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煙霞 明月孤芳堪自賞 第1章 殘影劍心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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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星城內,市井喧囂鶴唳,街頭人頭攢動。
日照下的流星城,顯得繁盛熱鬧。
“駕駕駕!”突然一陣馬蹄聲從城外傳來,隨之街道上赫然馳過一匹駿馬,朝著流星門的方向疾馳而去。那騎馬人是流星門的一名弟子,他一下馬就被等候在門口的總管賈懿一路領了進了後、庭。
後庭內的亭子裏,皇甫雲和他的夫人對坐著一言不發。兩人的臉色都相當難看,尤其是皇甫雲一臉愁雲,而他的夫人,潘紫洛則是一副冷臉,抿著嘴,看不出喜怒。
那名騎馬而來的弟子一出現在庭院裏,皇甫雲就立刻站起身,走出了亭子。
“怎麼樣?那人是怎麼說的?”
“回稟門主,那人隻說將這信親自交到您手上,您自然會明白的。”
皇甫雲一把接過那信,拆開一看,臉色變得越發難看。潘紫洛瞧著皇甫雲的臉色,心裏也很著急,但還是端坐著並不起身。憑她對皇甫雲的了解,一看他的臉色也就知道事情沒有他們預想的那樣順利。
待庭院裏隻剩下他們倆人時,皇甫雲才把手中的信遞給了夫人潘紫洛。潘紫洛瞥了一眼那信,不快地接過,瞄了一眼,嘴角竟然微微揚起,笑著進屋了。而皇甫雲一言不發,看著桌麵上的信,心中一團亂。盡管他的心裏揣著一股無名怒火,眼中的血絲也露了出來;可是,他的嘴裏卻連一個字也說不出。
他,皇甫雲,今時今日的一切,在外人看來已然風光赫赫,揚名江湖。可是,他又清楚地知道這江湖上還是那麼一些人不服他,甚至不該他麵子。這是他所無法容忍的,他要的不僅僅是別人對他尊重,還有別人的服從,絕對的服從。
但是,不管怎麼樣,現在他不能憤怒,也不能亂。即使承受再大的壓力,他都不願意在他夫人的麵前表現出絲絲毫毫軟弱。
“來人!”皇甫雲一掌捏碎那信,隨之一聲呼吼,擲地有聲,渾厚有力,任憑誰也不能看出他內心的軟弱!
“門主!”
“去查看一下少主他們的行蹤,立刻跟我稟報!”
在這句話說出後的半個時辰後,便有人來帶來了皇甫霆他們的消息:
“門主!少主他們早在三天前已經靠岸。靠岸後便一路從渭津往流星城趕來,現在應該已到達木西鎮,再過三個鎮便可回來。快則申時,慢則酉時一定到達流星門。”
“好!他們一回來,就馬上讓任少過來見過!”
“是!”
皇甫霆一揮手,示意弟子退下,心中豁然釋懷不少。他從來沒有這樣為自己如此得聰明而暗自叫好。想起八年前,他的流星門已經在江湖上赫赫有名,可以說幾乎沒有人不知道流星門的存在。而流星門也是門庭若市,但是那會兒都是些小生意,最大的也就兩三萬兩的事兒。其中的原因,一則是人手不足,門中的門客武功有限,二則江湖上對這種以賞金為生的門派也似乎依然不太認可。
可是,自從他將任堯溪收入麾下,他的生意立刻增至十萬兩,甚至是百萬兩。不僅如此,一時間,江湖上的許多高手都慕名而來,成為流星門的門客。而隨著項少凡的加入,流星門更是錦上添花。
發展到今時今日,流星門之所以在江湖上可以橫走與各大門派之間,皇甫雲並不否認任堯溪的功勞,就像他也從來沒有否認過自己對任堯溪的知遇之恩一樣。在皇甫雲看來,能接受任堯溪這樣一個富家公子入他門,實在有些冒險。
畢竟這江湖並不是人人都能適應的。
而這幾年來,任堯溪也似乎一直對他鞠躬盡瘁,甚至還通過任家堡的勢力,為流星門牽線,引入了不少商貿生意。
如果說,任家堡是江南的第一首富,那麼流星門就是這江湖的第一首富了。放眼整個江湖,恐怕沒有那個門派在財力上能與之匹敵,即使在是人力上,流星門也是江湖上高手最多的門派。近乎那些在江湖上有一手的在這幾年都陸續投到旗下。
一想到這些,皇甫雲便禁不住暗暗自喜,一道笑顏自臉上展開。眼角露出幾條眼紋,似乎在隱隱告誡這位江湖人曾經所經曆的滄桑。然而,此刻的他恐怕難以留意到。
不久,藺莫夕就跟著大夥兒一起回到了流星門。他們才到門口,就大老遠看見有人出來迎接了。藺莫夕心裏一樂:“沒想到,出去一趟,回來的待遇也不一樣了!”
