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著麵前叫著自己名字的人，仿佛一下子就沉浸在他那充滿哀傷的眼睛裏，楚寒天心裏仿佛被什麼東西蟄了一下，竟有種隱隱的痛，再也無法將拒絕的話說出口。
    “哦，我什麼都能做。會做的很好的，不會惹你生氣”，孫惡襄的語氣很急切，那股子吊兒郎當氣竟然一下子不見了，頃刻間脫胎換骨成一個有理想有抱負的有誌青年。那股悲傷的眼神仿佛從來沒有存在過。
    楚寒天很快便回過神來。他意識到自己剛剛失態了。
    “什麼都能做麼？恐怕連我們公司是做什麼的都不知道吧？”楚寒天失笑。
    孫惡襄定定的看著楚寒天，這個自己怎麼會不知道……
    “咳，我們公司的宗旨，是能夠給顧客在任何設備上提供最佳的網絡體驗……當然，我們也有專門的設計部，來負責具體的任務安排……”。
    楚寒天難得對一個求職者如此喋喋不休的講著，對麵孫惡襄也難得充當起一個良好的聽眾。
    “寒天，你去看看吧。那個遊戲軟件……”突然的女聲打斷這一場貌似演講的談話。
    “怎麼，一個小小的遊戲軟件都把你們這些所謂的精英難住了麼”？在楚寒天的質問下，傑妮的聲音逐漸消沉。孫惡襄惡劣的總結道，這個女人很怕寒天。
    的確。楚寒天不愛發脾氣，但不代表他不發脾氣。麵對盛氣淩人時的楚寒天，傑妮的心總是在抖，她感覺自己抓不住這個男人的心。
    傑妮盡量控製自己的聲音不發抖，“對不起……”話沒講玩，一陣風從眼前掠過。
    堂堂徜徉公司的精英竟然被個小小的遊戲軟件難住，笑話！
    “寒天，你等等我……”
    那個男孩子是誰？怎麼叫寒天這麼親切？女人的直覺告訴傑妮：寒天今天的暴躁和那個男孩子分不開。
    遊戲測定辦公室。
    “怎麼回事”？楚寒天差點吼道。
    工作人員個個戰戰兢兢，大家你看我，我看你。終於有一個膽大的站出來說道：“總經理，我打保證，我們設計的程序指令是沒有問題的！”
    “很好。我也始終相信我們公司職工的能力。但是誰能告訴我，這個黑屏是怎麼回事”？
    站在一邊的孫惡襄看著暴躁的楚寒天——難道這個經理說話不帶表情的麼。
    “您看，經理。”那個開口的人開始給楚寒天做起了程序示範。整個過程可以成為完美。
    楚寒天盯著那片黑蒙蒙的屏發呆，那絲絲縷縷的煙霧仿佛在體醒他關於那個夢的記憶：你來了麼？
    你來了麼？
    ……
    肖伯平進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個場景，一個個的工作人員戰戰兢兢的處在寒天身後，而寒天正盯著那個黑屏發呆。
    “寒天，你累了。明天再看吧”。肖伯平大步上前，將手撐在桌上的楚寒天扶起來，“一個小小的軟件而已”……
    孫惡襄惡狠狠的盯著扶著楚寒天的那隻手，可恨自己現在什麼都不能做！
    眼睜睜的看著那個男人幫傭一樣的扶著楚寒天走出辦公室。辦公室職員也相繼走出去換換心想空氣，準備再次奮戰。
    “你不走”？孫惡襄問道。
    那個女人在門口站了一些時候了。楚寒天進去，再被肖伯平扶出來，甚至都沒有看過她一眼。
    “這裏除了楚寒天，我是這個公司的特助，你覺得我應該走嗎”？傑妮靠著門口，心亂如麻。
    “楚寒天不喜歡你”，孫惡襄“提醒”道。
    “管你什麼事！”傑妮惡狠狠的瞪了男孩一眼，這件事有必要說出來嗎？心底像是被誰挖了個大洞，空空的。
    “你這個公司的外人，隻知道添亂的家夥！那個男人一定是我的！”說罷，踩著高蹺的皮鞋甩頭朝外麵走去。
    “自欺自人的人……”，孫惡襄喃喃。然後轉身麵對那麵莫名其妙的黑屏，手撫上去，冰冷一片。
    嗬，孫惡襄自嘲的笑了笑，朝辦公室外麵走去。寒天沒拒絕自己來這裏，不是麼？
    很好的開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