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五章:噩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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楓葉林中,有一座九層的白色石塔,塔身如玉,月光之下卻泛著一層淡淡的光暈,透著幾分神聖的色彩。可突然,鮮紅如血的液體自塔中縫隙滲出,在雪白的塔身上著實紅的刺眼。然後,紅色蔓延到四周、天空,甚至染紅了月色,月亮也變成了血紅色,紅的讓人不寒而栗。
身子,不由的後退半步,可耳邊卻響起一個聲音:你為什麼要騙我?
回頭,沒有人,但聲音再次響起:你為什麼要騙我?
誰,你到底是誰?
你為什麼要騙我?
回頭,看著被血染成紅色的白塔,剛剛的聲音便是從是這塔裏傳出來的。
邁步上前,本是想靠近白塔,想問一句”你到底是誰?”,可突然從塔中傳出一聲嘶吼:你為什麼要騙我?
聲音中透著無盡的絕望和悲涼,心髒也隨著這一聲質問在胸腔一緊,如同被人攥住,窒息般的痛苦讓人身子忍不住的顫抖。
明明不知道他是誰,明明不知道他經曆了什麼,更不明白他為什麼質問自己。可,逃……是自己唯一的想法。可如血的楓葉突然從樹上落下,隨著一陣風,無數的楓葉絆住了自己的雙腳,一個踉蹌跌倒在地上,然後便見那血染的白塔倒向自己,一股重壓落在胸口。
睜眼,王七眼前一片漆黑,閉上眼再睜開,眼睛慢慢的適應了黑暗,借著從窗戶照進來的月光,王七看清了眼前的一切:因為要照顧身體不適的白術,他本是想要兩間房,可夜九辰說什麼也要跟他們一起睡,最後夜明給他們開一間大床房,容他們三人一起睡下。而眼下,看著夜九辰落在自己胸口的腿,便知夢中負重感的由來。
坐起來,平複噩夢帶來的餘悸,借著月光,看著床上呼呼大睡的夜九辰,王七是著實的羨慕、嫉妒……恨。
明明知道是夢,卻真實的讓自己害怕,而且為什麼會是虛靈鏡前看到的那個景象。這……是想預示什麼嗎?
起身下床,借著月光走到桌邊,猛灌了兩杯水,平複了一下心情,然後轉頭看著開著的窗戶,王七無奈的搖了搖頭,放下手裏的杯子,人走到窗口,一個起身跳躍,手攀上窗簷,借力翻身,便上了客棧的屋頂。而屋頂之上,白術雙手枕在頭下,沐浴在月光中,白發如雪,倒是衝淡了夢中的那抹紅色。
走到白術身邊,王七坐下,看著睜眼打量著自己的白術,還未開口問他為何跑來屋頂,卻聽他反問:“做噩夢了?”
“嗯。”
知道白術聽力很好,所以他應該是聽到了什麼。
“我與你自小相識,怎麼不知,你還有做噩夢的習慣。”白術雙手撐著坐起來,然後歪著頭看著王七。剛剛的聲音不小,想來夢裏著實是嚇到了他。可從小到大,王七沒經曆過什麼值得他害怕的事,而做的最大的壞事莫過於欺負欺負夜九辰,何至於會有噩夢纏身。
“大概……是因為今日的所見所聞吧。”
“今日?和雲霄派的那個靈脈測試有關?”這倒讓白術來了興趣:“說來,讓我樂樂。”
看著白術,臉上沒有關心,卻有幾分對自己噩夢的興趣,而且帶著幾分揶揄,可卻也減了幾分噩夢帶來的餘悸。
抬頭,看著天空中不再似夢中一樣血紅的圓月,王七緩緩開口:“幹爹是雲霄派的人?”
在初見到那個張仙師時便有幾分疑惑,下午再見白術時,他身上衣服的靈文更是證實了他的這個想法。隻是,這事幹爹不曾提過,白術也未曾講過。是刻意隱瞞,還是另有所隱情?
