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章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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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高陽朔,不是什麼糕,而且在我們偷聽你和那個女生之前,你不是也偷聽了我和高陽朔的談話?”
祁蕭不知可否,“我恰巧遇到了,總不能你們倆聊天就不讓我回班吧?況且我也沒聽到什麼。”他停頓了一下又說:“我可沒有像那個什麼高陽朔這樣趴著門縫偷聽的。”
“而且你和高陽朔不是說要揍偷聽的人?你們打算先揍我,還是你倆先揍自己?”
南思投降似的抱頭,“你罵了高陽朔就不能打我了。”
英語老師走進班,“你們梁老師還真是牛,要讓我的英語課被數學攻占啊?!”
講台下頓時出了爆笑聲,有一個男生說:
“不是有人說,數學上著上著就變成了英語嗎,反過來想,英語上著上著就變成了數學,哈哈。”
即使課堂再熱鬧,南思懸著的心還是沒有放下來,吳亞萍的消息一直印在他的腦海裏,揮之不去。
不知不覺中,英語課都結束了,距離放學還有一節物理和語文。越來越近,南思心不在焉。
煩惱,像蜘蛛吐出的黏膩的絲,一圈又一圈纏繞著南思的心,直至最後一刻突兀地拉緊,讓心到堅持不了的那一刻鬆開,然後狂跳。
他的臉色越來越差。
他知道吳亞萍不會害他,南思想著,可是每當麵對吳亞萍那張酷似媽媽的臉就會止不住的想念。
南秋雅還在世的時候,說過名字的意義。
“南思,也指難思。”南秋雅說:“我這一輩子過的很失敗,總是對他獨獨魂牽夢繞。我希望我的南思可以做一個無憂無慮的人,不過多的對別人傾覆自己的感情,就是很難思念起別人。”
南秋雅說的這句話中的“他”,南思八歲裏不明白是誰,但現在他每每想起就是一張沒有五官的臉。
“難思春秋去,不念情愛間。”
這是南秋雅給他留下的自創詩,也是他唯一的念想。
可惜,南思沒有無憂無慮,也沒有難以思念他人。
…………
糊裏糊塗,直至晚自習結束,南思都沒有從悲傷的情緒中剝出來。他躲在自己堅硬的,帶刺的殼裏,一遍又一遍的怨恨、討厭自己。
高陽朔拉著南思出了校門,冷冷的晚風吹得他發顫,落下的葉子隨著風擺動,一輪明月高懸於空中,似乎這是他今夜唯一的光。
走出校門,手機的消息提示音就響了起來。來電人:吳亞萍
南思鬆開高陽朔的手,接起電話,他在寒風中的樣子淒慘多了,風把他的頭發吹亂。
“你直接來學校後麵的小巷口,一輛紅色的保時捷,快點,別讓我等。”
南思張了張嘴,還是沒有開口,過了一秒鍾電話就掛了。
“高陽朔。”南思悲催地看著他,“你先回去吧。”
高陽朔在倆人都不知道的情況下捏緊了拳頭,他知道南思一說,他就真的沒有辦法跟著了。
“好,你有事給我打電話。”高陽朔勉強打起精神給了他一個微笑,又晃了晃手機。
“好。”
南思轉過身,沒想到高陽朔又說了一句。
“吳亞萍就那麼不肯承認她是你的家人嗎?”
南思莞爾:“或許吧。”說完頭也不回的走了,一個人走進黑暗潮濕的小巷裏。
南思至今真正的快樂早在八歲的那一天就結束了,上一次的微笑,仿佛是上輩子。
真正的幸福,何時降臨?
…………
車窗降下,吳亞萍用打量的眼神看了南思三分鍾,轉過頭命令道:“上車。”
“臉臭成這樣,擺給誰看?”
南思沒理,轉身上了車,發現車上還坐了一個男人,他身著西服,手上帶著昂貴的勞力士,翹著二郎腿,用著和吳亞萍一樣打量的眼神看著他。
吳亞萍沒管南思和那個完全陌生的男人,她吩咐司機:“開去柳桉區的房子。”
隻聽這司機回答:“好的,吳先生。”
南思正疑惑為什麼叫吳先生,就被吳亞萍打斷了思考,她說:“南思,你知道旁邊這個人是誰嗎?”
“不知道。”
“不知道就對了,你還不知道你爹是誰吧。”吳亞萍冷哼一聲。
南思頓時一整不好的想法湧上心頭,他偏過頭看那個男人。
“今天,我就帶你看看你這個爹。”
吳亞萍沒說這個陌生男人就是他爹,也就鬆了一口氣,沒想這個陌生男人自己開始說起了話。
“你好,我叫莊清逸。是你親生父親,汪總,汪梁的助理,汪總現在在柳桉區吳先生的房子裏。”
南思沒想到這一天來的如此的快,但快十六年了,又是如此的慢。
吳亞萍冷嘲熱諷,“汪梁那個東西也配叫總?叫雜種差不多!”
莊清逸不失禮貌的反駁:“吳先生,我是不知道你們的過往舊事,但是做人最基本的禮貌還是要有的。”
吳亞萍擺擺手,“做人?你問問你們汪總是不是人吧。”
…………
一路無言,直到下了車,南思好似才活了過來,心還是不要命的狂跳不止。
司機率先下車給吳亞萍開門:“吳先生,請。”
剛下車的吳亞萍順手帶上的墨鏡又諷刺了一句:“你們汪總要是和狗一樣聽話也不會現在還是個“種”。”
至於哪個“種”南思和莊清逸都心照不宣,不知道為什麼這次莊清逸沒有反駁。
柳桉區的別墅,一走進就像和現實世界斷開了聯係。繁複的水晶吊燈發出冷冽的光,似給客廳套上了一層透明清澈的薄紗。四周的牆壁上掛滿了名畫。
那客廳正中央的真皮沙發上,坐著一個男人,南思一眼就確定了這是他的親生父親。
相似的五官,他的眼神中隱隱夾雜著淡淡的憂鬱,幾十年的成長已經讓他的不羈消磨的差不多,黑發牢牢的梳在背後。
南思見他的第一眼就忍不住後腿,吳亞萍可不會憐惜,她說:“南思,過來吧,看看你廢物媽日思夜想的男人,是不是你心目中的垃圾爹。”
南思舉步維艱,他的雙眼中充滿的不忍,嘴唇微微顫抖。
我不信,南思想,我不信!
汪梁看見南思就激動的流眼淚:“你和你媽媽長的真像。”說著還擦了一下眼睛。
吳亞萍當場就忍不住了:“你還敢提南秋雅?”
汪梁沒理會吳亞萍的話,他抓起南思的手:“南思,我是你爸爸呀。”
“南思,你媽媽和你說過我嗎。”
“夠了!”南思越來越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你配說起我媽嗎!?”
他一把掙脫開被抓住的手,汪梁尷尬的搓了搓鼻子:“哈哈,你看你這孩子,哪裏和自己爸爸說配不配的。”
南思給你汪梁一巴掌,他憤怒地說:“這十五年,你沒有一絲一毫的聯係,哪怕是個慰問都沒有!現在怎麼好意思來找我?我媽以前偷偷念著你,盼望你回心轉意,可你呢?你有哪怕一天!一個小時!一分鍾!一秒鍾想過我們嗎!”
汪梁被打得也上了火氣卻還是不苟言笑:“那我不是……。”
話還沒有說話就被打斷。
“我說你不配提我媽,你就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