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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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闕呈,我隻有顧妍這一個女兒,這孩子我確實是不認識。”張翠枝緊緊的皺著眉朝對麵的闕呈道。
說完張翠枝就蹲下身,左右掃視了一圈顧乞的周身,這個娃娃也不知道經曆了什麼,渾身上下裸露的**都是擦傷,人就這麼安安靜靜的躺在地上,不知道是不是傷了腦袋,被闕呈粗手粗腳的搬動竟然沒有醒來的跡象。
扭過頭看向那個一臉無所謂的男人,張翠枝問道:“這娃娃是怎麼回事?”
“哦,摔下陡坡——”闕呈吊兒郎當的回道。
“那你不把人送到診所,還把人帶到我這裏來胡鬧!”張翠枝覺得麵前的人十分的欠揍,一大把年紀了還在她麵前作呢。
忍住想要把人臭罵一頓的衝動,命令他現在馬上把人身上的傷收拾收拾,她就要往外邊跑,想要到村子的小診所拿擦傷的藥。身後的人支支吾吾的攔著她不讓去,張翠枝見他支吾半天屁都放不出一個,正準備將人狠狠推開時院門被推開了。
顧妍看到院子裏的情況有些不解,但還是先帶著身後的赤腳郎中走到了地上躺著的顧乞身邊,示意就是這個人。
張翠枝看到顧妍帶著大夫進門,反應過來,終於知道為什麼闕呈會不讓出門去了,扭過頭惡狠狠的瞪了一眼闕呈,不再和他計較,忙上前幫大夫的忙,幫地上的顧乞翻身。
一切發生的都太過突然,張翠枝一時沒有想到為什麼顧妍會請來村子裏的赤腳郎中,事後張翠枝反應過來的時候卻是晚了,她家的姑娘已經快要被顧乞這個臭小子拐跑了。
張翠枝輕手輕腳的幫顧乞擦拭手臂上的擦傷,有些傷口很深,估計都需要縫合了,但這個男娃也真的是幸運,這麼大的豁口血自己止住了,老郎中說這孩子身上的上都不要緊,就是這些個深可見骨的傷口會要人命,如果血如果沒有止住的話,就以他的醫術,幾乎不可能將人救回來。
大夫說這話的時候三人就在旁邊靜默的聽,大家各懷心思。大夫站起身,左右掃視了幾人一眼,又轉開視線環視了一圈院子內部,最後看向青石板地上躺著的顧乞,拍了怕膝蓋上的灰塵,於是開口說到:“這娃娃你們好歹把人找個像樣的床給躺著吧,我得回去拿縫合的針線,馬上過來,你們準備準備……”話畢就飛快地出門往村裏的那個小診所趕了去。
闕呈在心裏暗自佩服顧乞真能忍,也為他的瘋狂感到有些驚恐。這小子不顯山不露水,前麵跟個沒事人一樣站在自己麵前和自己說話,他還以為他身上的是小傷,何曾想這小子傷得這般的嚴重,但人在他麵前愣是沒喊一句疼,表情都是一切如常。
想到先前顧乞被自己將人粗手粗腳地搬上搬下,傷口還不得裂的血流不止,闕呈不由得齜牙咧嘴一番,仿佛受傷的人是自己。
張翠枝直接不客氣的打斷闕呈的施法“還愣著啊,還不把人抬到屋子裏。”
闕呈吃癟,老老實實的將人抬到了屋子裏。顧家的老宅寬敞,除了東屋和西屋這兩個地方之外,還有兩間屋子,但是都比較小,靠近東屋的那件位置陰涼幹燥,被用來屯放糧食,所以顧乞就這麼被抬到了顧妍旁邊的那一間屋子。
將人緩慢放下的時候,顧丫頭就從隔壁的屋子拿了一床被單過來,他身旁的張翠枝開口阻止顧妍將床單鋪下,說她還是姑娘這麼做不合適,又自己跑到東邊的屋子拿了一床新被單過來鋪上。這時闕呈才知道顧乞挨著的那件屋子顧妍就住著,他不由得暗自腹誹:這小子還真的是好運氣。
將一切都安頓好的時候,大夫就風風火火的從外邊趕了進來,隨手丟了一小包藥材給了一旁呆站的闕呈手裏。
他有些不解的望向老郎中,不知道這藥是怎麼服用的。還未等到他開口,老郎中就回答了他的疑惑:“曼陀羅,就剩這麼些了,也不夠但是也煮了吧,總比沒有的好。”
於是匆匆的往灶房趕去,張翠枝怕他找不到幹淨的鍋燒水,一會拿了炒菜的鍋頭把藥燉了,白白糟蹋了藥材,於是不放心也轉身跟進了廚房裏。
這會屋子裏就剩下顧妍和老郎中了,老郎中淨了手,於是就變成了顧妍給顧乞扒衣服,老郎中扭頭示意幫床上的人**的時候,顧妍明顯愣了愣,但是她還是小心翼翼地上前幫人把衣服褪了下來。
盡管她已經很小心的將衣服慢慢拿的揭下了,但不可避免地還是弄破了傷口,複而又將他早已喂飽血黑色衣裳又沁出了紅。
屋子裏很涼快,但是她的額角卻是滲起了汗珠。結痂的傷口有一些都和衣物粘連到了一起,之前草草擦過的裸露**又是血紅一片。
老郎中說他氣血很足,身體摔得嚴重但是好在腦袋沒有撞傷,他說不清楚顧乞為什麼會昏迷這麼久。現下看到顧乞又渾身是血的模樣,她都有些懷疑顧乞是失血過多暈的。
將上身的衣服全數褪下,顧妍才發先現顧乞的身上縱橫交錯新舊的傷痕,光潔的皮肉都有一些猙獰。
看到這個場麵,大夫明顯也愣了愣,隨後就直接對顧妍道:“好了,你去催催藥水吧。”
顧妍點了點頭就往廚房那邊走,顧妍一走顧乞就睜開了眼睛,老郎中深深的望著麵前這具稚嫩的軀體之上縱橫的傷疤,囁嚅了唇,終究是沒有說什麼,隻重重的歎了口氣。
“你躺下吧,你既然要瞞外邊幾人,我自不會說——”
“多謝!”
話畢顧乞就躺了下來,耳邊是老郎中消毒夾子剪子的金屬碰撞聲,在安靜的室內格外的清晰“大夫,那藥不用也行——”
“小夥子,這一遭你可是有罪受咯,那藥本就不多,煮出來並不能緩解你多少疼痛,咬咬牙就過去了。”
……
對啊,咬咬牙就過去了。顧乞在內心裏使勁將這句話嚼了開來,又狠狠地咽了下去,就像以前那樣,熬一熬他就見到他的阿姐了。
空氣裏有一股梔子花的香味,這是顧妍身上的味道,今天他靠在她的肩背之上的時候就聞到了,他那麼的重,比阿姐高出整整兩個頭,將阿姐的脊背都壓彎了,但是他不舍得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