“嗯,不過……你可以繼續當不知道,畢竟雖然不是什麼值得保密的事情,可老頭子似乎還不想說破它。”
“那……下午的那個張仙師可有問題?”想想,若自己一個外人都能猜到幾分,那身為雲霄派弟子的他們怎麼會對白術衣服上的靈文視若無睹。
“也許吧。”白術無所謂的說道:“倒是你,做什麼虧心事了,都噩夢纏身了?”
“虛靈鏡,你可曾聽幹爹提過?若用它測試靈脈,可是會有什麼特別的事發生?”王七相信,自己的噩夢絕對和那個虛靈鏡有關。而若幹爹是雲霄派的人,那白術也許會知道些什麼。
“虛靈鏡?”白術再次躺下,披散的白發垂下,露出右耳上的白塔耳飾,月光之下,泛著淡淡的柔光。而這,讓王七再次憶起夢中的那座白塔,血……似乎再次從塔中滲出,染紅了眼前的一切。這讓王七害怕不由再次閉上眼睛,努力壓下心中的恐懼。然後便聽白術繼續說道:“老頭說那是五品靈器,用於測試靈脈。不過因為品階不高,偶爾會出現誤判。”
“五品?”王七細細想了想,然後反問道:“你確定是五品不是三品?”
“大概三年前吧,我在老頭那兒見過,原以為是給娘親用的鏡子,不小心摔碎了。老頭自己便說它是五品不值錢的靈器,碎片還是我親自丟的呢。”
“你摔碎了?”怎麼說也算是靈器,五品也不是一般人可以見到的。被白術這麼一說,不知道為什麼……
“吃醋了?”
心裏酸酸的感覺沒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白眼:“小白,”吃醋”這個詞不是這麼用的。”
“是嗎?”白術無所謂,然後繼續問道:“所以,你……到底夢到了什麼?”
那個夢,若是可以,王七不想再回想一遍。可,若是不說明白,誰也幫不了自己。何況,白術既然說那個虛靈鏡偶爾還會出現誤判,也許……這隻是一個可笑的誤會。
“這要從靈脈測試開始……”
王七的話不多,言簡意賅的介紹了整個過程,以及那個讓自己毛骨悚然的噩夢。
“我問過其他人,除了被測試出靈脈的人,都表示什麼也沒有看到。也許,看到的畫麵與靈脈有關。可,剛剛的夢,似是那個畫麵的延續。我也知道那隻是一個夢,但還是忍不住害怕。”攥緊自己的拳頭,王七對自己的膽怯有些懊惱。而這也是從小到大,第一次知道什麼是害怕。
突然,腿上一疼,王七本能的抱住被踢的小腿,低落的情緒被白術這一腳瞬間攪沒了。
“是不是兄弟,沒看到我……”
為什麼,王七突然說不下去了。
隻是一個夢而已,夢醒了,便一切都不複存在,自己的悲傷與害怕,突然顯得那麼矯情。
“若是需要一個肩膀,我可以借給你,隻是……”白術眯著眼睛壞笑道:“先叫聲哥哥來聽。”
白術一直想做三人中的老大,小時候已經忽悠了夜九辰,讓自己從老三變成了老二。而若是有機會,白術當然不介意讓王七也喚自己一聲哥哥。
“你啊……”王七現在的心情算是徹底放鬆了下來,因為說了出來,也因為白術這不在言表的關心。王七雙手枕在腦後,和白術一樣躺下來,閉目享受著灑在身上柔和的月光:“小白,你說,他們為什麼把一個五品靈器說成三品,總不至於是因為它這不時的誤判,所以故意說低它的品階吧。”
想不明白,而且看夜九辰的情況,做噩夢的似乎隻有自己——好氣。
為什麼?
“老頭子不也是雲霄派弟子,你看他卻莫名其妙做了這麼多年柔弱無害的大夫,雲霄派弟子……大概腦子都不太好。”
“小白,你怎麼對幹爹那麼大意見。”
“父子仇敵,自然是意見很大。”
白術的聲音變輕了,想來是真的困了,王七便也隻是笑笑沒再說什麼。隻是看著白術右耳上的小塔,王七印象中他從小便帶著。至於是為什麼……好像記得幹爹說那是保他平安的,畢竟白術從小身體便不太好。至於那夢,也許真的隻是一個夢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