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一百一十三重回隔離病區(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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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餘上前撿起那個蹺蹺板旁邊的洋娃娃,很明顯參考模版是蘇鳶,但質地很老舊了,但這個貌似蘇鳶的洋娃娃的腿上還有一個殘留的一點絲帶的痕跡,感覺應該是一個手工禮品娃娃。
一般這種禮品娃娃上都會有贈送或者製作的日期。
謝餘把這洋娃娃翻過來試圖尋找一下有沒有日期,最終在被擰掉的娃娃頭的內部找到了一行手寫的日期。
這的確是一款十多年前的娃娃。
而謝餘工作也才不過四,五年而已,他想,這個如果蘇鳶還活著的話,可能跟他差不多的年紀吧,可是,蘇鳶在被周默雲侵入的葉烽的夢境裏的青年閑暇時的裝扮,就是這種襯衫西裝褲的裝扮。
然而,蘇鳶的那種裝扮卻被人拿來定製了一個洋娃娃,還被擰斷了頭顱和四肢丟在了這裏,可見,有人是那麼的仇視身為超S級覺醒者戰士-----“夜皇”的蘇鳶!
謝餘眯了眯眼睛。
“係統,這個丟棄定製蘇鳶模樣的洋娃娃的人,還把洋娃娃的頭顱和四肢擰斷的,會不會是蘇澤?”謝餘問。
係統:“很難說,也許是蘇澤。”
謝餘:“為何說也許?你不能確定?”
係統:“因為我認為,這是一個局,專門針對你的局。但布局的人心思非常的深沉叵測。宿主,我建議你最好回絕這個任務,我有種很不好的預感。”
謝餘沉默了。
正當謝餘拿著這個貌似蘇鳶的洋娃娃在沉思的時候,那個老師已經去把剩下的九個孩子叫過來了。
這九個希望兒童福利院裏僅剩的小孩局促又有點表情麻木地站成了一排,連一個敢抬頭看他們的都沒有,一個個眼睛像是長在了腳尖上,這個孩子有些跛腳,有些脊柱歪斜扭扭弓背,或多或少都有一些殘疾,像是一群還沒有出巢穴的幼崽一般,推推搡搡地黏在一起。
他們就像是接受別人審視的廉價貨物,自知自己不值幾個錢,而顯得卑微瑟縮又寡言。
謝餘一靠近這些小孩就皺眉了,因為這些小孩身上的菌菇味道甚至比他在醫院裏從那些屍體身上聞到的還要重。
莊凡直接就受不了地用手在自己鼻子上揮了揮手:“你們這裏是頓頓吃蘑菇嗎?怎麼這麼大的蘑菇味道?”
老師有點尷尬地抱住了這九個小孩:“其實不怎麼吃的。”
謝餘的眼神從這個老師和這九個小孩身上掃過:“你們那天吃蘑菇吃的多嗎?”
老師一愣:“我們和這九個小孩都吃的,還,還挺多的。”
“那中毒的小孩裏有吃的少的嗎?比如隻喝了一口蘑菇湯的?”謝餘問。
老師回想了一下,然後肯定地回複了謝餘:“有,因為那個蘑菇的口味,有些小朋友喜歡有些小朋友不喜歡,有的隻吃了一點點,但依舊中毒了。”
謝餘收回自己的眼神,吃得多的有不中毒的,吃得少的也有中毒的,看來中毒和劑量沒有什麼關係。
但為什麼是蘑菇呢?
為什麼每次這個福利院出事都是蘑菇呢?
而且這個詭異的蘑菇毒死人的條件到底是什麼?
這種蘑菇到底是怎麼樣一種感染物呢?
是不是來自帝都第一動植物園裏的那些菌菇呢?
因為,K市並不產這種菌菇,若是市麵上有這種的話,應該價格不菲,那為什麼這個經營不善的兒童福利院還要高價購買這種菌菇呢?
謝餘聽到隔離病區裏的護士說,兒童福利院這邊活下來的小孩的抽血和各種結果也沒有明顯的異常,隻有一點輕度的貧血。
這九個活下來的小孩和醫院那邊活下來的五個小孩從明麵上看起來的共同點隻有一個----就是都有先天性的遺傳缺陷,除了小莫,可病區的前台後來告訴他們,小莫早就感染了,隻是還沒有到第二階段而已。
謝餘陷入了沉思。
老師繼續帶著謝餘他們參觀福利院內部,走到了一個全是各種照片,獎杯,和各種兒童化作的房間。
老師側身向謝餘他們介紹說:“這裏就是我們福利院的展覽廳了。”
這是一個很久沒有人來過的展覽廳,很多放在櫃子上陳列的獎狀獎杯都落灰了,看得出來這是一個當年發展得相當不錯的兒童福利院,牆麵上還掛著很多兒童的繪畫和一些獎狀,每年的六一彙演合照也掛在了牆麵上,照片的色彩從失真變得清晰,最後一張六十個小孩的笑容乖巧溫順,但卻隻有十四個小孩活了下來,除了醫院的五個外,剩下的這九個小孩正表情麻木地跟在老師的後麵。
這種被展覽的大部分事物都來自於死人的感覺,讓這個展覽室有種揮之不去的沉鬱感。
謝餘大致掃了一眼全貌之後,他似乎發現了什麼,看向老師:“我可以把照片和一些畫拿下來嗎?”
本來這些東西是不能輕易動的,但現在兒童福利院已經成這個樣子了,也沒有這麼多講究了,老師也就點點頭同意了。
巫欽好奇地看著謝餘把掛在牆麵上的一些兒童畫取下來擺在地上觀察,他湊過去小聲地問:“謝,謝餘,你有什麼發現嗎?”
