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宜昌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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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家嶺戰役指揮部,薛嶽和參謀正在商量戰況,副官進來報告有委員長急電:武漢保衛戰關乎整個”逆流計劃”之實施,也關乎中華民族之未來,要不惜一切代價,保障”逆流計劃”之成功,現將中國憲兵餘部調遣至你部,由你部統一指揮。薛嶽大喜,早就聽說中國憲兵的厲害,有了他們,我們又多一把殺敵的鋼刀。
武漢憲兵駐地,耿直走進張精忠辦公室,將委員長急電給到他,命中國憲兵餘部火速前往南昌,向第九戰區代司令長官薛嶽報道,聽從其調遣。張精忠看完電文命令立刻集合隊伍出發。
第二天一早,吳思成來到民生航運宜昌分公司懷遠路辦公樓,辦公樓被購票的人群擠得裏三層外三層,吳思成問一位也來買票的人是不是去重慶,對方也是去重慶,思成問還有船票沒有?對方告訴他,我排半個月的隊,還沒買到票,思成問是不是沒有船去重慶?對方說要碰運氣,正好有船的時候,才有票,很多時候船都沒有位置。吳思成看見樓上樓下都是焦急盼望購票的人和請求安排貨物上船的人。一些武裝押運貨物的軍官氣勢洶洶,甚至掏槍威脅要船,我們押運的軍用物資,需要盡快去重慶。售票處的徐經理隻得答應馬上安排船。買票的人問徐經理,為什麼他們馬上就能安排,我們就沒有票。徐經理告知,國難當頭,軍需物資優先,請大家理解,對不住大家。碼頭秩序混亂,運輸阻塞加重。吳思成準備到碼頭去碰碰運氣,看是否有去重慶的船隻,江邊從一碼頭到十三碼頭數裏長的空地上,已被密密匝匝的各種急待轉運的貨物擁塞得水泄不通,他詢問多艘船隻的船員是不是要去重慶?船員都告訴他暫時走不了,我們是統一調度,不知道什麼時候能走。他沒想到在碼頭找船,竟意外遇到隨船押運設備和物資的謝主管和工人。謝主管問他是不是都已到宜昌?思成告訴他,我們昨天剛到,你們怎麼還在宜昌?謝主管介紹,船從上海出發後,逆流而上,船速慢,沿途又常有鬼子的飛機轟炸,隻能晚上開船,白天休息,走走停停,時間就耽誤了,船到宜昌後無法進川,必須換小船才能過三峽,隻能將貨物全部卸在宜昌碼頭,等去重慶的船,到現在也沒等到。思成告知,自己也是來找船的,必須要想辦法把兩百多兒童送到重慶去。謝主管感覺為難,現在是一票難求,很難搞到這麼多船票,可能要想想其他辦法。思成問他和工人住在什麼地方?謝主管告知,我們在碼頭邊上租了幾間房。吳思成讓他們要注意安全,照顧好這些工人,他回去後把情況向父親彙報。謝主管問他們住在什麼地方?如果有什麼消息,好及時通知你們。思成告知住在城郊小學內,出城不遠就到了。吳思成晚上回到住處,見吳文浦和張懷憬正坐在房間裏談事。吳文浦問他事情辦得如何?思成沮喪相告,船票很難買到,等票的人太多,船太少,還要先滿足軍隊需要。吳文浦問是否有其他辦法?他告訴父親,在碼頭找船時遇到謝主管。吳文浦沒想到他們還在宜昌?思成介紹,他們從上海到宜昌後,一直沒有找到合適的船裝物資入川,去重慶的船要優先運輸軍用設備和物資,還有就是兵工廠的設備物資。吳文浦擔心設備和物資還在宜昌,風險太大。吳思成也很憂慮,現在宜昌碼頭堆著上百萬噸的物資和設備,這麼多人員、物資、設備要運到重慶去,不知道要何年何月才能運完。吳文浦祈禱天佑我中華。張懷璟提醒,思怡快要生產,我們是不是等思怡生產完後再走。吳文浦安排思成,你想法找到船讓設備和物資先進川,人員可以緩一步再走。
