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一章·山穀躲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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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那場激烈的戰鬥,眾人整頓好隊伍,重新踏上了前行的道路。慕希辰、林野和李濟安大夫駕著車走在葉瀾依隊伍的前麵,彼此間的氣氛相較於之前已融洽許多。
慕希辰身姿挺拔,望著前方手中的佩劍在陽光下閃爍著冷冽的光芒。林野則顯得較為隨性,一邊駕著驢車一邊哼著不知名的小曲兒,似乎方才的戰鬥並未在他心中留下太多的痕跡。李濟安大夫則是一臉沉思,時不時地觀察著周圍的環境。
葉瀾依的隊伍跟在後麵,那些護衛們依舊保持著警惕,侍女們則低聲交談著,偶爾會傳出幾聲輕笑,為這略顯沉悶的行程增添了幾分活潑的氣息。葉瀾依坐在馬車裏,透過車窗看著前麵的三人,心中不知在想些什麼。
慕希辰三人沿著坑窪不平的道路前行,周圍的景色越發荒涼。他們看到了一些廢棄的房屋,那殘垣斷壁在風中搖搖欲墜,仿佛在訴說著曾經的繁華與如今的衰敗。田地也荒蕪著,雜草叢生,不見半點生機,隻有那漫天飛舞的黃沙,無情地侵蝕著這片土地。
“這一路上,也不知多少百姓受苦了。”林野望著這淒涼的景象,忍不住感慨道。
正說著,前方出現了一群衣衫襤褸的難民。他們拖家帶口,步履蹣跚,臉上滿是疲憊與絕望。有的老人拄著拐杖,顫顫巍巍地走著,那幹枯的手仿佛在向命運祈求著一絲憐憫;有的婦女懷抱著年幼的孩子,那孩子餓得麵黃肌瘦,哭聲微弱;還有的男人背著沉重的行囊,眼神空洞,仿佛失去了靈魂;一些較為有錢的則駕著車拖著家中的行郎。
慕希辰微微皺眉,“戰亂頻繁,百姓流離失所,皆是這世道之過。”
天空漸漸陰沉下來,烏雲如墨般翻滾聚集。風愈發猛烈,吹得人們搖搖欲墜。就在這時,天空中突然傳來一陣悶雷,原本晴朗的天空瞬間陰雲密布。
“怕是要下雨了!”葉瀾依隊伍中的待衛有人喊了一聲,聲音中充滿了焦慮。
慕希辰抬頭望著天空:“林野,李大夫看來我們得加快馬車速度了,快要下雨了!”
話音未落,豆大的雨點便傾盆而下。那雨點密集而猛烈,如同一把把利劍直直地刺向大地。災民們頓時慌亂起來,四處尋找避雨的地方。
慕希辰等人急忙加快馬車的速度,試圖在這傾盆大雨中尋找到一處可以避雨的地方。
林野用力揮著鞭子,大聲喊道:“駕!駕!”馬車在泥濘的道路上疾馳,濺起一片泥水。李濟安大夫則緊緊抓著車沿,臉上滿是焦急。
葉瀾依的隊伍也在後麵緊跟不舍,護衛們大聲呼喊著,維持著隊伍的秩序。侍女們則被雨水打得渾身濕透,發出陣陣驚呼。
慕希辰目光如炬,不斷地在四周搜尋著。終於,他發現遠處似乎有一個山穀的入口。
“往那邊走,或許山穀裏能避雨!”慕希辰大聲說道。
眾人紛紛朝著山穀的方向趕去。進入山穀後,他們發現這裏的道路崎嶇不平,馬車行駛得更加艱難。
“小心點!”慕希辰提醒著林野。
林野咬著牙,努力控製著馬車。
雨水順著山穀的石壁流淌下來,形成了一道道小小的瀑布。地麵變得濕滑無比,眾人不得不小心翼翼地前行。
就在這時,葉瀾依的馬車突然陷入了一個泥潭中,動彈不得。
“快來幫忙!”葉瀾依的侍女們焦急地呼喊著。“一、二、三!推!”在葉瀾依待衛的齊心協力下,馬車終於從泥潭中掙脫出來。
然而,雨勢越來越大,絲毫沒有停歇的跡象。
慕希辰抬頭望去,發現山穀深處似乎有一個山洞。
“林野跟我來,那裏可能有避雨的地方!”慕希辰喊道。
眾人又急忙朝著山洞的方向趕去。
當他們終於到達山洞時,每個人都已經精疲力竭,被雨水澆得透濕。
這山洞入口狹窄,僅容兩人並肩通過,往裏走幾步,空間豁然開朗。洞頂高低不平,怪石嶙峋,有的如獠牙倒懸,有的似鍾乳低垂。地麵坑窪不平,布滿了大小不一的石塊。山洞的石壁潮濕而陰冷,水珠不斷地從石壁上滲出,彙聚成一道道細小的水流,滴落在地麵的水窪中,發出清脆的聲響。
洞的深處幽暗深邃,仿佛隱藏著無盡的秘密。洞壁上偶爾有幾處石縫,透出微弱的光線,給這昏暗的空間帶來一絲朦朧的光亮。角落裏堆積著一些幹枯的樹枝和落葉,散發著腐朽的氣息。
進入山洞後,大家紛紛找地方坐下,大口地喘著粗氣。
慕希辰則站在洞口,望著外麵的雨幕,心中思緒萬千。
林野走過來,拍了拍他的肩膀:“希辰哥別太擔心,這雨總會停的。”
山洞裏的氣氛有些沉重,大家都在思考著未來的路該如何走。