巫欽平時是不太敢跟謝餘說話的。
他總覺得謝餘有種讓他心裏毛毛的感覺,尤其是謝餘那雙黑白分明,清澈透亮卻冷漠到極致的眼眸朝人望過來的時候,仿佛能看進人的心底裏去。
他更覺得,有時候謝餘比他的哥哥更冷漠,更可怕。
“嗯。”謝餘輕聲應了一下,沒有給巫欽一個眼神,手上隻專注地擺弄著那些兒童畫。
巫琊皺眉,把巫欽拉回了自己的身邊,他似乎很不滿意謝餘這樣對待巫欽,但他也沒有多餘的心力去指責謝餘,因為他的目光也落在了那些兒童畫上。
葉烽的眼神也在跟著謝餘的手在動。
這些兒童畫畫得相當不錯,感覺得出來,這些是有一定的繪畫功底的孩子畫的。
畫的東西有人物素描,也有靜物,有用彩鉛和蠟筆畫的,也有簡單的黑白素描,畫風差別很大,大部分的畫作色彩非常濃烈,飽和到了讓人看了眼球不適的地步,畫的東西看起來也毫無邏輯。
其中一幅畫裏,是一個美麗得不像真人的人魚。
還有一幅畫,是一隻展翅翱翔半空的火中鳳凰。
更有一幅畫,是一條沉入水底的黑龍。
這看起來跟謝餘在葉烽夢境裏,葉安妮的畫非常的相似。
難道這個福利院也有收藏葉安妮的畫。
但很快,謝餘就發現並不是。
這些畫都有兒童的簽名,但似乎是出自同一個男孩的畫作。
葉烽盯著看了一會兒發現了一件事,他有點驚奇地開口:“X,Y?謝餘?這些都是你畫的?你十多年前在這個兒童福利院待過?”
謝餘皺了皺眉,他的手指按了按一側的太陽穴,覺得頭有些疼。
有些記憶的碎片在他腦海裏一閃而逝。
“嗯……好像是待過……但我記不清了。”謝餘說。
雖然謝餘取下來的這些畫畫風天差地別,但是每幅畫的落款都是“XY”,是那種很奇特的兩邊打卷的花體寫法,每一幅畫都保持一致。
葉烽很驚訝:“真的是你的?可你的畫為何會落在這裏?”
謝餘沒有出聲,葉烽雖然很想知道,但看謝餘並不打算說,他也就沒有多問。
“XY”是謝餘的名字首字母,是謝餘繪畫的一貫落款簽名。
謝餘一眼就看出了這些東西是他的畫,雖然比起現在的他的繪畫手法青澀又稚嫩,但的確是他畫的東西。
可是,他不知道自己當時為何要畫這些東西。
他那時候可並不知道什麼人魚,什麼火鳳凰,什麼黑龍之類的,他那時候還沒有成為覺醒者,天賦異能更是不可能出現在他的身上。
這些畫的落款都是十年前,但十年前的謝餘也根本不可能知道這些信息。
那可能性隻有一個,十年後的他以某種形式回到了十年前,然後在這些兒童畫上畫下了這些東西,留在了這個私立兒童福利院裏。
這種匪夷所思的事情普通人遇到肯定慌了,但這隻是讓謝餘進一步確定了這個兒童福利院有某種詭異的時間磁場,會讓他們在某個時間段被投入那個時間磁場裏去。
謝餘的指尖從這些繪畫的落款上掠過,目光微沉。
很可能他會在未來的某一天,進入那所謂的時間磁場,並且在這個兒童福利院裏留下某個痕跡,而把那時的痕跡作為線索留給現在的他探尋。
謝餘的目光又從這些兒童畫作上移到了那張掛在牆壁上的“20XX年六一兒童節集體拍照留念”的兒童合照上,最後目光定在兒童合照上角落的一個男生的臉上。
這個男生麵上一點情緒都沒有,斜眼看人的時候,很有種格格不入的孤僻感,是十二歲時候的他,在他的身邊,還站著一個少年,長長的銀色頭發,垂到眼瞼的長劉海,銀藍色的深邃雙眸,在照片定格的那瞬間,那少年朝著謝餘微微瞥了過來,那冰冷的眼眸裏有種莫名的寵溺的溫柔。
他知道這個少年就是蘇鳶。
但他從來不知道蘇鳶會用這種眼神看他。
蘇鳶一直都不愛說話的。
而且,他記得自己找上蘇鳶的時候更多。
謝餘又看了眼那些筆鋒銳利用色誇張的畫作。
這個拍照的感覺,和這個畫風,的確是他十二歲的時候喜歡用的樣子,拍照的時候慣用的姿勢。
如今,謝餘早就不用這種五彩斑斕的畫風了,因為太張揚了,甚至,他都不再畫畫了,仿佛他已經不再熱衷畫畫,對畫畫失去了小時候的興趣了。
如今,他更喜歡手術,喜歡大體老師多過於畫畫。
謝餘思索著掃過那些畫作,還有自己始終握在手中的那個沒有頭顱的洋娃娃,忽然,又在照片裏發現了這個貌似蘇鳶的洋娃娃,這個洋娃娃竟然是被謝餘抱在懷中的。
隻不過,照片裏的洋娃娃沒有被擰斷脖子。
謝餘他們沒有在這個兒童福利院待很久,因為他們碰見了葉正宏,雙方都沒有太多意外的表情,都知道他們雙方都在找這起兒童中毒事件的線索,然後,他們會在隔天正式以投資人的身份混進隔離病區,暗中徹底地調查這起詭異莫名的兒童中毒事件背後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