萬家嶺戰役指揮部,薛嶽召開作戰會議,張精忠走進會議室,報告長官,中國憲兵一團團長張精忠前來報到。薛嶽很滿意,委員長果然派你們來了。他讓精忠入座,隨後安排任務,日軍第27軍團東進,以解第106師團之困,目前已占領麒麟峰,欲與第106師團彙合,命中國憲兵張精忠部配合商震部三十二軍奪回麒麟峰,切斷第27軍團的增援。
郊區小學思怡房間裏,吳太太提醒思怡的預產期到了,估計這一兩天就要生產,張太太安排要把生產時用的紙、紅糖、雞蛋等物品先備好,怕到時再準備來不及。吳太太告知已經準備好一部分,明天讓思成出門的時候再帶一些回來。思怡慶幸她們在身邊,不然自己真不知道該怎辦。張太太安慰她,我們以前生小孩的時候也沒有經驗,生完就有了,丁純如在旁邊默默聽著。吳太太問她,聽思成說你有身孕了。純如害羞確認。吳太太開心,這可真是雙喜臨門啊。她叮囑純如,你現在是孕婦,不要象以前一樣沒日沒夜的工作,要注意休息。丁純如點頭答應,這是我和思成的第一個孩子,我會小心。吳太太又操心思怡這兩天如果要生產,我們暫時不能走,等思怡生產後才能走。張太太希望最好能等思怡坐完月子再走。吳太太準備去和文浦商量,盡量往後拖一拖。她回到房間,見吳文浦正在看報紙,她告知吳文浦暫時不能走,吳文浦問是何原因?吳太太告知,思怡的預產期已到,估計這一兩天就要生產。吳文浦回應,我們已提前考慮到思怡要生產的問題,所以已決定推遲入川。最好等思怡坐完月子再走,吳太太提醒。吳文浦說,這樣當然最好,但也要考慮到戰事的進展,隻能先拖一天算一天。吳太太安排到,我們這兩天的任務,就是等待家裏的新成員降生。吳文浦開心,好啊,我要當外公囉。吳太太見他開心,又錦上添花說,還告訴你一個好消息,吳文浦問還有什麼好消息,吳太太回應是純如懷孕了。吳文浦更加喜悅,真是太好了,吳家後繼有人了。
麒麟峰反攻戰役異常激烈,一四一師配合一四二師七二五團猛烈攻擊日軍正麵陣地,張精忠帶著中國憲兵緊隨其後。一營營長鄭飆報告,日軍火力太猛,這樣硬衝,傷亡慘重。張精忠用望遠鏡觀察戰場情況後,命令二營營長王守望帶領二營從左側進攻,又命令三營營長郭超帶領三營,由右側進攻,命令鄭飆帶領一營跟著他從正麵進攻,吸引日軍火力。張精忠把望遠鏡交給耿直,讓他留守團部。張精忠拔出手槍,子彈上膛,發出命令,弟兄們,跟我衝。鄭飆、吳畏、魏長順、董學儒、鄧文韜、曹德雲端著槍跟著張精忠衝向日軍陣地。
吳思怡開始肚痛,躺在床上生產,張太太拉著吳思怡的手,讓思怡使勁。接生婆問熱水燒好了嗎?吳太太配合說已燒好。接生婆告知思怡再加把勁,快生了。吳思怡憋著勁用力,累得她滿頭大汗。吳文浦、吳思成、張懷憬、丁潔如在隔壁房間焦急等待,吳文浦默默祈禱菩薩保佑,母子平安,孩子健康。張懷憬安慰他,親家,你放心,一定會母子平安的。吳文浦想到女婿,也不知精忠現在什麼地方,他如果曉得自己當爸爸了,該多高興。張懷憬感歎,如果沒有戰爭,他現在應該守在思怡身邊,等著孩子的降生。大家焦急的在外麵等待,等待一個新生命的降生。
二營營長王守望帶著二營率先攻上麒麟峰,二營官兵跟著王守望向敵人陣地衝去,日軍沒想到左側陣地被攻破,二營官兵與敵人展開白刃戰,王守望身先士卒,擊斃幾名日軍,戰士們群情激昂,奮勇殺敵,王守望子彈打光,一名日本兵從背後開槍擊中王守望,另一名日本兵將刺刀刺進王守望心髒,張精忠帶領官兵攻上麒麟峰,開槍將兩名日本兵擊斃後與日軍短兵相接,董學儒、曹德雲、鄧文韜護在張精忠左右,想靠近的敵人均被射殺。戰鬥結束,大家都疲憊不堪,張精忠氣喘籲籲地扶起王守望,用手將王守望怒目圓睜的雙眼合上,安息吧,兄弟,你先與其他兄弟彙合,我們隨後就到。張精忠站起身,命令耿副官安排打掃戰場,安葬死去的弟兄們。又命令二營一連連長吳畏接替王守望,任二營營長。命令董學儒擔任警衛連長。