“哼!”項少凡輕笑著,看著大步向前的藺莫夕,感到莫名的有趣。
“任公子,門主有請!”
一名弟子截住了任堯溪的去路,藺莫夕覺著奇怪:“怎麼?門主有什麼好東西要單獨給他嗎?”
那名弟子並不理睬藺莫夕的疑問,靜靜地等著任堯溪的反應。
“你們先去流星堂休息吧。我去去就來!”任堯溪看了一眼那名弟子,心中暗知對方肯定等了自己很久,想著皇甫雲找自己應該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便也不耽誤,說著就跟著那名弟子去了後庭。
“門主!”任堯溪雖然稱呼皇甫雲門主,但是卻並不行禮,就連頷首都沒有,隻是微微點頭。
“堯溪!”皇甫雲過於激動的稱呼讓任堯溪不禁覺得有些肉麻,心中更是一慌,猜想著這回的事情鐵定相當棘手。
“有什麼事情,門主直說便是!”任堯溪笑著說道,不露任何聲色。
“既然這樣,我也就直說了!”皇甫雲幹咳一聲,轉而一副麵色凝重的模樣,“在你們去扶桑的這三個月多月裏,江南發生了許多事情。”皇甫雲一邊說一邊觀察著任堯溪的表情,隻見任堯溪一副笑顏,聆聽狀,“這三個多月裏,江湖上的已經有十大高手死於‘孤星劍’的劍傷下。江湖傳言那柄當年由東方雪帶入中原的魔刀又重現江湖了。”
“孤星劍?不是由藏劍山莊世代封存了嗎?怎麼可能流落江湖?”
“這你就有所不知了,就在一個月前,藏劍山莊少莊主賀易楓無端死去。之後第二天,幽靈令就掛在了山莊的匾額上。”皇甫雲繼續解釋,“莊主賀嘯天已經向我們發出了懸賞令。”
“那……這單生意,門主可接了?”
“還沒有!”
“哦?”任堯溪不知道皇甫雲打的是什麼主意,“門主應該不是懼怕幽靈王,那麼……是賞金沒有談妥?難道賀莊主舍不得化這筆錢?”
“這倒不是!”
“那是什麼?”看著皇甫雲越來越為難的神情,知道了問題出在這賞金上,“看來這次的賞金並不好拿!”
“堯溪!”皇甫雲的口吻越來越嚴肅,“賀莊主的意思是……”
“門主,不須為難,說來便是。”
“好吧!”其實,皇甫雲等的就是任堯溪的這句話,他方才的為難不過是他的苦肉計而已,隻是恐怕這是天底下最不下本的苦肉計了,“堯溪,賀莊主願意出黃金十萬兩找我們替他保護山莊中藏劍閣,但是同時要求映雪嫁給他的二兒子賀辛武。”
“映雪?”任堯溪還真沒有想到竟會扯上自己的妹妹,“門主,這事關映雪的婚姻大事。恐怕不是我能做主的。”
“堯溪,你放心,賀莊主已言明,並非真的嫁。隻是他的二兒子天生頑疾,活不過二十歲。賀莊主在失去長子後,便想著要為二兒子成個家,了個心願。”
“那為什麼一定是映雪?”
“這個我也百思不得其解。我也隻是傳達賀莊主的意思而已。”
“那要是映雪不肯呢?”
“堯溪,你也知道的。我和夫人一直都希望映雪能成為我們皇甫家的媳婦。你看,這不也是迫不得已嗎?”皇甫雲說得情真意切,很難讓人把他和威風凜凜的流星門門主聯想起來,“映雪不是一向很聽你的話,你去跟她說明一下原委,我相信映雪一定會答應的。”
任堯溪依舊不言。
“堯溪,你放心。賀莊主也說了,映雪嫁給賀辛武的事情,不會外傳。而且一旦解決了幽靈王的事情,映雪和賀辛武的婚事也就當做沒有發生過。”
“門主!”任堯溪不是第一天認識皇甫雲,“堯溪盡力而為吧!”
皇甫雲一聽,樂得滿臉堆笑,完全沒有看到任堯溪臉上異樣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