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一章闕大爺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31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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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些天顧乞一直不敢出現在顧妍的麵前,她的敘述裏沒有他,他不知道阿姐是不是不願意見到他了,他就躲在暗處看著阿姐,看著她在田埂之上光著腳丫子走來走去,最近鄉下正是插秧的季節,南邊雨水充沛,水稻是是鄉下百姓一家老小的主糧,阿姐這幾天一直為這件事操勞著。
    太陽還很烈,顧乞就看到阿姐帶著一頂草帽出了門,顧乞皺了皺眉,不理解顧妍為什麼會在這個時候出門,於是他準備跟過去看看。誰知就在這個時候院門又被推開了,張翠枝從裏邊鬼鬼祟祟的走了出來。
    顧乞很討厭張翠枝,好吃懶做就算了人還笨得很。
    顧乞看到張翠枝竟然暗戳戳的在撮合顧妍和那個傻大個趙沐陽,要不是想到曾經答應過阿姐不隨便出手傷人,他早就暗中出手教訓這個惡女人了。
    他看到張翠枝去往了村子裏的那條道路,也沒有多想,就跟上了前麵已經離開的有些距離的阿姐。
    ……
    顧妍就在一旁看著闕大爺修補坍塌了一部分往外直漏水的田埂,待人忙外了之後才上前。
    村子裏有抽水機的人家不多,大家都說闕大爺家的抽水機收費貴,沒有多少人願意找他家幫忙。顧妍家的田比較靠上,離水源比較遠,闕大爺家的幾塊大田剛好緊鄰著顧妍要種的田,村子裏其他農戶都排著隊的去別個家了,於是顧妍就想著要不就和闕大爺商量商量,央求人家抽田水的時候隨便幫忙自家的田也給抽了,收費貴點也不是問題。
    闕大爺一轉頭就看到了個白淨的小丫頭站在自己的身旁,嚇了一大跳。
    “你是那個家的瓜娃子嘛?咋地來到田頭裏了,快——回去嘛”
    顧妍愣了愣,顯然沒有反應過來,闕大爺不是這邊的人嗎?口音有點怪怪的,不像是藤安鄉下所說的土話,顧妍心想。
    [可以幫忙抽水嗎?]
    看到麵前的小姑娘打著手語問他話,他覺著有些麵生,以前沒見過這個小姑娘,而且還說不了話?
    顧妍打得很慢,想讓大爺讀懂她的意思,闕呈沒催她,就在一旁看著顧妍比劃。
    “抽水啊,欸?這塊田原來是你家的嘛?俺說順便幫忙一塊抽了撒,但是村裏頭滴人都不樂意我幫忙哩~”闕大爺自言自語似的開始絮叨,反應過來之後又有些麵上尷尬的問顧妍“能聽得到不,聽得懂他說話不?”
    見顧妍有些楞楞的,闕呈以為是顧妍說不了也聽不到,是個聾啞的主子,不由得覺得心疼,於是比劃了起來。
    顧妍一看到麵前的大爺朝她比劃,眼睛都亮了起來,這個闕大爺會手語?
    她平時和身邊的人交流都是盡量比劃的形象一些,並不是標準的手語,而麵前的大爺雖然褲腿上全是泥點子,胡子拉茬頭發亂糟糟的,但他比劃的確實是標準化的手語。
    而且闕大爺可能是看她自己比劃的也不標準,還怕顧妍讀不懂,在某些詞上思考了很久,比劃出了一個個“形象的”手勢。
    於是顧妍看向麵前憨厚,因手語轉化成更形象動作而有些抓耳撓腮的大爺,於是比了一句[闕大爺,我聽得到的。]
    闕大爺啊了一聲,麵上有點羞惱,隨後跳了起來大叫一聲:“小丫頭壞的狠,咋不早點和俺說撒。”
    之後便懊惱的哼了一聲“俺看起來有這麼老撒~啷個叫我大爺!”
    ……
    闕大爺很爽快的幫忙抽好了田水,還笑嗬嗬的告訴顧妍明天一大早他就開耙田的車子來犁田了,順便幫她把田也給耙了,讓顧妍把田埂給修一修,弄得結實一些,免得到時車輪碾壓的時候塌了,抽好的水全都湧出去了。
    顧妍想著也好,還省得再麻煩其他人來幫忙耙了,於是就應下了,還將之前準備好了的錢拿了出來,多添了一些遞給了闕大爺。
    村子裏的人都說闕大爺收費貴,她有些害怕錢帶的不夠,將錢遞過去,看了看闕大爺的表情。
    她看到闕大爺臭著一張臉,果不其然,錢還是不夠嗎?於是她想著明天再將差的錢補上忙解釋:[闕大爺,我出來的著急,錢沒帶夠,明天我馬上把錢補上……”]
    “丫頭兒,恁咋和村裏頭的啷個人一樣嘛,俺啥時候說要收恁的錢啦!”
