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攻略瘋批進度百分之四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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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晚晚撐著腦袋思索時,小二又上了一道菜——薄荷膏。
她夾起一塊薄荷膏,趁宴尋沒有防備,再次快狠準地抵住了他的唇,按上去的力道有些霸道:“薄荷糕清涼爽潤,乃夏令消暑佳品,我看你有些熱,吃點這個。”
宴尋睫毛蝶翼似的輕輕顫了顫,覺得身上更熱了,他有些僵硬地張了嘴,將她堵在他唇上的薄荷膏吃進了口中。
不僅雙目無處安放,雙手也變得多餘起來。
餘光之中,他還能看到餘晚晚在托著腮,笑**地看他吃這薄荷膏。
宴尋慌張低下眼睛,掃視著桌上的幾盤菜,猛然伸手叼了一隻蝦到麵前,垂頭不動聲色地剝了起來。
餘晚晚極度怕蛇。
原本她饒有興致地觀察著宴尋吃東西,方才被他那蛇一般的伸手速度嚇到,整個人條件反射抖了一下。
呼,虛驚一場。
餘晚晚拍著心口扯了扯耳朵,爾後伸手舀了一碗蓴菜銀魚湯,捧著熱乎乎的小瓷碗安靜喝了起來。
銀魚剔透,口感爽滑,銀魚湯至清至鮮。
初夏人聲鼎沸的酒樓裏,餘晚晚喝湯喝得麵頰紅潤,背後起了一層薄薄的汗,卻不覺得難受,反而有一種安心又暢快的感覺。
“哈~”喝完兩碗銀魚湯,餘晚晚美滋滋地放下了手中緊致小巧的白瓷碗,神色又微微鬆散迷離了起來。
“鮮得我眉毛都要掉啦~”晚晚一臉的滿足,托腮帶笑看向眼前人:“宴尋,要不是你現在熱,真應該喝幾碗銀魚湯的。”
見他雙手擱在桌上剝蝦,她說著伸過手去探他手背的溫度,“還好,也不是很熱。”
她喝了兩碗湯,手比他燙多了。
棉軟熱乎的手剛觸上他的手背,他還未來得及感受,她便縮了回去,拿過他麵前的碗開始舀湯。
他的心頭像是被柔軟的輕紗拂過,被她牽動了一般,輕輕柔柔地癢著。
酒樓外的天色從漸暗過渡到了深藍,餘晚晚點的那些菜才算都上齊了。
“為了這些菜,等這麼久,值得嗎?”宴尋看了看眼前的這些盤子,神色淡然。
這個問題在餘晚晚看來,頗具哲學意味。
她剛塞了一隻涼拌餛飩進嘴,吃得兩腮鼓起,應著他的回答自然而然抬頭去看他。
和宴尋說話之前,先觀察他的臉色,已經成了餘晚晚自己都沒意識到的習慣。
眼前這個人依舊垂著眸,一雙修長好看的手極具耐心地剝著蝦。
狐狸剝蝦好像剝上了癮……
他手邊的小碟子裏,橙色的蝦彎兒已經堆成了一座小山。
餘晚晚不由想到了前幾日的蜘蛛洞裏,被宴尋殺掉後堆成山的長毛蜘蛛。
她吞了吞口水,感到食欲減退,喉頭發毛。
都怪自己沒事亂聯想。
不自在地撓了撓耳後,餘晚晚想起還沒回答宴尋方才的問題呢。
等菜吃,哪有值不值得這一說呢?
吃得紅潤有光澤的唇翹了翹:“等這麼久,怎麼不值得?”
宴尋聞聲抬起頭,使了筷子叼起一隻蝦就堵在了她唇上。
他刻意用了些力,以便欣賞她的唇被按下去的模樣。
餘晚晚正說著話呢,忽然鼻尖嗅到鮮蝦的味道,垂眸一看,她的唇猝不及防被人用蝦肉堵住了。
見鬼,宴尋這是剝了蝦喂她吃呢?
晚晚眸子一顫,卷翹的睫毛扇動幾下。
她看他一眼,爾後乖乖張嘴吃下了那隻蝦,蝦肉鮮美,自然是長毛蜘蛛不能比的。
吃完後,餘晚晚還習慣性地舔了舔唇。
麵前那人捏著木筷,手臂一伸過來,一隻蝦又抵在了她的唇上。
餘晚晚一時有些惶恐。
宴尋這是怎麼了?
睨著他的臉色,餘晚晚如同剛才那樣張開了嘴,將蝦肉卷入口中。
細細咀嚼後,口中鮮滑的蝦仁才剛經由喉管滑下,又一隻蝦仁抵了上來。
餘晚晚呆愣了片刻,終是有些心慌了,她張嘴接受了這一個蝦仁後,將蝦仁頂到口中的一側,開口對著宴尋心虛道:“我自己會吃的,你也吃,你也吃。”
她遙遙指了指他麵前那碟堆成小山的蝦仁,旋即埋頭專心扒拉自己碗中的美味佳肴,不給他再喂她的機會。
他突如其來這樣對她,真讓她有些心慌。
“晚晚,抬頭。”他的聲音動聽,且眼下還算溫和,卻有著令人不敢輕易不服從的力量。
餘晚晚動作遲緩地將臉從麵前的碗上抬起,一隻彎彎橘紅色蝦尾又抵了上來。
如同之前的那三次一樣,她張嘴吃掉了宴尋塞過來的蝦仁,一邊慢吞吞咀地嚼著,她一邊將目光投向宴尋麵前的那個碟子。
不會吧,不會吧。
這麼多蝦仁,他不會要一個一個地喂她吃吧……
“宴……”
筷子夾著一個蝦仁抵了上來。
“宴尋……”
又一個蝦仁。
“可以啦!”
