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1章:海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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藥王穀少穀主蕭辰,三歲那年不幸流落異鄉,直至十一歲時才被尋回。自此,他便在老穀主的悉心教導下研習醫術。十五歲時,學有所成的蕭辰便悄然離穀,遊曆四方。十八歲時因老穀主病重,不得不重返藥王穀,自此鮮少離開藥王穀。四個月前,老穀主溘然長逝,而臨終之前唯一的遺憾,便是那三十多年前離穀後誤入歧途的師妹——殷六娘。為完成先父遺誌,蕭辰求助於血鳳樓尋人,本準備了萬兩黃金作為酬勞。未曾料到,血鳳樓主白樓主的條件卻是讓自己救治一人。原以為這不會是什麼難事,所以蕭辰便應了下來,心道最差不過是再賠上那萬兩黃金。可兩個月前,當殷六娘被送至藥王穀時,四肢經脈盡斷。雖然憑借蕭辰的醫術,即便不能讓她恢複如初,但至少行走無礙。可即便他有再高超的醫術,也做不到讓那被割斷的舌頭再生。所以,蕭辰他最近心情頗為煩躁。
為了排遣心中鬱結,五年來蕭辰第一次離開藥王穀所在的海島,本是想散散心,放鬆一下心情。然而,怕是最近厄運當頭,離穀不過三日,他們的船便遭遇了這片海域惡名昭著的海匪——“海鯊幫”。
海鯊幫,傳說他們的當家曾捕殺過一頭海中最為凶惡的鮫鯊,所以取名海鯊幫,並以鮫鯊作為標誌。海鯊幫自成立之後,幾乎襲擊過沿海的所有縣城村落,而且對過往的船隻,不但劫財劫色,還幾乎沒留過活口。雖然沿海縣城的官府多次派兵圍剿,但都以落敗而終。慢慢的,官府便聽之任之,過往的商船也都盡量避開這片海域。所以,在發現是海鯊幫的船舶時,蕭辰便命令弟子調轉船頭。可不想,不過一炷香便被追上。麵對窮凶極惡的海匪,藥王穀的弟子根本不是對手,何況對方還用了火油燒船。很快,蕭辰和幾名弟子便被海匪抓到了船上。
“動作都輕點,這些可都是一些柔弱的大夫,別傷了,他們可是大當家要的人。”
大當家?
蕭辰被幾名弟子護在中間,心裏盤算著:雖說他不出藥王穀,但也聽聞新上任的知府半個月前又派兵剿匪,不過好像是無功而返。但眼下看來,也許有些收獲。隻是,眼下他與幾名弟子又該如何脫身。
“喂,你們之中,誰醫術最好?”臉上帶著刀疤的大漢,把手裏的大刀扛在肩頭,然後走到蕭辰他們麵前。
“你們要找大夫,我是。”蕭辰伸手輕輕拍了拍試圖攔住他的弟子,然後走到大漢麵前:“我是藥王穀少穀主,你們尋的是大夫,有我便夠了,放了他們吧。”
“少穀主?”大漢顯然有些意外。
“王哥,我就說您今天運氣好吧,你看……”一個獨眼男人跑到大漢身邊,幾分獻媚的說道:“咱們就隨手一抓便抓了藥王穀的少穀主。”
“哈哈哈,不錯,哥今天就是運氣好。”大漢名為王霸,是海鯊裏的三當家。但他更喜歡他的兄弟喊他王哥,而今日本是想去沿海縣城給受傷的大當家劫一個大夫。現在好了,直接劫了一個藥王穀的少穀主,不但大當家的傷不用擔心了,而且以後還可以留他在海鯊做他們的專屬大夫。換句話說,以後藥王穀便是他們海鯊幫的了。
“藥王穀少穀主,不錯不錯,以後你……”王霸用刀指著蕭辰,又指向蕭辰身後的人:“還有你們……便是我們海鯊幫的人。”
蕭辰眉頭微挑:他袖中倒是裝了一些迷藥,但眼下海匪不下十人,還有一些在船艙裏駕船的。想來勝算不大,可若跟他們回了海鯊幫,怕是想逃便更是難上加難。或者……賭一把?
“王哥,那邊有艘大船駛過來了。”
“大船?”王霸轉頭,臉上的笑意更濃:“這船看著就要錢,走,兄弟們,我們再賺一筆。”
“好!!”
“好!!”
“王哥,不對勁啊,”獨眼男人跟著王霸後走到船欄邊,看著對麵駛來的大船:“這船看著就是商船,可隻要不傻……見到咱們的旗幟,它不應該是逃嗎?”
“也許他們就是傻呢。”有人笑道。
“管他們傻不傻,”王霸揮動著手裏的大刀:“傳我話,這次不許用火油,這船我要了。”
“是。”
“王哥……你看有人……他飛過來……”獨眼男人話還未說完,他口中飛過來的人便到了眼前,而且正好雙腳落地他雙腳,就這麼站在他的肩上。
“你……”
“海匪?可殺過人?”——男人低頭俯視著王霸冷冷的問道。
“你……”王霸愣了一下,然後似是聽到了什麼笑話一般大笑道:“海匪不殺人,你是不是傻。還有,從我兄弟身上滾下來。”
聽到王霸的話,男人輕輕的扭動了一下脖子,然後腳下輕輕一點,人便從獨眼男人肩頭跳到了船板上,而獨眼男人的身體便直直的倒在了船板上,眼睛雖然睜著,但血卻從眼睛、鼻子和嘴角流出。
“死……死了!!”這話是離獨眼男人最近的一個海匪說的,因為他本是低下身子想攙起獨眼男人,可在看到他流血時便探了一下他的鼻息,但人已無了氣息。
“你……找死。”王霸甩起大刀便邁步砍向這個突然出現的男人,可不想男人居然迎上自己,在王霸還沒看清他做了什麼,右手腕突然傳來一陣劇痛,大刀脫手,然後便出現在王霸的脖子前,而王霸身子隨著慣性還在向前走,接著……頭便滾到了船板上。
一切,幾乎在轉瞬之間發生。甚至很多人都沒看清眼前這個男人做了什麼,他們的三當家和獨眼便都死了。
男人右手提著大刀,大刀上還沾著王霸的血:“下一個,是誰?”
剩餘的海匪彼此看了看,然後默契的全部跪了下來,並雙手把手裏的武器舉過頭頂:“大俠饒命,大俠饒命。”
三當家王霸是他們之中武功最好的,可卻那麼輕易的被眼前的男人殺了。他們隻要不傻,便知道求饒還能有一線生機。
眉頭微皺,男人似是對這個結果不太滿意,但掃視了一周,覺留他們應該還有些用:“開船,到最近的陸地。”
“小少爺,請別為難我。”
回頭,看著剛剛跳上船渾身濕漉漉的青石,男人——白梓玉抬起手中的大刀:“要不咱們過過招,你贏了,我便聽你的。”
青石抬手抹了一把從頭發上流下來的海水,然後視線最後落到不遠處本是被困——但現在卻一臉看戲的蕭辰臉上,最後雙手交疊行禮:“見過少穀主。”
少穀主?
白梓玉剛剛有注意到一旁的人,但並沒有太在意。可聽了青石的話後不由得回頭:此時此刻,似乎能被青石喚作”少穀主”的人,便隻能是藥王穀的那位少穀主了。
“你——是蕭辰?”
“是我,”蕭辰對終於注意到自己的白梓玉笑道:“好久不見,白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