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自詡與這對父子沒什麼感情，可真看著這張與自己有幾分相像的小臉凝出糾結的神色，她還是會忍不住心疼的。
    “那安安喜歡什麼口味的煎蛋呢？”
    聽到自己不常被叫出的小名，小小的宋歇很明顯有些怔愣。
    但他很快反應過來，也拿過醬油給自己的煎蛋上淋上些許，然後笑吟吟道，“可能遺傳了媽媽的基因吧，我也喜歡醬油的味道！”
    等話說完，小團子又好似忽然想起了什麼，原本綻放開笑容的小臉蛋又蔫了下去。
    “怎麼了？”
    蘇月明不由得問出口。
    可小團子隻是看了她一眼，然後搖搖頭。
    剛想把話壓下去，可又轉念一想，媽媽似乎也不喜歡愛瞞著大人的小孩，於是隻得把自己的爸爸供了出去。
    “沒什麼，媽媽。隻是爸爸說過，媽媽不喜歡談及我和媽媽的血緣關係……”
    蘇月明夾起簡單的手一頓，“啪”，煎蛋又落回在了盤子裏。
    好在小團子給她淋的醬油剛剛好，並不會因為她的突然動作而激起什麼深色汁液弄髒了她的衣服。
    這時蘇月明才忽然想起來，上輩子的時候宋亦轍也不止一次與自己交流過關於宋歇的成長經曆，可她以不過是協議婚姻為由，次次都避開了。
    現在想想，她不由得覺得嘲諷。
    什麼隻是協議婚姻，她在秦淮安麵前不也隻是舔狗，隻是她願意不願意的事情罷了，偏偏每次宋亦轍還每次都表示理解。
    想到這裏，蘇月明不由得伸長了胳膊戳了戳小團子正拿牛奶的手。
    不總是被媽媽觸碰的小團子怔了一下。下意識地還以為媽媽是在不讓他拿牛奶，因此猶豫了一下縮回了手。
    “媽媽喝。”
    看著牛奶離媽媽距離不算近，他還用手推了推。
    這下輪到蘇月明有些愣了。
    半晌，她托了托鼻梁上的眼鏡，將牛奶推回了小團子的麵前，“媽媽不是要搶安安的牛奶，而是有問題想問安安。”
    小小的人兒眼睛裏大大的疑惑，可一聽媽媽有事要問自己，小團子還是坐直了身子，等待媽媽的提問。
    蘇月明被這一幕給可愛到了。
    笑了笑，她才斟酌著出口，“爸爸平時也會像安安一樣注意媽媽在做什麼嗎？”
    不比剛才的認真思考，這次小團子不猶豫地點了頭，“爸爸還教安安說，要顧及媽媽的感受，不能太刻意，也不要幹擾媽媽的生活。”
    幹擾？
    聽了這話，蘇月明不由得又笑了。
    她和他們本質上是一家人，即便是協議婚姻，她也應該擔當作為母親和妻子的責任。
    而且更讓她愧疚的是，她上輩子也是知道自己做得不對的，可為了秦淮安，她每每看到這父子倆為她做的努力就當視而不見……
    這樣看來，她其實比那個渣男秦淮安還要可惡得多。
    秦淮安至少隻坑害了她一人，可她卻讓無數為她擔心的人傷透了心。
    “咳……打擾了夫人和小少爺的談心實在不妥，可我這邊收到了一封少爺的加急信件，夫人要不要先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