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櫻花 碧海他鄉鎖離愁 第19章 醉櫻花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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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溪!”
看著慢慢向自己和藺莫夕的任堯溪,皇甫霆詫異地睜大了眼。
藺莫夕看著神色有些奇怪的皇甫霆不明就裏,心想著:那裏的兩人不就是我剛才在溪邊的瞧見的,有什麼特別的嗎?
“溪?”藺莫夕沒怎麼聽清楚皇甫霆的話,試著念了一下,不知是名字,還是代號。
而那頭的任堯溪正挽著一名身著淡紫色和服的女子走來。這會兒,隨著距離的拉近,藺莫夕越發覺得兩人極其般配。
“喂,霆!”藺莫夕嘴皮輕輕動著,臉上僵持著微笑,“是認識的吧!”
皇甫霆這才回過神,瞥了一眼藺莫夕,回憶了一下她的話,遲遲答道:“他就是映雪的哥哥,流星門的大少,任堯溪。”
不聽不要緊,一聽還真把藺莫夕給嚇了一跳:這就是流星三少的第一把交椅啊,果然名不虛傳,美男子!美!
藺莫夕一邊用目光端詳著任堯溪,一邊在心裏不停地稱讚。
不過,可惜,人家似乎早已名草有主了。
藺莫夕一絲輕笑著,想著那些婢女們知道了鐵定又是一番大哭大鬧的。
“嘿嘿……”不知不覺中,藺莫夕沉浸在的自己的世界中,竊笑歡喜,沒有顧慮到已經來到她眼前的人。
“霆!沒想到你也來賞櫻踏青啊!”任堯溪認識了皇甫霆這麼久,還真沒見過皇甫霆什麼時候對花花草草感興趣了。
“就是就是!”藺莫夕幫著腔,衝皇甫霆一笑,“我剛才還提議霆多去賞賞花,看看月什麼呢!”
任堯溪笑著看了一眼藺莫夕,說道:“霆!這位……應該就是我們的新成員,藺莫夕姑娘了咯?”任堯溪在提到姑娘的時候,也特地提高了聲音。
藺莫夕聽著怪怪的,低聲嘀咕:“看來,又先打過招呼了!就不用我介紹了!哎……”
其餘三人都不約而同地看向了藺莫夕。藺莫夕自然感受到了炙熱的目光,趕忙笑臉相迎,“哈哈……”傻笑一會,話題一轉:“那個……我還不知道這位姑娘呢!”
“這是伊藤柰子。”
聽著任堯溪簡單的介紹,藺莫夕怎麼能滿足:
“伊藤?和伊藤先生什麼關係啊?”
“我是她的女兒!”突然間,伊藤柰子用一口較為別扭,卻還算通順的漢語答道。
“你也會講漢語?”
“師兄教的!”伊藤柰子紅著臉說。
“哦!”藺莫夕沒有再問一下,一看就知道了女兒家的心思,“看來,我們的流星大少把我們的漢語很好地傳到了扶桑嘛!不錯!不錯!”
“啪啪”藺莫夕竟在任堯溪的肩頭拍了兩下。看得霆和伊藤柰子都呆住了,隻有藺莫夕渾然不覺,還是一臉的得意,心裏不知在想什麼。
任堯溪的肩頭,二十幾年來,沒有人敢搭上去的。
這會兒,他總算是見識了,這個名叫藺莫夕的女子,果然與眾不同!
沒有再多聊片刻,任堯溪就帶著伊藤柰子走了。
“霆,你和映雪他們先回吧。明天一早我來找你們!”
