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你竟有兩副麵孔！”他迷起眼睛，散發出探索的信號，我頓時渾身炸毛。
    “……”我抿著唇，沒有接話。
    “以後飯局你隨我一起參加，幫我擋開鶯鶯燕燕，我很看好你！”他自顧自說，重新開動車子。
    “憑什麼？我不願意！”我出聲抗議，我最忌諱的就是飯局。
    江南衝我露出潔白的牙齒，我的心咯噔一下，這還是那個人人不敢靠近的冷麵老板嗎？我怎麼感覺自己被套路了？
    我忐忑地熬了一天班，又熬了幾天，沒有飯局，我終於鬆了一口氣。
    或許是我太笨，總弄不清江南的脾氣，他可能上一秒還好好的，風輕雲淡，下一秒就可能殺氣騰騰，麵若冰霜。
    不過令人值得欣慰的是，他不會再像以前那般劈頭蓋臉地罵我一通，而是轉換了方式，拉長個臉，冷冷地指著門口：“你，出去！”
    “好嘞！”往往這般，我便如釋重負地走出去，絕不回頭瞅一眼，鬼跟他對視，都得瑟瑟發抖。
    即便有時候想觀察他，也隻是在沒人注意的時候偷偷瞥上兩眼。
    不過我並不是忘恩負義的人，雖然他時常態度不好，但鑒於上次他肯送我去醫院的份上，我心裏對他仍舊是感激的。
    所以我的表現是在工作上，盡量將本職工作做到最好，每天為他準備的物品，盡可能地讓他挑不出錯處。
    一段時日過去，江南的氣場不再像剛開始那般咄咄逼人，這並非是我個人的錯覺，整個公司的人都感覺到他的變化。
    王燦燦咬著棒棒頭，側著腦袋琢磨：“江總最近就像變了一個人！”
    “有嗎？”
    “他最近不找你茬！”她想了半天，終於找到問題的關鍵所在。
    “我每天挨罵，你很開心？”
    我停下敲鍵盤的動作，幽怨地望著她。
    她摸了摸鼻子，訕笑：“當然不是哈，我是覺得，江總怎麼突然之間，變了性情。”
    “嗬，這有什麼。感覺你們習慣了我挨罵的日子，我一天不挨罵，你們就覺得不對勁吧？你再想想，我沒進公司前的老板是什麼樣子。”
    他最多回歸了不罵人的樣子，而已。
    “你說的有道理，但我仍舊感覺哪裏不對勁。”她仍然抓著這個問題不放手，我很害怕她將我和江南捆綁起來，本來他就忌諱我，前些日子又被他看到了綠茶一麵，如果員工再盛傳他和我的關係，呃，我已經不敢繼續往下想了。
    要怪就怪他自己，非要大庭廣眾之下牽我的手做戲給顧北看，這下好了，所有人都以為我成功拿下他，但他又時常對我擺著一張臭臉，導致很多人私下對我產生負麵的評價，說什麼即便睡了老板也不被當人看，上位了個寂寞等等。
    人言可畏，我百口莫辯，索性沉默。
    隻要我沒有親耳聽到，就當一切不存在。
    “哪裏不對勁？”突然的一道聲音不僅嚇著了我，也嚇著王燦燦，她差點將棒棒糖整個人吞了，我回身便看到江南臭著一張臉看著我們倆。
    “老，老板，你怎麼淨喜歡聽牆根兒？”
    “我有天天罵你？”我最怕他眯著個眼，渾身散發出一股危險的信號。
    我拚命搖頭。
    “小外甥天天念叨你，他說你肯定喜歡這款蛋糕的口味，托我給你帶一份嚐嚐！”江南沒好氣地把盒子往我桌上一丟，自顧自地走開。
    “江總竟然送你好吃的，我說怎麼不對勁呢，原來在這，擱以前，這可是永遠不會發生的事。”王燦燦壓低聲音，但難掩其中的驚訝。
    我確實是事多容易忘，站在那想了半天才想起那個活潑可愛的小男孩晨晨，那一刻，沒人知道我心中的激動，原來，我沒有被整個世界拋棄，至少還是有人記著我的，至少，我感受到了光和溫暖。
    等下一次見到晨晨，我一定要給他一個大大的擁抱！
    “謝謝！”我凝視著那道高大的身影，心中感慨萬千。
    那塊蛋糕很美，一打開盒子香氣撲鼻，我沒舍得吃，小心翼翼地放在那裏，卻被同事們爭搶一空，我幹瞪著眼，後來江南還衝我發火：“那塊蛋糕是給你的，你為什麼讓別人吃？”
    同事已經伸手開吃，我能說什麼呢？
    “抱歉！”我低著頭，心中難過。
    “你的東西你怎麼都不知道保護，還讓別人搶了去？”他的語氣中夾雜著恨鐵不成鋼的怒火。
    “你不是有對付綠茶的手段嗎？該出手就得出手！”
    我像個泄了氣的氣球，耷拉著個腦袋。
    他說得對，從小到大，我從不曉得爭取和守護，爸爸每次開口，我都難以說出一個“不”字，每次出錢，都希望他能多跟我說一句話，然而他滿眼都是他的兒子，不曾過問我日子過得苦不苦，一個人住怕不怕。
    下班後，江南叫住了我，讓我跟他一道，我頓時心中不安，總怕他讓我去參加飯局，幸好幸好，他隻是與我並行在街道上。我不知道他要幹什麼，但隻要不用去應付飯局，我就安心。
    路過一家蛋糕店，他想也沒想拉著我走了進去。
    我望著那些昂貴的價格，心中直打退堂鼓，如果不是被他拉著，我早就逃了出去，這裏的最低消費，足夠我一周的開支。
    他很快挑了一塊蛋糕，店員熟練地打包好，他付錢之後，朝我丟了個眼色，便徑自往外走。
    我提著蛋糕不知他要作甚，隻得硬著頭皮跟上去。
    “老板，我們這是要去哪？”
    “各自回家。”
    “那這蛋糕是……？”我不解地晃了晃手中的盒子。
    “給你的。以後我覺不容許我給你的東西被別人搶走！”他拉長個臉，聲音中充滿了不高興。
    蛋糕是專門買給我的？！
    我從未嚐過蛋糕，礙於囊中羞澀，也從未買過。
    我鼻子一酸，趕緊低下頭。
    “老板，謝謝！”我的聲音有些哽咽，屬實有點矯情，可我控製不住自己。
    那一刻，平日苛刻的老板變得格外溫和，即使他的臉上還充斥著不悅。
    “若真想謝我的話，想辦法把自己喂胖！你太瘦了，身上二兩肉都沒得！”
    “……”至於這麼毒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