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大追上就聽見王奕笑說：“熱水不是燉牛肉，要用熱水，沒有熱水牛用著不適應，燒一點兒吧，少點兒，兌上冷水，溫溫的就行，不能太熱，也不能太冷。”
    “啊！那我去讓老婆子燒水。”
    “劉老頭兒，讓這孩子去，你太慢了，二兒，你去，讓那老太太燒水。”
    “誒！”這個小夥子，比王奕小了兩歲的孩子應了一聲兒就跑出去了。
    王奕他們在後麵兒跟著，：“孩子，你沒看見牛呢？怎麼知道他啥病呢？”
    “啊！我家以前養牛，多少都看見過一些，各種病症，隻要不是蔫吧看不出病來的，我基本上都知道一些。”
    當初，他們家也沒錢，給牛看病也是被硬泡出來的。
    請不起獸醫，再說，獸醫跟大夫一樣，沒幾個正經兒能藥到病除的，都是給你開一大堆藥，讓你用，你用得好，那就是好了，用不好，那就是你自己的事兒。
    牛死了，跟人家沒有一毛錢關係。
    跟醫院開單子檢查一樣。
    早前，他們家牛生病了，就要賣掉，還是以低價，他爹是個強脾氣，說什麼不要給牛治病打藥，說不去禍害人去，人吃了打藥的病牛，人能說身體裏不積攢病毒嗎？
    不過話說回來了，他們家鄉一左一右，都是給你打針吃藥，就是不管你牛死活的獸醫，而且很貴，一來二去，老頭兒也不願意給他們錢了。
    他寧可便宜賣病牛也不願意給獸醫錢。
    當然病的都是一些外傷的，眼見看不出病的牛，他都剝了皮，掏了內髒，扔冰箱裏自己吃了，用他老人家的話就是，沒有什麼比化學用品更毒的。
    “古人撿了死了多少天的牲口，都吃了，哪個見死了？反觀現在，什麼看起來都幹淨，但是得癌症的人，不是更多了嗎？”
    王奕始終記得老爹的話。
    可王奕也知道老爹這樣做隻會讓家裏的手藝低，低到微乎其微，爹媽的生活也是囊中羞澀。
    所以王奕自那個時候就開始研究牛，馬身上的病症。
    如今練得一身本事，卻那一樣兒，都沒有機會用在家裏！考研，也用掉了家中所有積蓄，連牛也全都賣了！
    “啊！怪不得呢，哪兒，那家就是我家了。”
    王奕並沒有加快腳步，因為如果是他想的那樣，沒有熱水也幹不成事兒。
    來到院子，院子裏的老牛拴在木頭架子上，屁股掛著紅的一串東西。
    果然跟王奕想的一樣。
    來到院子，進處看了，王奕就說：“掉房子了，熱水燒得咋樣了？我去看看水溫，差不多都出來了，要多一些水啊！”
    “這，這還有救兒嗎？這牛犢子沒有奶可不成啊！你可一定要救他啊！”
    “您準備針線吧，一定要結實的針線。”
    “啊！好。”劉老頭兒邊往屋跑，邊問：“老婆子，水燒得咋樣兒了？”
    “快開了。”
    王奕隨後跟進來，打開鍋蓋一看，就兩瓢水！
    “太少了，至少要一鍋熱水。”
    王奕把灶台邊兒的一桶水倒進鍋裏，站起來的老婆子不大樂意：“我家牛還沒死呢，你這年紀輕輕的，就惦記著吃我家牛了？！”
    “哎呀！你個婆娘，頭發長見識短，人家是獸醫，趕緊的吧，讓你幹啥你幹啥，哪兒那麼多廢話。”
    劉老頭兒把針線塞在老婆子手裏，：“趕緊引針去，老頭兒抱著一個盆子也去外麵水缸裏倒騰水進屋兒。”
    外麵村民逗老太太：“是要吃牛，哈哈。”
    老太太白了一眼窗前門口兒的那幫子過來看熱鬧的男人，：“滾蛋，你們這些敗家玩意兒的。”
    老太太去引針，外麵這幫子人哈哈大笑，成大抱一捆玉米秸稈兒進來，緊著往灶台裏放。
    整個村子家家戶戶都比較貧困，加上哪哪兒都缺醫少藥，加上村裏的土地不好，收成一般，也一直沒富裕起來。
    牲畜更是死的多，活的少，這一年年都白玩兒，他爹帶領全村搞了不少活動，但怎麼都白費，如今來了一個獸醫，這以後，光是靠著牛，馬這些牲口，以後大家夥兒手裏也能存下兩個了。
    成大想要競選村長就更有希望了。
    他啊，就想帶著全村人致富，讓村裏人富起來，那是他爹的願望，也是他自小被熏陶出來的願望。
    十來分鍾，大鍋灶台上的水就燒熱了。
    王奕提了半桶水進來，問道：“還有沒有水桶？多拿幾個桶來。”
    “啊，好。”劉老頭兒跑出去拿桶，王奕跟著出去，到了沒人的地兒，拿出來幾副手套，一個酒瓶子，啤酒瓶子，牲畜房子太深，光是手臂根本到不了頭兒。
    王奕回來，劉老頭兒每個桶裏都放了半桶冷水，學王奕把桶抬去屋裏，其他人說是看熱鬧，但是大夥兒都不白看，有活兒也都搭一把手。
    王奕去兌熱水，熱水倒進水桶，手試了溫度之後說：“都抬去牛哪兒，找根結實的繩子，把牛腿綁上，別一會兒踢人，活兒就幹不了了。”
    村裏人在院子裏找了一根兒結實的繩子，過來弄牛，人手多，做什麼都快。
    王奕拿起牛屁股後麵垂下來的房子，撿起來：“來澆水，把髒東西都衝下去。”
    幾個人站在一邊兒用水瓢衝水，幾桶水下去，房子衝洗幹淨了。
    王奕試著把房子推回去，劉老頭兒問道：“這東西咋能出來的？”
    “下牛犢帶出來的。”
    大家夥兒你問一句，我說一句，王奕耐心放在治牛上，發現手推著費勁兒，還是用上了啤酒瓶子，啤酒瓶子塞進去，老牛還賞了一個臭屁給王奕，王奕躲閃不及，隻能聞著！
    村裏老爺們兒們哈哈大笑：“老牛無聲的抗議。”
    “沒有賞給你牛屎就不錯了，哈哈哈！”
    “不止啊！還賞了他一身的血。”
    血不要錢似的往下流淌，王奕身上，地上，全是血。
    地麵上一大攤血，看得人觸目驚心。
    大家夥兒都笑鬧著，王奕成功把房租推了回去，道：“針線。”
    劉老頭兒的婆娘遞過來針線，王奕趕緊把撐開的宮口給一針針縫合好。
    “這牛不疼嗎？”
    “是哈，一點兒都不動。”
    “估計是疼大勁兒了，現在這撓癢癢兒似的，他都不覺得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