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轉頭，看著莫言將手中的大疊照片砸在我身上。
    正是當日在那間酒店裏拍下的，並不是什麼偷拍而顯得很模糊，高清高像素的鏡頭下，我的表情很明顯，任誰都能看出那是沉浸在情欲裏的快感。
    “莫言，我可以解釋。”
    他隻是冷眼看著我，不置一詞，我猜不透他到底在想什麼，隻得硬著頭皮說下去“我是被強迫的。”
    “強迫？”他突然冷笑出聲“你自己好好看看這些照片上的表情，那是強迫嗎？”
    “我是被下了藥，我以為那個人是你，所以才會…”我說不下去，連日來的委屈和忐忑在這一刻全都爆發出來，我是多麼希望他此刻能上來緊緊的擁住我，告訴我沒事的，這一切都會過去的。
    我害怕他這般凜冽的我從未見過的眼神。
    對此刻的他而言，我的眼淚已經毫無意義。
    “既然是這樣，為什麼事情發生的當天你不告訴我？”
    “那是因為…。”我把那日在酒吧和柳然的談話內容告訴了莫言，除了關於要我拖住他三個月的事之外，所有我能記得的細節都通通告訴了他，現在除了坦白，我不知道還有什麼辦法將他挽回。
    終於，他的表情又些微鬆動，靠坐在沙發上，想了想問我“那份貸款同意書在哪裏？”
    我趕緊找出了那日從柳然手裏拿回的同意書，外麵依舊被黃色的硬皮包裹著，甚至還未來得及拆封，手忙腳亂的拆開連想交給莫言，卻在看到內容的一瞬間呆楞住，裏麵除了一張沒用的白紙，什麼也沒有。
    這份唯一能證明事實真相的東西，如今也成了烏有。
    那日我被他強迫，隻想趕緊離開那裏，未來的及細看封袋裏的內容就逃了回來，之後沒過兩天莫言的危機就已經解除，這裏麵的東西也成了無用的廢物，我害怕被莫言發現，匆匆將它們塞進臥室的角落，更未想到要確認內容。
    現在我總算明白過來，這一切隻不過是個早就設定好的圈套，布局精心，設計巧妙，隻等我一步步的陷進來，用照片威脅我的目的除了要陷害柳顏，另一方麵恐怕就是想利用我來為他竊取莫言的機密，那日見我斷然拒絕，便斷了這個念頭，將照片寄給莫言，無非是對我這顆不聽話棋子的懲罰罷了。
    我辯無可辯，眼看著莫言拿著那張白紙臉色驟變，我鮮少見他這樣的表情，太過冷漠“這就是你所謂的真相？”
    “莫言，你信我，我是清白的。”我不知道還能如何解釋，張了張嘴，說不出別的什麼話來。
    “那日去醫院的前一夜你徹夜不歸是為何？前幾天和你在機場深情相擁的又是誰？這些就是你要告訴我的清白？”
    我知道再多說什麼也是無謂，他早就開始調查我，如今他已認定我是背叛了他，這對他來說是不可饒恕的罪過。
    我的沉默大抵對他來說就是一種變相的承認，我從未見過他這般咬牙切齒的表情，白皙的皮膚下幾乎能看到下麵突突跳動的血管。
    “凝意，你知道我現在最後悔什麼嗎？”他一字一頓，好把意思清晰的表達給我“我後悔那日選擇送你大捧白色玫瑰，因為你不配。”
    我留不住他，隻能眼睜睜的看他摔門而去。
    注：白玫瑰的花語：我足以與你相配，你是唯一與我相配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