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仈拾肆回 九州亂雲掩赤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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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馬遙抬起頭看了看樊陸終,站起來便往寺廟外走。樊陸終卻一把拉住他,道:“哎,現在去可是不合時宜了,難得看見天山門掌門一展身手,我倒是頗為期待。以易水寒的武功,再加上他的走雪劍,張義崇堪堪是沒有勝算吧。”
“來的隻怕不止張義崇一人吧!”司馬遙冷然地看著樊陸終,“張義崇即是知道付青雲在此,定也知曉他是要回天山門。但倘若無人作伴一道回程,付青雲怕是不會離開京城吧。張義崇若不知是易水寒,便也應當覺得是徐相手下的高手隨行,他真敢一人以卵擊石嗎?!”
的確是樊陸終刻意省去了些說辭,但可見司馬遙對樊陸終始終將信將疑。
但張義崇真真是因付青雲而來,那麼便是違逆了與司馬遙定下的條件。司馬遙不由懊惱,想來張義崇也是朝秦暮楚、哪方有利便往著哪方倒去,如今雖不知為何,是連著飛雲觀、一同又想打著金蟬的主意嗎?
“想去便去吧,隻是在此之前,我且想問你為何會在意付青雲呢?”樊陸終抓著司馬遙的手不放,神色隱晦挑眉說道,“雲章興許作罷了,但付青雲,你並不需如此上心吧?”“你成全他們,對你自己豈不是太殘忍了?”
司馬遙正欲開口,卻忽然被人點了穴道。隻見樊陸終淺笑道:“不妨過去看看好了,先暫時委屈你了。若在此時出手,錯過一睹天山門門主易水寒施展走雪劍的情景實則是個遺憾呢。”
一旁的暗衛托住司馬遙,便往寒蟬寺外走去。去時隻見果然是張義崇站在山口處,負劍正對著易水寒。此地處穀口,兩旁絕壁貼的極近,遮天蔽日,稍有震動便見得岩石鬆落而下。
而易水寒與張義崇對立之間的平地上已是碎石劍痕一片狼藉,想必已有過交鋒,但方才並未聽見過大的響動,想必易水寒亦是察覺到此處地形險峻、難以施展開劍法,若是稍有差池,便會引得山穀坍塌閉合吧!
“哬,竟是真的單槍匹馬前來了。易水寒的走雪劍與離原雙劍堪稱‘平臨暗掃六合雪、動輒八荒疏影亂’的冷厲,莫非是真真不要命了吧?”樊陸終含笑站在石壁後,靜觀張義崇會有何動作。
走雪劍劍氣駭人,似乎將殺意都凝固在了劍刃之上,流光暗影如過雪驚鴻。
張義崇手持長劍,隻說道:“前些時日聽說易掌門離開了天山門,亦不知是何故,若是讓人知曉其實是與通緝的要犯在一起,武林中的各位會作何感想呢?”
易水寒不做聲,一旁付青雲卻說道:“你要打便打就是了,何必說些廢話?殺你這渣滓根本不必動用走雪劍吧?!”
“我如今在徐相門下,現在是太子承了皇位,又有一群人聯合著挑撥離間、上書彈劾,若能取得金蟬不是對徐相更加有利?”張義崇冷冷一笑,繼續說道,“雖說那一幹能剝離出金蟬的器具已失了效用,不過若是強行取出,用天山寒冰覆蓋也並非不能吧?你若真是徐相的朋友知己便該清楚,他嘴上雖不說需要金蟬,但他多年來四處尋你,不就是為了這個嗎?”
張義崇手臂一揮,銀光晃過便劈開山崖、幾塊巨石向下墜落,易水寒上指走雪劍破開巨石,卻並未有後招。而張義崇身影已穿破塵霧、一劍凜然直取過來!易水寒側身向旁避,頓下`身形時臉頰上已有一道淺淺的血痕。
站在石壁之後觀看的樊陸終正有不解他為何隻躲避而不舉劍,一旁的暗衛便說道:“張義崇心氣狂妄,但易水寒卻察覺到這裏的地形脆弱極易坍塌,若有大動作隻怕難以全退。城主,我們還是離開此處吧!”
此時隻聞張義崇大笑道:“易掌門如此謙讓可更讓在下不知所措了!難得見識易掌門的走雪劍,易掌門何不放開了與在下切磋?!”
易水寒顰眉說道:“瘋子,你若真想同歸於盡何必大費周章。”
“易掌門若不能放手一搏,在下可就不能繼續收斂招式了。畢竟能遇見有擊敗了天山門掌門的機會,從此以後名滿江湖,我怎會輕易罷手呢。”
易水寒當然不能,縱然他願意冒險施展劍術與他一戰,但付青雲卻並不會太多武功,易水寒出招時還是謹慎付青雲的處境。即便是眼光八方,心力依然難以維持。付青雲不禁喊道:“你這廝手段卑鄙,妄想名滿江湖了,難道不怕被眾人恥笑遺臭後世嗎?!”
“狹路相逢勇者勝,既然是易掌門不敢動手,何以見得是我手段不軌?”
張義崇話音剛落、便再度揚起手中長劍,他縱身向前躍去,但卻不隻是有心無心,他劍劍用的力道頗重、以致難以駕馭其方位,明明是刺向易水寒卻幾欲偏差,易水寒更是輕易便能躲閃。
易水寒手中走雪劍輕舞三番,已沾上了些鮮血。那血是因張義崇劍法忽然變得鈍著、而擦身傷及了張義崇而染上的。眼下看來,雖然甚是奇怪,但卻像是易水寒刺傷了他占著上風。但易水寒卻怒道:“還不住手!你真真是想擊碎這山崖,一同埋進穀底嗎?!”
這才發現,山崖石壁上已是瘡孔密布,碎石猶如星墜一般碎碎散散的落下。
張義崇並非劍法遲鈍,卻是知其故而為之,他的舉動分明是要讓這半壁山崖傾塌!
“這人根本就是知道自己打不過易水寒,所以才想出這種下策呢。”樊陸終冷笑著說道,卻見身邊忽然恍過一道影子,向著張義崇與易水寒纏鬥的中央掠去!
樊陸終發現方才那道人影正是司馬遙!他自行運氣衝開了穴道,卻傷了血脈,此時嘴角滑落一串鮮血,站在麵露驚訝的張義崇麵前,說道:“放肆!你的命是先生要留的,現在豈容你胡來、忤逆了先生的意思?!”
張義崇放下劍,說道:“金蟬並非我自己所要,我正是打算拿著金蟬回京獻給徐相!”
“你取出金蟬付青雲體內毒發非死不可,先生若要金蟬,便不會讓付青雲離開京城了!你現在滾出去,此事我以後再與你清算!”
張義崇冷哼道:“你自己豈不也是要隨那戎宣王去覆雲城了?!別說這是徐相的意思,徐相現在失了先皇在世時的特權,正是山雨欲來之際,你離開京城前去了覆雲城,休說我的不是,還是多在意一下你自己吧!”
“你們中土有句話叫事出必有因果,閣下還是勿要妄加推測了。”樊陸終悠悠的從石壁之後走出來,依然一臉打趣的笑著。
“今日誰人在場也好,金蟬我要定了!”張義崇拔起嵌入地麵的劍,再度向前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