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攻略瘋批進度百分之四十二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31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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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宴尋腦海裏回放著餘晚晚在奪舍妖麵前的囂張模樣,一時間竟有些想笑。
    “發帶是送給你的,我有好幾根。”
    “送給我?”餘晚晚半是驚訝半是不解。
    “嗯。”宴尋輕輕應了一聲。
    餘晚晚趴在他的肩頭苦苦思考,宴尋將他的發帶給她做什麼?難道這發帶有什麼玄妙之處?
    她嗅著他身上似有若無的寒梅香,在他肩頭隻安靜了片刻,“宴尋,你知道嗎,我今天出門之後,沒有找到沈哥哥和珠姐姐。在山裏走著走著,我還一腳踏空,沿著山壁滑了下去,掉進了一個坑裏呢。”
    宴尋一麵向前走,一麵聽著背上那人叨叨,這漫長漆黑的路,好像也變得不是那麼難走了。
    “宴尋你猜怎麼著,那個坑裏全是人呀!全是幹巴掉的人,嚇壞我了。”
    原來兔子獨自經曆了這些,他真恨自己沒有快點找到她。
    他像得了什麼病似的,盡管極力克製,說話的語氣還是動不動就酸溜溜地:“然後便是沈之禮將你救了出來。”
    “不是不是,還沒呢……”餘晚晚在他背上扭了一下,找了一個更舒適的角度:“我在坑裏的時候,覺得時間過得好慢呀,每一秒都是煎熬。然後我就想啊,你待在……”
    話還未說完,餘晚晚卻如同噎著了一般,想說的話戛然止於喉頭。
    她本想說,她在坑裏想到了他在冰牢中的感受,一定很難吧,她不曉得他究竟還做了什麼,才會受到那樣的懲罰。雖然她被困的一小會兒,遠不及他的千分之一。
    可是話說到一半,餘晚晚的思緒猛然一跳。
    宴尋是從冰牢中出來的這個件事,此刻還隻有汪明珠知道。若是她餘晚晚將這事脫口而出,也太怪異了。
    她隻好捺下爬上心頭的那一抹緊張,轉而對宴尋道:“那個時候我就在想,你在待在房間裏,會不會也和我一樣無聊啊?我……我還在想,為什麼沒有人來救我呢。”
    其實,她希望來救她的人是宴尋。
    身下那人顯然一頓:“我去找你了,但我被蜘蛛拖住了。”
    原來如此。
    餘晚晚一時間微微失神,片刻後,她將腦袋耷拉下來,在他肩上小小聲道:“對不起呀宴尋,我在心裏錯怪你了。”
    他似是沒料到她突如其來的道歉,頓了頓,聲音中又抹上了一層寒霜:“錯怪我的人,不是你。”
    餘晚晚知道宴尋在說誰,她接下他的話:“是珠姐姐誤解你了,你殺蜘蛛沒有錯,一定是它們先傷害了你,對麼?”
    說話間,她安撫似的將他肩頭拍著,動作極輕。
    在他的默不作聲中,餘晚晚語氣十分認真:“宴尋,你不僅殺蜘蛛沒有錯,你殺了宴府的那些人也沒有錯,一點錯都沒有。”
    宴尋還是頭一回聽見有人這樣說。
    光他在宴府殺的那些人,就夠他被世人譴責唾棄了,在他們眼中,他不過是殺戮成性的魔鬼。
    一陣強烈的愕然過後,他對著背上那人輕飄飄道:“你的意思是……”
    餘晚晚動了動腦袋,毛茸茸的頭發弄得他脖子癢癢的。
    “在我看來你就是沒錯,宴老爺、宴夫人、宴彬、徐氏他們都罪不可赦,宴府的那些被你殺掉的仆人,做的也是助紂為虐之事。宴尋,他們不無辜,無辜的是你,還有你父親和母親。”
    在餘晚晚看不見的前方,宴尋睫羽輕顫,爾後,他哀哀一笑。
    這些年,他的心裏隻有恨,即便是在冰牢之下,他的元神幾近破碎,他丟失掉那麼多的記憶,仍然記得“恨”。
    隻要能複仇,上刀山、下火海,墜入無間地獄,他也在所不惜。
    經過她這麼一說,他怎麼也覺得自己可憐了呢?
    “你就不覺得我可怕嗎?”