過了一會兒,眾人開始生起篝火,試圖讓大家暖和一些。
火光照亮了山洞,映照著每個人疲憊的臉龐。山洞外的雨依舊淅淅瀝瀝地下著,絲毫沒有要停歇的跡象。
在篝火的映照下,山洞裏的氣氛顯得有些凝重。
災民們的目光在慕希辰三人與葉瀾依一群人的馬車之間來回遊移,眼神中充滿了複雜的情緒。
災民中有人在旁嘀咕道:“那馬車裏想必有不少好東西,要是能分我們一點,該多好。”
就在這時,葉瀾依的護衛們大聲嗬斥:“看什麼看!都老實點!”災民們被嚇得紛紛低下頭,不敢再出聲。
一個瘦弱的小男孩緊緊拽著母親的衣角,怯生生地說道:“娘,他們看起來好像很厲害,是不是能救我們?”母親輕輕捂住孩子的嘴,目光中帶著一絲祈求和不安。
一位滿臉滄桑的老者,渾濁的雙眼緊盯著慕希辰,聲音顫抖著說:“這位公子,您一看就是個好人,能不能給我們這些苦命人指條活路?”慕希辰心中一酸,卻不知如何回答。
而此時,林野忍不住開口道:“大家別這麼看著我們,我們也隻是在這亂世中求生存罷了。”災民們的眼神中頓時閃過一絲失望。
李濟安大夫連忙說道:“但我們定會盡力幫襯大家。”
災民們又將目光投向了葉瀾依的馬車,葉瀾依的馬車華貴,護衛們裝備精良,侍女們的服飾也比他們的破布衣裳要好上太多。災民中一位老者,顫顫巍巍地走向葉瀾依,他的眼中滿是祈求,聲音沙啞地說道:“貴人,我們已經好多天沒有吃東西了,孩子們餓得受不了,您發發慈悲,給我們點吃的吧。”,眼中流露出一絲羨慕和期待。葉瀾依微微皺眉,還未開口,身旁的護衛便上前一步,厲聲喝道:“走開!我們自己的食物也所剩無幾,哪有多餘的給你們!”
老者麵露絕望之色,他緩緩地跪了下來,老淚縱橫:“求求您了,貴人,救救我們吧。”
這時,災民中又走出幾個瘦弱的身影,他們一同哀求著。葉瀾依卻不為所動,冷漠地說道:“我們自顧不暇,幫不了你們。”
災民們的眼神中充滿了失望和憤怒,一個年輕的男子忍不住喊道:“你們如此富貴,卻對我們的死活不管不顧,你們還有沒有良心!”
護衛們立刻拔出刀劍,指向那名男子,喝道:“放肆!竟敢對小姐無禮!”
男子怒目而視,卻也不敢再上前一步。山洞中的氣氛頓時變得緊張起來,隻有那篝火在噼裏啪啦地燃燒著。
葉瀾依的貼身侍女小竹見此情景,心中不忍,湊到葉瀾依耳邊輕聲說道:“小姐,這些災民實在可憐,我們若是能幫襯一二,也算是積德行善。況且若真鬧得不可開交,對我們也未必是好事。”
葉瀾依微微側頭,目光中帶著一絲猶豫,說道:“可我們所帶食物確實不多,若分給他們,我們自己的行程也恐會受影響。”
小竹趕忙又道:“小姐,我們可以從長計議,稍微分一些給他們,讓他們暫時渡過難關。或許之後的路途中,我們還能想辦法補充物資。而且,今日我們施予援手,若傳揚出去,對小姐您的名聲也是有益的。”
葉瀾依輕咬下唇,思索片刻後,神色稍有緩和,說道:“罷了,你去拿些幹糧出來分給他們,但要說明僅此一次。”
小竹聞言,麵露喜色,連忙應道:“是,小姐。”連忙快步走向後麵的馬車。
她掀開馬車裏的箱籠,隻見裏麵整齊地擺放著一些幹糧袋和水囊。小荷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猶豫,隨後咬了咬嘴唇,伸手取出了幾袋幹糧和幾個水囊。隨後小竹轉身去取了一些幹糧,分給了災民們,並說道:“大家莫要爭搶,這些隻是暫時解解燃眉之急,望大家體諒。”
災民們接過食物,紛紛跪地叩謝,眼中滿是感激之情。那年輕男子也麵露羞愧之色,對著葉瀾依拱手道:“是我魯莽了,多謝小姐救命之恩。”
雨依舊淅淅瀝瀝地下著,山洞中的氣氛在分發食物之後逐漸變得平和。
慕希辰看著眼前的景象,心中感慨萬千:“這亂世之中,百姓受苦。”林野在一旁附和道:“是啊,隻盼著這戰爭能早日結束,讓大家都過上安穩的日子。”
李濟安大夫則忙著為一些受傷生病的災民診治,他一邊擦著額頭上的汗水,一邊說道:“身體上的傷痛尚可醫治,可這心裏的創傷,不知何時才能撫平。”
葉瀾依靜靜地坐在一旁,若有所思。她的目光掃過那些狼吞虎咽的災民,心中五味雜陳。小竹在她身邊輕聲說道:“小姐,您今日之舉,定能為您積下不少善緣。”葉瀾依微微頷首:“但願如此吧。”
災民們吃完食物後,紛紛圍坐在一起,開始講述他們一路上的遭遇。一位中年婦女抹著眼淚說道:“我們的村子被敵軍洗劫一空,男人都被抓走充軍,我們隻能四處逃命。”另一位老者歎息道:“這日子何時才是個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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