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流星天老情絕人斷腸 第22章 風雲漸起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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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陽光穿過窗戶的夾縫,照進房內。
藺莫夕對鏡梳妝,挽了半天的頭發,卻是手藝欠佳,怎麼都是一團鬆散撒的樣子。她算是徹底對自己放棄了。
本來想著,昨晚燕夫人的話雖然言辭犀利,可是並非沒有道理。如今的她到底也是一派掌門,丟自己的臉是小,丟煙霞門的臉是大。想他師父易天,平日裏在山中和門中弟子和和氣氣的,毫無架勢,可是他始終都是一副謙恭溫良的模樣,半點也不失體統,反而倒是有那麼一點文人墨客的風雅之氣。
再看看自己,一頭的馬尾,墨綠的袍子,怎麼看都難登大雅之堂吧!
努力了半天,她放棄了複雜的發式,便從兩鬢擄了一些頭發,用發呆紮了起來。那件墨綠色的袍子,沾了血跡,也不好再穿,她從顧英華為她準備的包袱裏取出了那套素色服飾,批在外的蓮青色的紗衣。
一番洗漱完,她又低頭好好審視了一番新模樣,心中也覺得很是滿意。剛打開門,她又看一眼那件墨綠色的袍子、散亂的金瘡藥、沾血的紗布,還有那一臉盆的血水,她就想起昨晚皇甫霆送自己回來的情景:
昨夜,皇甫霆攙扶著受了傷的藺莫夕離了大廳,便朝廂房這邊來。
她本想就此離開,隨便找個地方過幾天就好。可是,皇甫霆卻不同意,這是她少見的樣子,語氣也一本正經的,令她有些發愣:
“你應該知道,這肩頭的傷不輕,還有你的氣脈也紊亂的很,還是在這莊中調養的好。”
“可是……”
藺莫夕本想說,可是她一住這裏,尷尬的地方多了去,合適嗎?在皇甫霆少有的怒視中,把話咽了下去。
皇甫霆看她那樣子,就知道不情願,她所顧慮的事,他也早就想過了。可是?如果當初她有那麼多可是,那麼多好不好,也不至於如今落得個如此尷尬的境地了!於是,他厲聲道:
“快些走吧,這傷口還是盡快處理的好。”
說著,他顧不得她再說什麼,橫抱著往肩上一扛,朝自己的房間走去。
對於這一扛,委實令藺莫夕驚訝地“啊”了一聲。
這一抱一扛的,動作如此迅捷、利落,怎麼看都不像是這個看上去像木頭一樣冷冰冰的人會做的事?
她不僅在內心亂想:莫非霆這樣的就是藍姨所說的,悶騷?
“啪”的一聲,在藺莫夕亂想之際,皇甫霆竟已經來到房間,沒輕重地將她往床上一放,因為沒預測一下力道,竟是將她重重地摔到了床上。
“沒事吧?”皇甫霆有些別扭地看著藺莫夕別扭的臉。
“你說呢?”藺莫夕揉著自己的屁股,吐口而出的一句沒好氣的話,“霆,你知不知道我現在有傷,還有我好歹也是一個女子吧,就不能稍微溫柔一點嗎?”
“女子?”皇甫霆看了一眼藺莫夕現在正非常不雅地在那裏揉自己的屁股,怎麼都覺得她離“女子”有些遙遠吧!
不然,任他再怎麼關心藺莫夕,都不好意思將她橫抱往肩上一扛吧!
不過,眼下,皇甫霆是不敢說什麼話反駁的啦,正像她說得,她還有著傷。
皇甫霆不知從哪裏取來了金瘡藥和紗布,還打來一臉盆水,遲疑了一會兒,不自然地說:
“還需要什麼,你隻管說?”
藺莫夕本來還疑惑這人不是說自己的傷口要及時處理,怎麼也不來幫個忙,原來是要這樣:男女有別!
