒服的趴著。
又走了大半天,一行人來到一個樹林裏,打算休息一下。穆恒盤腿坐在樹下閉目養神。白臨見狀,從懷裏摸出一個李子打算給穆恒送去,那可是他從天宮帶下來的以前阿恒最愛吃的。他剛走到穆恒麵前,還沒開口,就見那隻小兔子一蹦一跳的過來獻寶似的捧出一把青棗:“恩公,吃果子。”
沒等穆恒開口拒絕,白臨就搶先說到:“這棗還沒熟,一看就是酸的。阿恒吃這個!”說著便把手裏的李子遞過去。
小白兔看著手裏這又小又青的棗子,又看看白臨手裏皮薄肉多,紅的發紫的仙果,有些不好意思,猶豫著想要把手收回。接著眾人就看到穆恒有些挑釁的看了眼白臨,然後伸手從小白兔手裏抓過一把棗子,順手丟一顆進嘴裏道:“團團,不用這麼客氣。我姓穆,你以後就叫我……”說著,又瞥了一眼白臨:“就叫我穆哥哥吧!”
“噗!”眾人尋聲望去,就見胡平撲到牛三身上咳個不停,邊咳邊舉著手裏的棗說:“棗……棗太酸了!牛哥,有沒有醋……”
聽見這話,白臨又黑了臉。那果子他也沒吃,又揣回了懷裏。穆恒也丟掉手裏的棗核,起身繼續走。
一路走來,白臨也對人間的現狀感到吃驚,不止又匪患、兵禍,有的地方旱災嚴重,早已荒無人煙。屍體腐爛惡臭,引來蛇蟲鼠蟻。一場雨水過後,又有疫病橫行,生靈無不橫死。滿地的屍體伴著魔氣,又催生了屍傀草,屍傀草借助屍體的移動不斷地散播出去。人間急需拯救!
一路上,白臨一行人不知消滅了幾波屍傀。打敗,然後放火焚燒。他們教會人們屍傀隻有火才能對付。於是普通的屍傀,人們捉住放火焚燒。但若是遇到妖魔屍體化成的屍傀,凡火便不起作用,須得帶著法力的神火方可,比如三昧真火,狐火,冥火。
這一天匆匆過去,一行人當晚宿在一家破落的客棧裏。客棧門窗多已損壞,客棧主人也早不知去向,房屋滿是灰塵蛛網。眾人挑了幾間可以住的,用術法勉強收拾了下。穆恒關了房門,拿起桌上的陶壺,給自己倒了杯水,他雖可以辟穀,但因著習慣,還是每日按時飲水吃飯。
“吱呀”,門被推開,接著就看到白臨走了進來,隨手帶上門。
穆恒放下杯子,邊往床邊走,邊說:“這麼晚了,不知帝君來此有何貴幹?”
白臨跟著他,道:“阿恒……”
“帝君若是來替天庭捉拿要犯的,”穆恒停頓一下,咬咬牙接著道:“那便動手吧!我雖打不過你,但絕不會束手就擒!”
“阿恒,你誤會了!”白臨著急解釋,可又覺得自己這稱謂不對,改口道:“靈麒,我……”
“靈麒早就死了,死在了幾萬年前。帝君還是叫我穆恒的好。”
“阿恒,當年的事……”白臨想問當年靈麒為什麼要殺他。
“當年你那一刀沒殺了我你很後悔是嗎?如果殺了我,或許就不會有今天的一切了,是嗎?”穆恒感到這些日子被自己可以忽略壓製的怒氣在往上湧。
“當年……我殺了你嗎?”白臨難以置信。
“嗬!還是沒想起來嗎?還是帝君根本就不想認呢?”
“阿恒,我們之間是不是有什麼誤會?當年,明明是……明明是你捅了我一刀和我決裂……”白臨艱澀的說。
穆恒聽了這話,愣怔的看著白臨好久,心中恍惚有那麼一陣相信了白臨,然後很快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冷哼一聲道:“看來帝君不止記性不好,這顛倒是非的能力也是非同一般呀!時候不早了,我要休息,帝君請回吧!”
“阿恒,你接下來有什麼打算?”白臨想問。
“還能怎麼辦,去極北。帝君出去吧!我要關門了。”
“你去極北做什麼?”
“你少管閑事!”穆恒說著把白臨推出房間,嘭的一聲,將門關上並插上門栓。
白臨站在門口看著眼前緊閉的門,對穆恒這二種撒氣的行為頗為無奈。若是他想進去,這一扇破門有什麼用。接著他又想到穆恒說的要去極北。去極北幹什麼呢?那裏囚禁著魔尊列穹,難道阿恒想去投靠列穹?這個念頭在白臨心裏一閃而過,卻有另外一個更強烈的念頭在告訴他阿恒不會的!
白臨懷著忐忑的心情走向自己的房間。忽而抬頭看見不遠處同樣準備回屋的胡平,於是他想起來一件至關重要的事,便拉住胡平聊了一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