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櫻花 碧海他鄉鎖離愁  第6章 醉流星6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40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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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敢動一步,就讓你去向閻王爺報到!”
    不知道該氣、還是該笑,又是項少凡。
    沒想到,短短兩天之內,居然兩次被同一個人用劍指著自己,一次差點就刺進心窩了,這一次看來自己的脖子口也要留下一道疤了。真不知道這是哪一出戲!
    “不知道我們的項大俠,您又怎麼了?”
    “快說,你到底是不是幽靈山莊派來的?”
    嗬嗬,沒有想到,不但還沒有認出自己,還一個勁地將自己錯當成什麼幽靈山莊的人,這簡直是莫名其妙!
    “是與不是,快說!”
    “如果我說是,又怎樣?”
    人的忍耐度是有限的。
    剛才她是為了誰才那麼拚命的?
    她又是為了誰才留下來的?
    藺莫夕的眼中閃過一絲淚光,但是她的柔弱從不允許讓人看見,尤其是他。即使再多的委屈,她都不要讓人瞧見自己的悲傷,何況是眼淚這種東西。
    不知什麼時候,項少凡的劍在藺莫夕的脖頸上劃出了一絲血跡,溫潤的鮮血順著劍刃滴到了地上。
    直到這個時候,項少凡才發現,地上有兩攤血跡。
    望著地上的兩攤血跡,項少凡呆呆地站著,什麼話也說不出來了,喉嚨口澀澀的,胸口悶悶的,他的腦中一片空白。
    他手中的劍被剛進屋的皇甫霆奪了下來。
    “你們又是在做什麼?”皇甫霆的語氣顯得有些不耐煩,他已經不是一次兩次領教過項少凡的胡鬧了,“凡,你嫌我們的麻煩還不夠多嗎?”
    “霆,我……我以為他是幽靈王的人。”
    “昨天還沒有鬧夠啊!我可不再陪你瞎搗鼓了!”皇甫霆把劍插進了項少凡的劍鞘中,“剛才,多謝!”
    果然,話很少,應該說是對像她這樣的外人話很少,這是藺莫夕對皇甫霆的感覺。
    這個男子,昨天救了她一次,不管是什麼理由,她都應該好好謝謝人家,所謂有恩必報。這點江湖義氣,她,藺莫夕還是有的。
    不過,這都看情況以後再說了,現在她隻想趕緊找個房間,處理一下手腕的傷口,不然等一會,恐怕她連拿扇子的力氣都沒有。
    她可不想穿幫吧!
    “公子,累了一整天了,還是先回房休息吧!”
    這一次,藺莫夕笑著躲開了任映雪的手,臉上已然沒有過多的笑容,一彎淺淺的笑還在嘴角殘留著:
    “小姐,還真是說到我心坎裏了!”
    任映雪喚來了一名婢女,帶著藺莫夕回到了原來的房間。
    藺莫夕一走,皇甫霆也讓任映雪回藥廬了。
    “映雪,危機暫時解了,你也先回藥廬吧!”
    任映雪沒有強辯,她知道,幽靈山莊的人,不會就此罷手,接下來他們應該還要商量什麼事情,她還是不要打擾的好。
    “霆,今天是最後一天了,這前的六天,他們都沒有任何的反應,一來就這樣殺氣逼人,看來這幽靈山莊的人還真是不簡單啊!”
    “你不要太衝動就好!”皇甫霆的臉上很平靜。
    “我……”項少凡不得不承認自己是一個容易衝動的人。
    “看來,這事情很有可能不在我們的能力之內!”皇甫霆說出了自己的顧慮。
    “霆,你不要滅自己威風,長他人誌氣。難道說堯溪不在,我們就要不能做了嗎?”
    皇甫霆沒有再說什麼,項少凡的性子,他也是清楚的,這個時候,越是跟他爭論,他就起勁。
    “那等晚上,我去問問門主的意見再說吧!”