    他感到肩頭上的餘晚晚搖了兩下腦袋:“蜘蛛不惹你,你不會殺它們。宴府的人不聯手殺你父親,你也不會殺他們。”
    山間夜色中,他無聲地勾了勾唇角。
    先前他還以為,是她太過遲鈍,所以才沒有躲得遠遠的。
    原來,兔子心裏一清二楚,有她自己的判斷。
    是他小看了這隻兔子。
    山間長路漫漫,四周漆黑,除了餘晚晚手中的那一點光,再也沒有其他光亮了。
    “啪嗒——”
    她打了瞌睡,手中的火折子掉在了地上,自己也未曾發覺。
    不知過了多久,聽見有人喊她名字,餘晚晚才從睡夢中醒來,此時已經到了客棧了。
    簡單將房間內的灰塵抹去一些,換一身幹淨的衣服,餘晚晚便躺下了。
    住慣了宴府,一時間她還真無法習慣這樣髒的地方,隻覺得灰塵似要鑽入毛孔中,那樣的令她不適。
    要不是有任務在身,就留在宴府多好。
    宴尋啊宴尋,你可得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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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日一早,老板娘懶懶打著哈欠,按照吩咐將早餐送到了沈之禮房間裏。
    所有人都聚集在了沈之禮屋內,圍著木桌吃起了早餐。
    所謂早餐,其實就是幾個幹巴饅頭,一疊醬菜,以及每人一碗的稀薄米湯。
    隱山閣三人不動聲色地吃著,隻餘下宴畫書和餘晚晚二人,目光滯滯地望著桌上的早飯,遲遲下不了筷子。
    餘晚晚本來嘴沒有那麼叼的,這不,被宴府的美味三餐養叼了。
    遲疑了片刻,她還是拿起了筷子,就著醬菜吃下了一個饅頭。不吃飯可是沒有力氣的。
    片刻後,汪明珠道:“畫書小姐,你跟著我們要吃苦頭的,還是早些回去吧。”
    宴畫書不依,她向沈之禮發出求助的眼神,“我不想走,為何不能讓我和你們一起呢?”
    “不可就是不可,沒有為什麼。”汪明珠說罷,給了沈之禮一個眼神。
    沈之禮道:“待會兒我找了馬車送宴小姐回去。”
    宴畫書仍不依,最後實在沒法兒了,提出了一個要求,要沈之禮陪在馬車上送她回到吳州的宴府。
    這事兒餘晚晚能依著嗎?
    寧州到吳州,馬車一來一回也要好些天呢,她斷不能讓宴畫書將沈之禮與汪明珠拆開那麼久。
    餘晚晚看向宴畫書,目光中透漏著一點狡黠:“畫書姐姐,你怎麼來的呀?一個人來的嗎?”
    宴畫書想也沒想:“那不然?我這點本事還是有的。”
    “哇,既然畫書姐姐這麼厲害,那一個人回吳州也完全不是問題吧?”餘晚晚朝她眨了眨眼睛,笑得開心。
    “你!”宴畫書意識到自己被餘晚晚套了話,但又礙於此處這麼多雙眼睛盯著她,她不好發脾氣,隨即斂了斂氣焰,“正是因為來的一路上很艱辛,所以才覺得回去的路上不會太安全,才想讓之禮哥送我一程的。”
    汪明珠依舊持反對意見,沈之禮也覺得眼前有任務在身,貿然離開那麼多日實則不妥。
    在他們的商議聲中,餘晚晚撐著腦袋,看似在發呆,實則是在腦內努力回憶《衛道》的寧州情節。
    原書中主要是寫,為了揪出在寧州城內為非作歹的妖物,沈之禮與汪明珠決定通過易容潛入縣令府。
    想好計策之後,二人用通訊符聯係了隱山閣師尊,破例獲取了令易容鐲時效延長的咒語,由三個時辰變為三日。
    這破例也不是白破的,不過這是後話了。
    破例獲取了令易容鐲時效延長的咒語後,二人便潛入縣令府,利用易容鐲變作家仆的模樣,用三天時間摸清了縣令府的門道,爾後二人一同布陣,成功將吸幹青年男子精氣的黑熊妖收服。
    潛在縣令府實施任務期間,沈之禮與汪明珠相互關照,配合得極為默契,汪明珠心中的疙瘩也因此消除……
    宴尋便在汪明珠那兒處處碰壁,心頭的重重憋悶之氣無處釋放,每日裏就變著法子以折磨餘棉為樂。
    汪明珠與沈之禮潛伏在縣令府的那三日,對餘棉而言簡直是煉獄。
    宴尋一日將餘棉五花大綁,說要割下她的肉放在鍋裏煮了喂她吃;一日又半夜潛入她的房間,將熟睡的她嚇醒,專將她往山中危險的地方扔。
    書中故事走到這時,宴尋對餘棉的態度從想要她死,變成了想留著她折磨取樂。
    待到餘棉被妖物折磨得精神奔潰、幾近瘋癲之時,宴尋便會將她帶回客棧,讓她跪在地上感謝他的救命之恩。
    除此之外他還威脅餘棉,若是她將這些事告訴汪明珠與沈之禮,他便要割下她的舌頭。
    三日後,宴尋眨著一雙無辜的眼,當著餘棉的麵告訴汪明珠和沈之禮,餘棉身上的傷是喪心病狂的妖物所為,是他將她從妖物手中救下。
    那餘棉本就膽小,除了在暗中給汪明珠使絆子,什麼都不會做。
    這樣的餘棉,即便是別人借她膽兒,她也不敢反駁宴尋。
    看書看到這兒的時候,書中的宴尋在餘晚晚的心中,已經被牢牢烙上了魔鬼的標簽。
    餘晚晚作為一個讀者,縱然厭惡餘棉,但她認為宴尋也並不多幹淨。
    故而餘晚晚穿到書中,看到宴尋的第一眼,才會覺得那樣難以置信。
    回顧到此處,餘晚晚托著下巴,側頭去看宴尋,正巧對上了他的目光。
    二人目光相撞的那一刻,他眉頭下壓,似是瞪她了一眼,即刻又扭頭將目光避開。
    她的視線裏隻留下他泛紅的耳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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