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
    錦落宮裏的小太監話還未報完，便被德海一個眼神生生的咽了回去。
    現下已過了亥時，宮裏早就夜闌人靜，若被他這麼一嗓子喊下去，不知要擾了多少人的好夢，別人還好說，要傳到太後耳裏，隻怕又無寧歇。
    待見到皇帝進了內殿，便吩咐手下的一群太監宮女都到宮外候著，隻自己留在外殿等著伺候，先前還稍顯忙碌的錦落宮一下安靜的針落可聞。
    “皇上”身子微微欠著，清落喚的平淡，大開的領口下露出的脖頸是欺霜賽雪的白。
    季錦天隻是單單這麼看著，一雙手便像有意識般的輕撫上去，觸感良好的如同那華貴的錦緞，隻是一片冰涼。
    “就這麼害怕朕？”說著便收回了手
    “不……不是……隻是……隻是…”
    “隻是什麼，隻是怕朕又要強要了你？”隨手把玩案幾上的茶盞，話說的也輕佻。
    清落萬萬沒想到他會說這麼一句，頓時臉漲的通紅，不知如何回答。
    季錦天也不追究，輕泯了口茶，看見案幾上題了首詞，墨跡還未幹，想來是剛寫的。
    花錦簇、蝶繁複、春風又綠宮牆處，
    錦依舊，清如故……
    “錦依舊，清如故”又低低的吟了一遍，猛的抬頭
    “清落，接……下去”連自己都未察覺，聲音竟莫名帶這分猶豫。
    他抬頭，看向案幾前執卷那人在燭火映襯下，分辨不清神情的側臉，輕輕地，一字字道：
    “卻叫一片癡心難付”
    夜風吹進內殿，吹著唯一的燭火浮動不停，把案幾前那人的麵孔也搖晃的影綽。
    “清落，你是否真的……如故？”他像在問，又像是說給自己聽。
    殿外候著的德海眼尖手快的關上了那扇漏風進來的窗戶，唯一的燭火少了外力的阻擋，又蹭蹭地往上跳，燒的好不歡快。
    清落轉了個身，終於看清了那人一直模糊不清的麵容。
    一張他從未見過的麵容。
    無論是昔日京都中手持金彈銀弓肆意取樂的少年，還是如今睥睨天下，俯視眾生的巍巍帝王。
    他都是高高在上的
    他霸道，張揚，環繞著灼灼耀目的光芒
    他是四海之主，天下至尊
    這個世上，有什麼，能敵的過他的昭昭皇權？
    他該意氣奮發，豪情萬丈。
    可是，為什麼
    此刻，他的眼底，竟是說不出的
    悲傷？
    像他這樣，如神抵般的男人，也會，悲傷嗎？
    “清落……”案幾前的那人上前一步，緊緊的抱住他，然後準確無誤的吻上了他的唇，不是掠奪，不是占有，隻是輕輕柔柔的吻著他。
    唇上那種溫香軟玉般的滋味讓季錦天迷糊了，動作溫柔的再也粗魯不起來。
    感覺到懷裏的人在微微的顫抖，卻把他的身子更緊的摟在懷裏，小聲的安慰
    “別怕”
    他從未有曾像此刻這般溫柔，小心翼翼，配合著身下人的喘息律動，自己得到歡愉的同時也帶給身下人旖旎的滋味。
    “皇上”
    “叫我錦天”
    清落笑了笑，這個習慣還是為曾改變，這個座擁天下的男人，有時總有些令人哭笑不得的嗜好，比如在此刻，不願他稱他為皇上，隻願被喚錦天。
    【這樣才象尋常夫妻。】曾問他原因，竟得到這樣的答案，自己當時便紅了臉，男人卻得意起來，湊近他熱的快要燒起來的耳垂
    【清落，你可願作朕的美嬌妻？】
    當然，錦天
    我曾說過
    願與你一世相伴，看盡繁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