    接著,皇甫霆去了中庭見門主。
    而項少凡去了密室看望這次的委托人。
    其實,流星門說得好聽一旦叫除惡揚善,說白了就是收別人的錢替別人做事,隻是流星門有它獨有的門規:
    奸邪忤逆之事不做、違背俠義之事不做、枉縱小人之事不做、大奸大惡之事不做。
    忠孝仁義之事當做、懲惡揚善之事當做、成人之美之事當做、懲惡除奸之事當做。
    這次的委托人,不是別人,正是江湖中兩個小幫派的幫主,他們在一夕之間都收到來自幽靈山莊的令牌。
    幽靈山莊,是江湖上新近崛起的一個秘密組織,專門刺殺江湖中人,不論武功高低、不論年長,也不論任何的幫派,幽靈令仿佛一塊會遊動的令牌,不經意間就會落到誰的衣袋中、枕頭下、書信中,而這之後的,不會超過七天,那人必死無疑。
    有的死於暗器之下,有的死於劍傷之下,也有死於刀傷的,更多的是中毒而亡。
    死法之多,令人稱奇,而死亡的地點更是一絕,吃飯、洗澡、睡覺,甚至是走路的時候,也可能死去。
    因此,一旦收到幽靈令,那人便與死人無異。
    而這一次,江湖中的兩個小幫派幫主幾乎是同時收到幽靈令,他們為保身家性命便來找流星三少自保。
    原本這單子生意是不屬不做之列,但是也不屬於應做之列。
    當接不當接,思慮再三,流星三少還是決定接下。
    隻是,這事遠比他們預想還要有些複雜,幽靈山莊也比想象的更加神秘,行事作風更是不按常理出牌,防不勝防。
    “屬下參見門主!”皇甫霆低著頭,看不出臉上的表情。
    “霆兒,有什麼事?”
    “關於幽靈山莊一事,我們遇到了棘手的問題,希望門主能派人加以支援。”
    “霆兒,你應該知道這流星門的規矩。自己接的單子,就得自己負責。雖然這流星門內的門客甚多,但各個都是見錢眼開之人,找他們幫忙,隻需分一筆賞金給他們即可。你還需要來問我嗎?”
    皇甫霆沒有答話,其中的道理他自然懂,這個金錢的江湖,他從小就懂。
    他也不知道來這裏是為了什麼,可能是想聽到不一樣的答案,但終究,他還是沒有等到。
    “不過,要說到支援的話?”
    皇甫霆的目光一亮,似乎看到了轉機。
    “你師叔曾飛鴿傳書說,他的徒弟來了。應該能幫上你們吧!”
    不知道這是不是轉機,也許又像很多年前一樣,隻不過又來一個江湖的悲劇而已。
    當皇甫霆從中庭回來的時候,天色已經漸漸深了起來,很快,頭頂就掛起了一輪明月。
    今夜,皓月當空,涼風習習。
    皇甫霆和項少凡都靜靜地坐在屋子裏。
    “又坐著等?”
    不知道什麼時候,藺莫夕醒了,醒來第一件事情,她就想著項少凡的安危。雖然一而再地告訴自己不要想,但是走著走著,她還是走到了這裏。
    看著藺莫夕,皇甫霆想起了皇甫雲的話,隻是眼前的人會是易天的徒弟嗎?
    如果是的話,同樣身為易天徒弟的項少凡,怎麼可能認不出來呢?
    如果不是的話,那人究竟在哪裏?
    對於今晚的對決,他可沒有一點兒勝算。
    “這位公子,不知敢問貴姓大名?”
    “免貴姓藺!”
    藺莫夕一邊報著自己的姓,一邊觀察項少凡,果然,又是沒有任何沒有反應。
    “這個姓很少有人姓。”
    “是很難,可惜有些人就偏偏撞上了!”項少凡嘀咕著。
    這話卻更加引起皇甫霆對藺莫夕的懷疑,但是究竟是怎麼樣的一個人以至於師出同門而不認得呢?
    易容?改姓?
    皇甫霆在那裏思量,還來不及問藺莫夕的名字,就被任映雪打斷了。
    “各位,天涼了,喝杯茶吧!”
    皇甫霆剛端起杯子,就喝道:
    “茶中有毒!”
    緊接著,他手中的劍毅然出鞘,直指任映雪。
    但是頃刻間,任映雪就化作一團影子消失在眾人的麵前。皇甫霆他們追了出去,可是院子裏靜悄悄的,一點聲音也沒有。
    一種詭異的氛圍開始蔓延。
    “月亮!”
    沒有錯,就是月亮!天空中的那輪明月沒有了,不是烏雲,而是一團黑影。
    在藺莫夕大喊一聲後,隨著一波又一波黑影的散開,明月又露了出來。
    眼見四周一圈的黑衣人,皇甫霆他們立刻圍作一圈。
    “這是什麼武功?”項少凡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武功,不僅他,就皇甫霆也沒有。
    “這是東洋忍術!”藺莫夕急促將答案公之於眾,她可一點兒也沒有賣弄的意思,雖然她知道這玩意,但並不代表她精通此道,相反,她也是門外漢一個。
    “忍術?那是什麼?”