張懷憬、吳文浦、吳思成、丁純如在房間裏焦急等待,一聲響亮的嬰兒哭聲傳進了房間。生了,生了,吳文浦邊說著,邊高興的衝出房間,張懷憬、吳思成、丁純如也跟著跑出房間。張太太從產房裏出來,告知他們思怡生了個大胖小子。吳文浦高興地問思怡怎麼樣?張太太回應,思怡很好,母子平安。吳文浦笑著恭喜張教授,你當爺爺了。張懷憬也打趣恭喜吳老板,你當外公了。吳文浦對吳思成和丁純如說,你們現在可是大舅、大舅媽了。張懷憬開心,我們家又添新丁,真是人丁興旺啊。吳文浦讓張教授趕緊給你大孫子取個名字。張教授告知,取名之事不可馬虎,容我好好想想。
1938年9月
第二批保育會兒童從漢口抵達宜昌的城郊小學,吳思成和丁純如出來迎接孩子們,小孩從帶篷的卡車後廂一個個有序的下車,思成將他們抱下來,當最後一個小孩出來時,思成愣住了,這不是弟弟思傑嗎?思傑也看到了哥哥思成,他喊聲哥,思成驚喜交加,思傑,你可回來了,思成將思傑緊緊抱在懷裏,思傑抱著哥哥大哭,仿佛要把一路的委屈全哭出來,哭了一會想起了玉婷,趕緊從哥哥懷裏下來,告訴思成,哥,我還有個小姐姐,思傑把玉婷叫過來,給思成介紹,這是玉婷姐姐,是她和她媽媽救了我。又給玉婷介紹說這是二哥。思成聽玉婷是思傑的救命恩人,立即也給玉婷一個擁抱,以後我就是你的二哥。玉婷高興地叫聲二哥。吳思成爽快應答。純如安排人員把其他孩子帶回保育會,吳思成把丁純如叫過來,純如,這就是我常提起的小弟思傑,這是玉婷,這是你們嫂子。兩個小孩問候嫂子好。純如開心,這個小弟終於回來了,她摸著兩個小孩的頭。吳思成感慨,我們一家終於團聚了。幾個人剛踏進學校大門,思成就喊到,父親、小媽、思怡,你們看誰回來了。文浦和太太從房間出來,看到思傑時兩人驚呆了,沒想到他們朝思暮想的兒子竟然就站在他們麵前。吳太太叫著思傑的名字向吳思傑跑去,思傑,我的兒,你終於回來了。思傑撲進媽媽的懷抱,叫聲媽媽,眼淚奪眶而出。吳太太把思傑緊緊摟在懷裏,思傑抱著媽媽大哭,很久沒有被媽媽抱過,在媽媽的懷抱裏感覺真好,安全、溫暖,吳太太流出幸福的眼淚,然後仔細端詳兒子,你瘦了,黑了,長高了,懂事了。思傑把玉婷拉過來,給大家介紹,這是我的小姐姐玉婷,是她和她媽媽救了我。又給玉婷介紹,這是我爸爸。玉婷禮貌的問候伯伯好。這是我媽媽。玉婷問候伯母好。吳文浦和太太聽說是玉婷和她媽媽救了思傑,見玉婷有禮貌,挺喜歡她,吳文浦問玉婷,你媽媽呢?玉婷看著思傑終於找到自己的家人,而自己唯一的親人已離她而去,聽到問媽媽,玉婷再也忍不住,放聲大哭,告訴吳文浦,媽媽在來武漢的路上病死了。吳文浦一家都為玉婷失去母親而惋惜,吳太太把玉婷摟在懷裏,輕輕撫摸著玉婷的頭,乖孩子,別哭,以後這就是你的家。吳文浦安排思成先帶思傑和玉婷去洗澡,洗完澡先吃飯。思傑洗完澡出來問爸爸怎麼沒看到大姐?大姐去哪裏了?吳文浦告訴他,大姐剛生完孩子,在房間裏休息,讓思成你帶他去看看思怡和孩子。思成帶他到思怡房間看望思怡,思傑走到思怡麵前喊聲姐。思怡看到小弟弟回來,驚喜萬分,因剛生產完不久,還在坐月子,隻能躺在床上,親昵的摸摸思傑的頭,思傑,是你回來了,大家都好擔心你。思傑回應,我回來了,大家不用再擔心。思怡告訴他,思傑你當小舅舅了,以後你可要好好照顧你的外甥。思傑看著嬰兒,非常好奇,孩子生下來這麼小呀。思怡回應,對呀,你也是從這麼小長大的。思傑感覺很神奇,問嬰兒叫什麼名字?思怡回應,暫時還沒名字,等爺爺給他取名。思傑說,先叫他小不點吧。思怡答應,好呀,小不點,你聽到沒有,小舅舅給你取名叫小不點。思傑看著這個可愛的小外甥,很嚴肅的說,小不點,小舅舅以後會罩著你。思怡和思成都被思傑的話逗笑。思怡回應,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思成告訴思傑,大姐要休息,我們先去吃飯。思怡也讓他快去吃飯,路上一定餓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