當這四個字在藺莫夕腦中飄過的時候,她的臉上泛起一抹賊賊的笑意:
“相公!”這酥麻的語調令藺莫夕自己都在自己心裏打了無數個冷顫,但為了戲謔皇甫霆,她還是盡力地保持這近乎惡心的語調說道,“你不幫我擦藥嗎?”
一聽道這極其怪異的語調,皇甫霆早已脊梁發冷,一溜煙地退出了房間,不見人了。
想到這裏,藺莫夕又忍不住笑了出來。隻是一回想到自己惡作劇的語調,她又要打起冷顫來。心下想到“女人味”三個字,她又自言自語道:
“看來要練練!”
隨之,藺莫夕便去了找項少凡他們了。
她一路沿著走,與幾個住在莊內的江湖人士擦肩而過,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多心,總覺得大家看她的目光有些不一樣。
但她也不可能抓一個人來問吧,繼續去找項少凡他們了。
“一大早就相談甚?”
本在長亭中談話的幾人都不約而同地看向了藺莫夕,隻見她雙手負背,亦步亦趨地向他們走來,身上的新衣令她看起來很不一樣,還有那一束馬尾不加了,看上去更有女子的味道了。
“藺姑娘!”伊藤柰子是第一個迎上去的,對於藺莫夕的改變她很是驚奇,“你這樣穿,真好看!”
“你,是伊藤小姐?”看著那一身中原的服飾和妝容,藺莫夕一下子很難將那一身和服的伊藤柰子對照上,特別是一口幾乎沒有瑕疵的漢語,更令她有些迷糊,隻是她走路中似乎還有那麼一點小碎步看著有些別扭和眼熟。
“你還記得我,真高興!”
伊藤柰子非常欣喜地挽著藺莫夕的手,將她迎到了亭子裏。
“莫夕!”任映雪笑著向她點了點,不做過多的表示,心裏卻也替她今日的裝扮感到讚許。
“藺莫夕,你的傷怎麼樣了?”項少凡當然這也注意到了藺莫夕今日的不同,隻是比起這些,他更關心的是她的傷,“剛才問霆,他居然說不知道。”
“哦,相公你昨晚……”藺莫夕拖長了音,一股曖昧的味道四溢,令皇甫霆忍不俊提了口氣,“送我回房間後,就走了,自然不知道。”
藺莫夕突然話鋒一轉,似乎令周圍的氣氛變得輕鬆不少。
“對啊,你的傷到底怎麼樣?”伊藤柰子像個孩子一樣湊上前來。
對於伊藤柰子的熱切關心,藺莫夕勉強扯起笑意,趕緊澄清:
“沒什麼大礙,霆給我的金瘡藥很好用,昨夜上了藥傷口就不再流血,恢複得很好!”
聽藺莫夕如是說後,眾人也稍微安心不少,又聊了一會兒,就去用早飯了。
飯後,他們都各自離去,稍作休息,今日白天會有一場群英比武大會。明上,大叫都說是,以作此次英雄會的娛樂。可是,大夥兒心裏都明白,對於一些年輕人來說,誰能再其中大顯身手便能提升自己的江湖地位,若是能一舉奪魁,更是名揚天下。
藺莫夕刻意避開了項少凡,擇了一處清淨的樹枝上休息。
“等一下,不去看比武嗎?”
突然響起的聲音,令閉目養神的藺莫夕猛然睜開眼,她非常驚訝地盯著一旁的任堯溪。
“你應該不是來關心我的吧!”藺莫夕閉上眼悶悶說著。
“在你眼裏,我不太像好人!”任堯溪也閉上眼,在一旁,養神。
兩人的談話繼續著。
“這倒不是,隻是你看上去不太像會關心人!”
“那我也給你送金瘡藥、替你打水,是不是就像是會關心人了?”
“你!”藺莫夕睜開一隻眼,瞥了一眼他,見他閉著眼,雲清風淡,怎麼看都不像昨晚偷偷來看過自己的樣子,於是,轉了話題,“幾日不見,你的桃花開得挺豔麗的嗎?”