    皇甫霆也很好奇,可是卻隻聽得藺莫夕不耐煩地扔下一句:
    “打過了不就知道了嘛!”
    說著,藺莫夕衝著一個注視了自己很久的黑衣人衝去,但很快又像剛才一樣,化作了一團影子。
    其他幾人情況也一樣,一時間,他們都陷入了被動中,也處在了明顯的劣勢。
    突然間,藺莫夕閉上了眼,靜靜地站在院子中央。
    “幹什麼,還沒打就認輸了?”項少凡來到了藺莫夕的身邊,本是想給她鼓勵的,卻不想被藺莫夕順勢掠過,與他背對背站著,隻是,當項少凡驚異地轉過身來的時候,他癡癡望著的不是那名死在藺莫夕劍下的黑衣人,而是她本人。
    就在剛才,當藺莫夕從項少凡身邊掠過的時候,一枚碧綠的玉簪子是那樣的刺眼。
    “娘,這是什麼樣啊?”
    “玉簪子,是娘的娘親留給娘的。”
    “那您拿出來做什麼啊?”
    “送給你的媳婦啊!”
    兒時的一段往事,從鬧之中飄過。
    夜風中,藺莫夕的背影顯得有些單薄,淡淡的竹香彌散在空氣中。
    “藺莫夕?”
    項少凡像是失了魂一樣,望著眼前的人!
    怎麼會是她?
    不過,怎麼又不是她呢?
    世上還有誰的眼神會是這樣的執著?
    還有那麼喜歡和他頂嘴?
    又還有誰會這樣自然地從自己身邊掠過?
    隻是,她還是她嗎?
    她的臉上少了幾許稚氣,多了幾分溫潤,她的身上少了幾許泥巴味,取而代之的是淡淡的竹香……
    她改變了很多,但他還是她!
    就如他手中的那隻玉簪子!
    “還愣著幹什麼?聽音辨位!”說著,藺莫夕便向項少凡催促著。
    項少凡笑著將玉簪子放入懷中,也跟著閉上雙眼,手中的劍蓄勢待發。
    這一夜,很漫長,秋風吹得人有些寒意。
    當明月漸漸隱去,當黑暗布滿整個天幕的時候,院子的打鬥聲也漸漸平息了。
    屋頂上,最後一位黑衣人,望著院子裏的四個人,犀利的眼神眯成了一條線。在他轉身之際,對著院子的某個方向,用右手的食指和中指壞合並著劃過一道弧線。
    藺莫夕看得很清楚,那雙犀利的眼神是如何變化的,她知道,她和他還會再見麵的。
    “喂!你……沒事吧?”
    “臭小子,認得我啦?”
    藺莫夕在項少凡的肩頭重重地垂了一下,一陣風過,將她肩際的長發吹亂了,卻正好將她的眼中的淚花給擋去了。
    不知道怎麼回事,這幾天,她的眼淚似乎一直在眼眶中打轉。
    項少凡想要伸手幫藺莫夕將頭發撩起,卻又遲遲未動,那隻手仿佛被什麼東西粘住了,無力動彈,心也變得很揪心,一股氣在胸腔憋得他直難受。
    “哎,我累了,要回房了!”
    不知道項少凡知不知道,藺莫夕隻是故作任性,此刻的衣袖中,她的手臂上一道長長的、深深的疤疼得她發抖,白天的舊傷早已不知什麼時候開始滲透開來了。
    項少凡再粗心,也能聞到那濃密的血腥味吧,更何況白天他就知道她受傷了,隻是不知道傷在哪裏?此刻,借著滲透的血跡,他可以猜想到衣袖下的傷口。
    “要不要,讓映雪給你看看!”
    “如果想找人家,可別那我當借口!”
    一旁的皇甫霆有些迷惑了,這就是易天的徒弟嗎?
    “藺莫夕!”
    哎?
    藺莫夕有些幻聽的感覺,項少凡已經太久沒有這樣叫她了。
    “又要羅嗦什麼?”
    “有什麼叫我,我在東廂房三號房!”
    聽著那些熟悉的話,藺莫夕的心頭暖暖的,眼淚早已開始滑落,微揚的嘴角卻笑得那樣甜。
    望著藺莫夕遠去的背影,項少凡木然地站著,任憑黑夜將他埋沒,在由黎明將他帶回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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