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他不在寺中。
    聽別的僧侶說，是帶信眾下山傳經去了。
    要普渡九百九十九名信眾，才能回返。
    鳳阡陌明白他們是行善積德去了，且是大德，估計是和那名信眾有關。
    一天普渡一人，也得兩三年。
    萬一兩天才能普渡一人，就得四五年。
    鳳阡陌心想自己許久不用往這兒來了。
    山上也沒有特別的風景，山體遍布大大小小的石頭，期間參雜一些野生樹叢和草叢。
    唯一優點就是高。
    立在山頂能俯瞰整座城，往遠處看，能見江山延綿，無窮無盡。
    有種海到無邊天作岸，山登絕頂我為峰的豪情。
    猜測傅玄衛大概就是去體驗這種豪邁的感覺。
    思及此，他覺得今天去挖土豆也行，反正幾人都閑著。
    還沒張嘴提議，韋夢魚起身走了。
    “我有事去。”
    鳳阡陌把嗓子眼裏的話又咽到肚子裏。
    總感覺韋夢魚臨走時，看他那一眼別有用意，晦澀難懂。
    正猜測，手機打進一個陌生電話，剛接通，傳來一名女子的聲音，說她叫錢柔。
    “大概鳳總不記得我了，可我一直記得鳳總對家父的情誼。不知鳳總可方便見一麵，我想替父親感謝鳳總的幫助。”
    鳳阡陌想起大雨滂沱下的藍色裹屍袋。
    穩穩神說：“錢小姐客氣了，未幫到錢總我很慚愧，擔不起小姐誇讚。”
    錢柔聽出他不想見麵。
    頓一兩秒說：
    “鳳總貴人事忙，我不該冒然來打擾，隻是有幾個問題想請教鳳總。大概隻有你能幫我渡過難關。當然，如果你願意的話。若不然，我現在就回去，沒關係的。”
    顯然她已經到久安了。
    鳳阡陌腦海中，又想起錢溢那道落寞離去的背影。
    頓一下說:“你等我一會。”
    錢柔說她在公司樓下的咖啡館等著。
    “我怕一聲不響就上去，太冒昧。”
    鳳阡陌來到樓下，錢柔在咖啡館一角起身，朝他揮揮手。
    穿著黑色小尖領長袖襯衫和同色魚尾裙。
    頭發挽成發髻，用一根木簪固定，麵帶淺笑。
    鳳阡陌說：“久等。”
    “是我打擾你了。”
    兩人落座後，服務員將一杯澳白咖啡放在鳳阡陌麵前。
    他目光從杯子掃過，看向對麵女子，“錢小姐有話請說，不必見外。”
    錢柔神色猶豫，嘴唇抿好幾次，才開口：
    “那我長話短說，前年父親生一場重病，當時就立有遺囑，他走後由我繼承他的股份。此刻我的處境想必鳳總知道一二，實在是四麵圍困，無人可依。想請教鳳總，作為孤女的我，該如何破圍，衝出眼前困境？”
    孤女兩字，音說的特別重。
    樹倒猢猻散，一向隻等著分錢的股東們，現在更是滿腦子想著把公司變賣，拿錢走人。
    比逼她父親更甚。
    錢柔不甘心父親一生心血，隨著他的仙逝煙消雲散。
    她相信自己不說，鳳阡陌也知其中紛擾。
    都是做企業的，換湯不換藥，內裏架構大同小異。
    鳳阡陌確實關注著錢溢乳液的狀況，前幾年為適應市場，改良設備，找人投資，以公司名義從銀行借的錢。
    除了銀行這個最大債主，還有幾名董事會成員，他們是公司高管，也是債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