“師兄弟們都很疼柰子,她就像大家的妹妹一樣。”
“又是妹妹?你別告訴全天下的女人,你當成了妹妹!”
任堯溪笑了,微微側過頭,看著閉眼的藺莫夕,一臉輕浮,他的笑意更濃了,得意得閉上了眼。
隻聽,藺莫夕繼續說:
“隻是,你不會連江湖女諸葛也給當成了妹妹了吧!”
“巫悠悠?”任堯溪有些詫異藺莫夕會提到她。
“剛才我來的時候,瞧見一名綠衫女娃娃,應該就是巫悠悠的貼身婢女了,她好像在聽了半截子你們在涼亭裏的談話,嘀咕著說,她家小姐千裏迢迢為你而來,你竟在背後說她的壞話。”藺莫夕說著有些激動了,一副好奇滿滿的樣子,起身,湊到一旁的樹枝上,盯著任堯溪看,“喂,快說說,你是怎麼認識巫悠悠的,我可是聽說她從不輕易出落霞湖的。”
任堯溪沉默了片刻,睜開眼,對上那道炙熱的目光,不苟言笑地回道:
“不曾見過!”
藺莫夕其實很想問他“真的假的”,但任堯溪一臉無比嚴肅的樣子,令她怯生生地不敢多問了。
“不願說也罷。”藺莫夕別過頭,故意躲開那看著令人不太舒服的神情,“其實,我也懂,像你長得這麼妖孽,任她是再聰明的女子,都會被你的外貌給迷住的啦。”
“妖孽?”任堯溪回味著這個詞,雖說她有誇自己長得好看,但這詞他不怎麼喜歡。
“不曾聽過如此新鮮的詞吧!不介意,是誇你好看來著。”
“那你怎麼不用美如冠玉、風度翩翩這等詞?”任堯溪不自覺和藺莫夕打起趣來,“莫非,你嫉妒我?”
“嫉妒?”藺莫夕不禁哂笑。
這是哪跟哪?又好笑又好氣,不知該如何回答了。
任堯溪見她這副模樣,心裏很是痛快,痛快地笑了。
任堯溪難得笑得這麼開懷,到了藺莫夕眼裏卻是一臉的賊笑,令她很不是滋味,但是她也不願在這麼無聊的話題上浪費精神,想到了一件事,便認真地問:
“對了,剛才來尋你們的時候,見過往的人,都怪怪的,你知道是怎麼回事嗎?”
“告訴你也可以,那你可以先回答我一個問題嗎?”
“平時怎麼不見你廢話這麼樣,問吧!”
“昨夜,你是否故意激怒燕夫人,好讓她在眾人麵前得了顏麵,替燕黎軒出氣?”
藺莫夕很驚訝任堯溪居然會看穿昨晚自己的小心思。昨晚,本來她是懶得去的,就像這次下山一樣,可是下了山,到了扶燕鎮,她聽聞了一些關於燕黎軒的流言,內心的自責更多了。
思來想去,她都為著這件事心事重重,為此她還特意潛進了龍吟莊,去看一眼燕黎軒。
那時,燕黎軒正坐在輪椅上,在院子裏的樹下獨自坐著,看那背影,她的心裏很不是滋味。隨後她又劫持了一下仆,得知,燕黎軒自從腳跛了以後就一直坐在輪椅上,不願跛腳走路。
“我有做得這麼明顯嗎?”藺莫夕一臉無所謂的樣子,掩飾著內心深處的悔恨,“那你現在可以告訴我,他們在議論什麼了嗎?”
“流言,你的流言!”
說完,任堯溪便一躍下了樹,似朝比武所在地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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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一群人,總是難免囉嗦啊!
不過,小語始終相信,
一份深情需要細水長流的過程;
一份成長也需要日積月累的經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