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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月16日
    中華民國政府在南京總統府會議室召開中外記者新聞發布會,知名獨立撰稿人、特約記者陳默然到大新聞發布會現場。新聞發言人發表申明,中華民國政府向日本政府發出嚴正聲明:對日軍在中國華北地區的軍事行動表示強烈譴責,中國政府將誓死捍衛領土完整和中華民族之利益,並將采取斷然措施,望日本政府當局能正確處理華北事件,和平解決爭端。新聞發言人言畢,環視各國記者,在記者提問環節,陳默然舉手提問,我是《中央日報》和《文彙報》的特約記者陳默然,請問發言人,針對日軍在華北采取的軍事行動,政府將采取哪些舉措加以應對,謝謝。新聞發言人:中華民國政府將誓死捍衛領土完整和民族利益,日軍的行為隻能激起雙方民族的仇恨,望日本當局能謹慎處理,和平解決爭端。
    《中央日報》在印刷機上不停印刷,頭版頭條就是中華民國政府的對日聲明。報紙從印刷機上取下來、打包,一包包報紙被手擰出印刷車間,並迅速裝車送往各個分銷點。報童圍過來取報,然後奔向四麵八方,大街上立刻響起報童稚嫩的聲音,中國政府向日本提出嚴正聲明。誓死捍衛國家領土,維護民族利益的消息隨之傳播開。一群由學生、市民、工人組成的遊行隊伍打著上麵寫著“還我華北,還我河山”,“血債血償,滾出中國”的橫幅,高呼口號,還我華北,還我河山,國家興亡,匹夫有責。陳默然站在街上,不停的用手中的相機拍攝遊行的隊伍,看著遊行隊伍從自己身邊走過,他迅速走進旁邊不遠處的一家食品店。陳默然來到食品店,老板迎出來熱情問先生需要什麼?陳默然問有沒有上海來的新貨。老板告知有新到的上海點心,先生請稍等。說完轉身從裏屋拿出一盒上海點心給陳默然,詢問你要的是這樣的嗎?陳默然看看點心,確認是自己要的後,隨即付錢,在老板的告別聲中離去。他走出食品店,警惕的看了看四周,沒有發現可疑的人,擰著上海點心向他住的中央飯店走去,不斷有遊行的隊伍走過。有人在十字路口慷慨激昂的演講,他隻顧走自己的路。
    陳默然回到飯店,走進自己住的樓層,警惕地看了看走廊兩端,確定沒有人,他才掏出鑰匙,打開房門,回到房間。先洗淨手,然後打開點心盒,從包裏拿出一把小刀,把點心一個個用小刀輕輕切開,點心裏有一卷紙條,他徐徐展開紙條,紙條上寫著:“堡壘行動”啟動,已調一個炮兵團四個步兵師的中央軍及軍需物資前往華北,後續部隊仍在增援中。他用相機把紙卷上的文字拍下來,然後把紙卷燒掉。拿上相機和幾個膠卷走出飯店。
    陳默然來到春光照相館,到櫃台處把幾個膠卷拿出來,讓老板幫他衝洗照片。老板接過幾個膠卷,與他確認這些膠卷都要衝洗?陳默然確定,並問什麼時候能取?明天下午,老板回答。陳默然告知是報社要用,能否加急?老板不容商量,明天下午取就是最快的,您請回吧,明天下午準時來取。等陳默然走後,老板把膠卷拿進暗室,把膠卷一個個放入藥水池,其他幾個膠卷顯影出來的都是南京的街景及遊行的人群,隻有一卷中有一張底片顯影出來的是漢字。他把膠卷對著燈光看清漢字內容。膠卷內容很快落入日本間諜組織華北梅機關負責人梅津浩男手裏,梅津浩男看完膠卷上的內容,露出滿意的微笑。
    中央陸軍軍官學校第二分校,張誌豪正在給學員上射擊課,學員輪著拿手槍向遠處的靶位射擊,張誌豪用望遠鏡看向靶位,射擊成績都很不錯,張誌豪滿意地點頭,正在這時,教導主任過來,請張誌豪到辦公室來一趟。張誌豪安排學員繼續射擊,自己向辦公室方向走去。他走進教導主任辦公室,問主任有什麼指示?教導主任告訴她老爺子讓你去趟南京。他問什麼時候?主任讓他馬上出發。
    他回宿舍收拾行李,把換洗衣服放進行李箱,拿書的時候,看到一本日記本,他打開日記本,裏麵夾著一張日本女孩穿著和服站在櫻花樹下的照片,他仔細看著照片,考慮是否帶上日記本,猶豫片刻,還是將日記本合上,放回抽屜。他收拾完行李,走出宿舍。