    闕大爺的表情有些受傷和埋怨,扭頭不再看顧妍,有些氣哄哄的開始收拾東西就要走。
    顧妍拉住他,動作著急解釋道:[闕大爺,我不是那個意思……]
    闕大爺停下了手中的動作,但是沒有轉過身來,仿佛是賭氣等顧妍的解釋,貌似顧妍解釋的好了,他就會轉過身來,不然就馬上走人。
    這個顯然不符合闕大爺年紀的傲嬌舉動讓顧妍有一些想笑,但明顯這不是笑的時候,於是她就主動走到闕大爺的麵前,比劃:[大爺你是不是和村裏的鄉親們有一些誤會啊……]
    這麼一問,顧妍才知道這闕大爺一直和村裏的鄉親們不和,因為村裏的小孩一見到他就喊他利麽鬼,起初闕大爺不懂這是什麼意思,權當是鎮子上的小孩子不懂事取得外號沒有惡意,但是一次偶然,他問了鎮子上賣豬肉的大兄弟,才知道這是摳門的意思,小孩的話不算數,他也不放在心上。
    何曾想,盡然連村裏的鄉親們竟然也這麼想他,他不是藤安本地人,不熟悉當地的風俗和語言,覺得可能是自己平日說錯了話。但是,他來到這個小山村的時間也不短,也有好些年,卻並沒有和村子裏的哪一戶走得近,他都不知道這樣的說法是怎麼傳出去的。
    闕大爺不是沒有想過和村子的鄉親們好好表現一番,來證明自己不是小氣和摳門的人,於是在農忙時,自家的農活幹的差不多了的時候就主動去幫忙,人家要送肉菜,甚至是給錢他都一一推辭了,他不收錢也不收謝禮,由於語言並不相通,他不大聽得明白鄉親們的意思,奈何鄉親們給的錢卻一次比一次多,似乎是他不收就再加的意味,。
    闕呈覺得莫名,但還是沒收。
    可是這樣的情況發生一兩次後,就再也沒有人家願意讓他跟過去幫忙了,他不知道原因也無從解釋,後來他停在院子門口的農用耙田機還被人惡意砸破了窗戶。
    他以為是意外,但是修好了之後不出一段時間,早上起床又會看到碎了一地的玻璃渣,就算是他再好脾氣也忍不了了,於是想著把這人給抓住。
    起初,他還覺得是哪一家的娃娃搞的鬼,於是最後一次修好之後他開始蹲守,勢必要將這小屁孩抓住,非讓他的父母打一頓不可。
    就這兒麼守了幾個夜晚都沒有抓到人,所以他想可能小孩子再調皮也沒有那個膽量,一而再再而三的搗蛋。
    夜很深了,他就準備收拾收拾睡下,明天好上山拾一些幹柴,但就在他轉身準備回屋的時候就聽到了外麵悉悉索索的動靜。
    闕呈警覺起來,從後院的小門走了出去,站在院子外的牆角觀察,前麵拖拉耙田機旁邊有幾個人影,身形高大,明顯不是小孩。
    也對,他從來沒有朝惡意破壞這方麵想過,隻是覺得許是孩子貪玩搗蛋,所以不會猜到這是大人搞的鬼。
    淩晨兩三點,他的屋子在村子在邊緣地地帶,周圍沒有相鄰的人家,還是山腳之下。
    藤安村長上的村民都十分的忌諱這座大山,沒有什麼人願意進山,自己的家又是在山腳之下,他們嫌晦氣躲避都來不及,怎得會半夜三更“偶然”路過?
    這麼晚,說是路過未免都有一些牽強,這是通往深山的路,大晚上的不睡覺上山?說出來他自己都有一些想笑,村裏的小孩雖然性子很野,但是沒有野到敢半夜進山的膽量,這幾人是衝他來的。
    闕呈臉色頓時陰沉下來,他倒要看看這幾人到底要幹什麼。
    明明暗暗間,隻見那幾人將厚棉布蓋在了玻璃上,把一塊大石頭狠狠的砸了上去,闕呈就這樣看著他幾天前才剛剛安裝好的玻璃窗戶就這樣悄無聲息的碎了一地。
    那幾人手法熟練,銀白月色之下的臉是那麼的熟悉——藤村的幾戶村民,甚至有一個男子還是農忙時他幫過忙的一戶。
    原本他還想直接打開院門口的路燈,當場將幾人抓住,現在看來也是沒有必要了,村子的鄉親們竟然已經厭棄他到這種程度了,將人抓住隻會讓他的處境更加的尷尬,抓住了來人他找誰討要說法,村長嗎?
    就算最後這群刁民賠了錢,他也絕對不願意收,處理之後的結果大概率不會偏向他這邊。
    雖然這個小山村不大,環境也比不上之前他看的其他縣鎮的地段,但是住了這麼久,總歸也是有了一些感情的,他也不想搬來搬去的了,那些人怎麼看他,反正他也是無所謂,先前對自己有那般偏見原本還想找機會解釋一番,現在看來是沒有必要了。
    於是闕呈就這樣一個人安靜的過著自己的小日子,從此和村子裏的人形同陌路,誰也不搭理誰,也是好在他的房子離村子遠,平日除了偶爾有一些事情需要到村長家之外,便再也沒有和村子裏的人家有接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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