任堯溪交代完後,就離去了。而他和伊藤柰子剛走不久,任映雪和項少凡兩人就回來了。還沒有等皇甫霆向他們轉達任堯溪的意思,藺莫夕就嘰嘰喳喳地說個不停。當然,包括她在溪邊見到他們的那一段,還有諸如他們如何般配之類的話,滔滔不絕。
到最後,隻有她一人唾沫橫飛,其他人都精疲力竭了,半聽半就。
而當他們回到伊藤家別院的時候,已是天黑了。各自洗了澡,吃了點宵夜,便都各自回房了。今兒,大家趕了這麼遠的路,似乎都累壞了。
翌日,天空灰蒙蒙一片。
不久,就滴滴答答地下起了小雨。
藺莫夕一早就醒了,躺在被窩裏,靜靜聽著窗外的雨聲,若有所思,臉上時不時揚起淺淺的微笑。
記憶裏,一個下著雨的日子,她在一棵樹下躲雨,心裏忐忑不安。頂著已經淋濕的衣服,陣陣冰冷侵襲而來,她蜷縮著身子,蹲坐在樹底下,無望而害怕。
“藺莫夕!藺莫夕!”
卻在這個時候,遠處的小路上傳來了項少凡的聲音。
望著雨中漸漸出現在視線裏的項少凡,藺莫夕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愣住了。直到自己趴在項少凡瘦弱的背脊上,她才切切實實地感到那來自心底的溫暖。
雨,滴滴答答地下著,就像很多年前的那個午後。
隻是,他已經很久沒有再那樣背她了。
或許是一時興起,藺莫夕突然很想很想去雨中走走。
於是,一晃眼的功夫,藺莫夕就撐著一傘來到了大街上。
這日的大街上,依然是人來人往,一點兒也不落寞。那些來往的行人也不匆忙,撐著傘在雨中靜靜地走著,不緊不慢。
青蔥的小草上,灑落著幾滴晶瑩的雨水;嬌嫩的野花,在雨中搖曳不定。藺莫夕停留在板橋上,望著小溪兩邊的景色,有些失神。
突然,身後傳來一聲“嗚嗚……”的馬鳴聲,藺莫夕轉身一看,隻見一名孩童獨自打著傘,笑嗬嗬地走在大街中央。渾然不知身後即將駛來的馬車,馬車上的馬夫臉色煞白,一邊拉著韁繩,一邊大喊:“讓開!快讓開!”
顯然,那馬失控了。
不容多想,藺莫夕一個飛奔,接著一躍,踏著街道旁的一個貨鋪架子,以最快的速度來到孩童的身邊。再是一個俯身,抱起還在咧嘴笑的孩童,與緊隨而來的馬車車身而過。
“啪”地一聲響,藺莫夕手中的雨傘被馬車的頂棚帶過,飛入空中。藺莫夕隻顧著手臂中的孩童,任憑雨傘就此從手中滑過。
待孩童平安無事後,孩童的母親才剛剛商鋪中出來,她尚且不知道剛才所發生在她孩子身上的一切。孩童也似乎還沒有明白是怎麼回事,隻覺得剛剛身子像是小鳥在飛一般,快速從空中飄過。臉上依然笑吟吟地,打著傘跟在母親的身後,漸漸遠去,不時回過頭,望著藺莫夕淡然一笑。
“嗬嗬……小毛頭!”藺莫夕笑著,向孩童揮揮手。
“啊!”送走了孩童,藺莫夕這才意識到自己此時此刻正身處雨水之中。她想四周望了一眼,想搜尋那飄落的傘的去處,誰知那三竟像是憑空消失了一般,不見蹤跡。
抬頭望著那如絲如注的雨水,藺莫夕無奈地笑了笑,隻恨自己匆忙之中竟是身無分文,隻好一路淋雨回去了。
卻沒有想到,就在她剛剛踏出一腳時,身後就傳來了一個熟悉又陌生的聲音:
“藺莫夕?”
藺莫夕疑惑地轉過身去,隻見一襲青褐色武士服的任堯溪微笑著站在她眼前。
而還沒等藺莫夕回過神,弄明白是怎麼回事的時候,任堯溪早已踏前幾步,為她撐起傘,擋去冰冷的雨水。
待雨水不再來襲,當身側多了一個人,藺莫夕的心頭有股說不出的怪感覺:
藺莫夕,不會是在期待是……怎麼可能?那小子現在不欺負我就不錯了。我還是少做夢了!哎……
“嗬嗬……”溫柔的笑聲,輕輕托起任堯溪俊美的側臉。
“你笑什麼?”藺莫夕莫名而問。
“因為是我,所以才……歎氣的嗎?”任堯溪在心中暗問,臉上卻依舊掛著微笑,平靜地答道:“我笑……我們……有緣!”