    張誌豪來到軍統總部老爺子辦公室,接受老爺子親自交代的任務。原來軍校教師隻是張誌豪的掩護身份,他的真正身份是軍統骨幹人員,少校軍銜。老爺子坐在黑暗之中,讓他坐下,告知他有個任務需要他去完成,讓他以糧食商人王世尊的身份到北平,聯絡華北地區各路地方武裝聯合抗日,配合國軍對華北日軍實施軍事打擊。張誌豪接下任務,但他萬萬沒想到,這次任務不是他想象的這麼簡單,他將麵對的是九死一生的險境。
    7月20日
    張誌豪登上開往北平的列車,他一身長衫,把禮帽壓得很低,坐在座位上佯裝打盹,儼然一副商人的模樣。其實身邊的任何事情都沒有逃過他的耳朵,列車員查票,他輕輕拍了拍張誌豪肩膀,先生,查票。張誌豪拿出車票給列車員,列車員看完票後將車票交還給他,繼續查別人的票。旁邊的乘客下車,又上來一位乘客坐在他身邊,他一動不動,耳朵和嗅覺正全神貫注的捕捉周邊的信息。一路相安無事,順利到達北平火車站。他走出火車站來到接頭的地方,警惕地看著過往的行人,一個人走過來問他,先生,住旅館嗎?張誌豪警惕地看著來人:我已經訂好飯店。話剛說完,旁邊幾個人衝上來把他按到在地,頭被人用黑布袋套上,推上停在路邊的一輛小車,小車快速駛離火車站。車開了差不多十幾分鍾後停下,張誌豪被兩人拖下車,架著進入一個房間,把他按坐在一把椅子上,等了幾分鍾有人進來,頭上的黑布袋被取掉,他眨了眨眼睛,適應了一下房間裏的光線,他看到牆上的日本國旗和軍旗,清楚這是在一個日本人的辦公室裏麵,他的正對麵坐著一位日本人正微笑著看著他,自我介紹到:你好,張先生,我是梅津浩男,希望你能跟我們合作。張誌豪鎮定回答,對不起,我姓王,叫王世尊,你們認錯人了。梅津浩男依然微笑著說,你是張誌豪,軍統成員,你來北平的任務是什麼?張誌豪堅持聲稱自己是王世尊,來北平做糧食買賣,不知為何把我抓到這裏來。梅津浩男繼續溫柔地告訴他,我們是不會抓錯人的,你這是在侮辱我的智商,如果張先生不承認自己的身份,我們就換一種方式讓你承認。他微笑著命令張誌豪身後的兩個人,好好招待張先生,讓他知道自己是誰。兩保鏢給張誌豪罩上黑頭套,帶出房間後直接帶進梅機關的刑訊室,這裏就是人間地獄,你想得到、想不到的刑具這裏都有。他被兩人夾著,走在一條長廊裏,空氣潮濕,不斷有淒厲的叫聲傳入他的耳朵。他被按坐在一把木椅上,黑布袋被取掉,一束強光照著他,因有燈罩的原因,四周籠罩在昏暗中,他努力適應了眼睛的感知能力,一位打手正將烙鐵壓在一個吊著、全身是傷的人身上,那人發出無比慘烈的叫聲,皮膚在烙鐵下“吱吱”著響,散發出蛋白質燒焦的糊臭,那人痛得昏死過去。打手把一盆鹽水向那人潑去,水的冷和鹽對傷口的刺激作用讓那人再次發出慘叫,從昏死中蘇醒過來,張誌豪眼中流露出驚恐,他的表情變化沒有逃過帶他來的人的眼睛,他用生硬的中文問張誌豪,知道我們這裏的規矩嗎?張誌豪搖頭說不知道。要麼開口,要麼永遠閉嘴,保鏢狠狠告訴他。張誌豪佯裝茫然,不知你們要我說什麼?保鏢再次警告,張先生,希望你能和我們合作,不然,你也會象他一樣。張誌豪咬定自己不姓張,我叫王世尊,是來北平做糧食買賣的,你們抓錯人了,隻要你們把我放了,多少錢好說。保鏢見他仍不鬆口,警告他,如果張先生堅持不承認,我們也無能為力。說完示意打手把那人帶走,然後把張誌豪吊上去,開始對其進行嚴刑拷打。怎麼樣,張先生,想起來你是誰了嗎?張誌豪咬牙切齒,依然聲稱自己是王世尊,做糧食買賣。保鏢失去耐心,你還嘴硬,我看你能硬到什麼時候。保鏢給打手遞個眼神,打手繼續對張誌豪進行嚴刑拷打。他依然咬定自己是來做生意的商人,始終不承認自己是軍統人員。保鏢無奈,隻得去給梅津浩男複命,他走進梅津浩男辦公室,梅津浩男詢問張誌豪招了沒有,保鏢無奈回答沒有。當他得知還沒招供時,微笑著說他欣賞有骨氣的人。保鏢問是否還要繼續?梅津浩男肯定回答,當然,直到他招供為止,我倒要看看他的骨頭有多硬。保鏢離開辦公室,梅津浩男把握十足地坐在辦公椅上,依然保持著微笑的表情,誰也不知道他心裏在想什麼,他有一個“笑麵虎”雅號,身邊人都知道他笑得越厲害,出手越狠。