餘晚晚已經數不清這是第幾個蝦仁。
吃完這一隻後,餘晚晚猛然從桌前起身,伸手按住了宴尋拿著筷子的那隻手。
宴尋並未反抗,乖乖由她將他的手腕按在了木桌上,他的手中還捏著那雙筷子,帶著無辜的神色仰頭看她。
晚晚被他看得愣了愣,好像自己是準備逗弄黃花姑娘的登徒子。
短暫地猶豫了一下,她道:“宴尋,你……”
她吞了一口口水,上半身前傾,忽然向宴尋那兒靠得更近了些,以一個俯視的角度去看坐著的他。
“宴尋……”餘晚晚的眸中升起狡黠而羞澀的光,“你可喂過珠兒姐姐吃東西?”
問出這句話的一瞬間,餘晚晚的心輕輕晃悠著懸了起來。
宴尋一臉純良地扇了扇眼睫,仰頭望上她的眼睛,嘴唇輕啟:“未曾喂過。”
四隻眼睛對視著,餘晚晚聽他這樣一說,麵上竟有些羞了。
她鬆開了按住他手腕的手,撐著桌子原樣坐了回去。
**剛粘上椅子,那雙用筷子夾著蝦仁的手又伸到了眼前。
餘晚晚覺得,她像一個流水線上的自動吃蝦機器,蝦來,她就張嘴吃,吃完一個蝦又來。
如此循環往複,真是沒勁。
且若是一直這樣下去,那成什麼了?她不就成了宴尋的玩物了?
她微微眯了眯眼,腦中跳出兩個大字——休想。
若是這麼早就給宴尋拿捏得死死的,他讓幹什麼就幹什麼,那她簡直失敗得沒邊兒了!
餘晚晚垂眸,飛快在桌上掃視了一圈,她摸過手邊的筷子,夾住一塊薄荷糕就伸直手臂往他嘴邊賭:“宴尋,來,吃。”
宴尋張嘴叼住薄荷糕的同時,手中的筷子也沒有閑住,此刻還不忘波瀾不驚地夾起蝦往餘晚晚嘴邊塞。
二人禮尚往來似的喂了許久,惹來了酒樓內不少食客審視的目光。
待到宴尋麵前堆成小山似的蝦仁隻剩下最後一個的時候,盤中的薄荷糕也沒了,餘晚晚看到了希望的曙光。
餘晚晚捏起一邊的白瓷茶杯喝了一口茶,爾後又叼了一塊肉吃。
吃飽之後,胃裏服服貼貼的,腦袋裏也困困頓頓地。
招手喊店小二過來結完賬後,餘晚晚揉著自己的肚子,拽著宴尋的臂彎走出了酒樓。
“客官慢走!”店小二的聲音從身後的酒樓內傳了出來。
酒樓之外,街道兩邊也熱鬧樂了起來,街市的主幹道整潔幹淨,腳底下鋪著幹淨的白石子,街邊人流湧動,小販的吆喝聲不絕於耳。
餘晚晚在夏夜的溫風中打了個哈欠,拉著宴尋在街道上穿行著。
縱然吃飽喝足,已有了些困意,在沿路瞧見街邊那些小攤兒的時候,餘晚晚還是新奇得很。
她倒不是沒見過這些小玩意兒,隻是無論見多少次,她都是高興的。
處境不同,心情不同,身邊的人不同,眼看到的景象也會因此變得不一樣。
“宴尋快看,動物麵具。”她跑過去瞧著,沒一會兒又晃著他的手臂,“那兒有擺攤算命的,走,去瞧瞧!”
宴尋被她拉了過去,坐在小攤前的長胡子算命先生看向來人,撫著胡子道:“小郎君,小姑娘,要不要算一算?”
“算!”餘晚晚點頭,笑得像朵花兒,說著還扭頭看向宴尋:“算一個吧。”
那算命先生道:“請小郎君將生辰八字告訴老道。”
餘晚晚和宴尋同時愣住了。
怎麼把這事兒給忘了,宴尋少說也是一百多年前的人了,講出來怪嚇人的。
而且看他的樣子,應該也不記得自己是哪一年出生的了。
“他不記得自己的生辰八字。”餘晚晚尷尬地笑了笑,“要不算我的吧,我知……”
話未說完又生硬地卡在喉頭。
她是另一個世界來的人,她的生辰八字恐怕……
果然,吃得太飽之後腦子容易不夠用。
“老先生不好意思啊,我也忘記了,我們不算了。”餘晚晚賠了笑,拽著宴尋的臂彎兒,一個扭頭便開溜了。
走出去幾步,耳旁傳來一個聲音,方才一直未言的宴尋說話了:“你不記得自己的生辰八字?”
行走江湖這兩年,他的眼睛可不是擺設。
在他看來,餘晚晚這樣愛活得熱熱鬧鬧的人,不可能不記得自己的生辰。
況且,她是尚京餘家身份尊貴的小姐,她在餘家混得再不濟,每年到了那日,府中也定會為她開席設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