任堯溪故意在兩個字一停頓,拖長了聲音,待語畢,一雙牟明溫柔地望著藺莫夕。這使得藺莫夕嚇了一跳,不覺然間,腳步也亂了,一個顫悠,差點摔倒,卻被任堯溪緊緊抓著手臂。
藺莫夕趕緊站穩身子,甩開手臂上炙熱的手掌,那感覺就像是甩開什麼髒東西一樣,就連藺莫夕都覺得自己失態,可惜那是最本能的反應,她無力掩飾。
麵對這樣的尷尬,藺莫夕不知要如何麵對眼前的任堯溪:
“對不起!對不起!我隻是怕大街上的人誤會,兩個大男人拉拉扯扯的!”
藺莫夕趕緊為自己的言行找了理由,也慶幸自己是男兒裝的打扮,否則她還真不知道怎麼打圓場了。
隻是,任堯溪沉默了片刻,再次揚起的笑容依舊那樣的溫柔,似乎剛才什麼事兒也沒有發生。
這讓藺莫夕有些暗暗佩服:不是吧!都這樣了,還能裝作若無其事的,真厲害!不愧是流行三少的第一人!不過,跟這樣的相處,還真危險呢!也不知道什麼得罪了他,一天到晚笑的人,也是相當可怕的啊!
“藺姑娘?”看著藺莫夕又獨自陷入自己世界,還一臉賊賊笑意地模樣,任堯溪有些茫然。他可是盡可能表現得什麼事兒也沒有發生了,她究竟在想什麼呢?
“怎麼啦?”藺莫夕一回過神就看到任堯溪一臉茫然地望著自己,心虛地擔心自己的小心思給看穿了。
“沒事!”任堯溪算是領教了什麼叫“女人心海底針”的千古名訓了,“你的衣服淋濕了,我們還是趕緊回去吧!”
“阿嚏”這一說,藺莫夕才感到一陣寒意,鼻子一癢就打了個噴嚏。這打噴嚏原本也沒有什麼,隻是,這噴嚏太突然,藺莫夕完全沒有顧慮。
黏黏的,稠稠的,一條鼻涕就這樣從鼻子裏流了出來。而她還沒有來得及轉過身,於是大眼瞪小眼,藺莫夕等著眼前同樣驚訝的的任堯溪,真恨不得挖個洞轉下去得了。
“嗬嗬,失誤!失誤!”藺莫夕趕緊一邊吸鼻涕,一邊用衣袖擋在鼻子前。她還真佩服自己竟然有勇氣在人前出那麼大的一個糗,況且對方還是個美男子!
任堯溪也又下了一跳,他還真沒有見過哪個女子在他麵前這樣出糗的。不過,他更加訝異於藺莫夕竟然在出了那麼大一個糗之後,還能說出這樣淡定話語的女子。那似乎不該是一個女子該有的幽默才是啊!
“喂,我都說是個失誤了!”藺莫夕見任堯溪依然呆若木雞地站在那裏,心裏頓起一陣疙瘩,“好得你也是男子,這個時候是不是該裝作什麼事兒也沒有發生啊!”
“嗬嗬……”任堯溪突然笑開了,他被藺莫夕的話逗得失了態。
“喂,你還笑!你這個人怎麼這樣啊!”其實,藺莫夕也是一邊笑,一邊在責難任堯溪。
突然間,雨中,大街上,兩個人笑開了。
遠處,雨中的櫻花樹上,一個個嫩綠的葉芽正悄悄探出枝頭,而樹下的草地上落滿了凋零的櫻花花瓣。
或許,是時候,花該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