    7月23日
    南京憲兵司令部,張精忠走進蕭司令辦公室,向蕭司令致軍禮問候後,詢問找他何事,正在看作戰地圖的蕭司令轉過身來,用大義淩然的眼神看著張精忠說,到我們大顯身手的時候了,你率團趕赴上海京滬保安司令部待命,三天後出發,注意保密工作。張精忠接受命令而去,他知道自己將麵臨的是什麼。他趕回團部駐地,讓全團集合,司號員吹響集合號,全體官兵結束訓練,快速集合:立正、稍息、立正,向右看齊,向前看,報數,1、2、3……,一營報數完畢,二營報數完畢,三營報數完畢,張精忠大聲號令:全體立正,近期會有行動,所有人員不許離開營地,休假全部取消,整裝待命。
    梅津浩男辦公室裏,保鏢正隔著辦公桌向他彙報,已經拷問三天,還堅持說他是王世尊,來北平做糧食買賣。梅津浩男露出讚許的眼光,骨頭真硬,我倒要看看他能熬多久,在梅機關還沒有能挺過去的。保鏢質疑不會真的抓錯人了吧?梅津浩男輕蔑地看著他,你太低估我們的諜報能力,繼續審問,我就不信他不招。
    南京中央飯店,陳太太、廖太太和其他幾位太太約思怡喝下午茶,潘美芳也在中央飯店喝下午茶,幾位太太和她認識,彼此看見,她們會相互禮節性的問候。潘美芳看她們帶一位以前沒見過的氣質優雅,一看就是大家閨秀的女人來,她禮貌的點點頭,算是和她們打過招呼,思怡對這個溫文爾雅、落落大方的女人有了幾分好感。潘美芳正一個人在慢慢享受下午茶的美好時光,有朋友要來找她。太太們給思怡介紹,那位女士叫潘美芳,是德國駐華使館前武官布勞恩的遺孀,布勞恩在上海出車禍意外身亡,潘女士至今單身,在政界、軍界、商界均有不少朋友。吳思怡對潘美芳有了大致了解,難怪潘女士氣度不凡,原來是德國使館官員的遺孀。來找美芳的是軍需部的劉處長,劉處長一身長袍,帶著禮帽,一副生意人打扮。等劉處長落座後,潘美芳單刀直入詢問,劉老板是不是又有貨需要出手?劉處長對財神不敢怠慢,說明原由,今天來是特意請美芳小姐晚上在稻花香酒樓共進晚餐。潘美芳謙讓到,劉老板客氣。應該的,我已訂好了包間,略備薄酒,請美芳小姐一定賞光,晚上六點,我在稻花香門口恭候您。劉處長殷情邀請。潘美芳見劉處長滿滿誠意,既然劉老板如此盛情邀請,我就恭敬不如從命。劉處長見潘美芳已答應,便起身告辭。等劉處長走後,潘美芳過來準備結識吳思怡。與二位都熟悉的陳太太介紹,美芳,我給您介紹一位新朋友張太太,思怡,這就是我常給您提起的潘美芳小姐。潘美芳送上問候,您好,張太太,很高興能認識您。吳思怡回應,您好,潘小姐,叫我思怡就好。您也別叫我潘小姐,她們都叫我美芳,你也叫我美芳吧。潘美芳的話一下拉近雙方的距離。大家相談甚歡,不知不覺已五點多,潘美芳起身告辭,晚上還有個約會,改天再聚。
    六點鍾劉處長準時在稻花香門口等候,遠遠看見潘美芳坐人力車向稻花香酒樓駛來,劉處長將潘美芳迎入包間。潘美芳客氣到,以為你最近會很忙,沒想到還有時間設宴款待我。劉處長回應,再忙請你吃飯的時間還是有的,我是一個知恩圖報的人,實不相瞞,你幫我出的這批貨,讓我賺不少,我必須當麵表達謝意,先幹為敬。劉處長將酒一飲而盡。潘美芳聞聽劉處長所說,雲淡風輕地回到,舉手之勞,不足掛齒。劉處長給潘美芳夾菜,說以後少不了還要麻煩你。潘美芳意味深長地看著劉處長,政府的對日聲明我已看到,估計你又要出貨吧。劉處長壓低聲音,國防部已啟動“堡壘行動”,往華北增兵一個炮兵團、四個步兵師,都是中央軍王牌部隊,最近忙著往華北調戰備物資。隨即感覺自己說漏嘴,馬上打住話轉移話題,不斷勸潘小姐多吃菜。潘美芳調侃說,看來您又要發財了。劉處長客氣回應,哪裏哪裏,要發財也是我們共同發財。兩人又聊了一些小道消息,吃完飯,各自分頭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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