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章 秦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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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雪在高府住了有段時日,而她對亦雲也是越來越喜歡了。不僅是她的名字含有“憶雲”的意思,在生活各個方麵她都將她照顧的妥妥當當。而這幾日高雅晨接到王上的指令要到邊關去駐紮半年換其他駐守將軍回朝,臨行前特意把漫雪帶到街上玩。漫雪想去看雜耍,卻被高雅晨帶到花鳥市場去看那些花花草草,麵對著這位美人哥哥她是一點說服力也沒有,他說去哪漫雪隻好跟著去哪!
玩的累了高雅晨將漫雪帶到“儀醉樓”,漫雪一邁進酒樓方才愉快的心情就一下子就煙消雲散了。高雅晨見她一副悶悶不樂的樣子,擔心道:“霜兒,你怎麼了!是想家人了嗎?”
漫雪微微點頭,用一種乞求的眼神望著高雅晨,“雅晨哥哥,亦雲姐姐說你在朝裏做事,能不能幫我找一個人。”
高雅晨一怔,“霜兒,朝裏有你認識的人?”
“我娘臨死前告訴我,說我爹在朝裏做事,所以想請雅晨哥哥幫我這個忙。”
“你知道他的名字嗎?”
“我隻知道他姓秦是北督輔太尉,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
高雅晨嘴角微微一揚,伸手撫摸著漫雪的頭,“你說的那位北督輔太尉我認識。”
漫雪一聽高興的跳了起來,“真的嗎?雅晨哥哥,你說的是真?”
“當然是真的。不過……”
“不過什麼?雅晨哥哥。”
“明日我有要事要離開安城,恐怕不能親自告訴秦太尉。”
“雅晨哥哥幾時回來?”
“這件事怕是要花費很久的時間,沒有三五個月怕是不回來!霜兒,你能等到我那時回來嗎?”見漫雪沒有應答,他又道:“如果不能我可以先寫封信,等你傷好之後讓亦雲帶你去秦太尉府上。”聽到這句話,漫雪才緩緩點了點頭。
待吃飽喝足之後,高雅晨待在漫雪來到馬市。漫雪不解,“雅晨哥哥,你帶我來馬市做什麼?”
高雅晨不語,拉著漫雪來到一匹馬前。漫雪見到那匹白的像雪的馬,高興道:“雅晨哥哥,這馬好漂亮!”這匹馬無論體型,鬃毛看上去是一匹極好的戰馬,見漫雪喜歡高雅晨就買下了這匹馬。
安裝好馬鞍後,高雅晨先讓漫雪坐了上去自己也嫻熟的翻身上馬,上馬後他帶著漫雪直奔城外,在馬背上顛簸了差不多一個時辰後,他才拉住韁繩讓馬兒停了下來。漫雪看著麵前的一片湖泊,碧藍的湖水倒影著岸邊的山丘與樹木,偶爾有幾隻水鳥在湖中覓食。
漫雪見高雅晨拴好馬之後,就坐在一顆樹下靜靜的觀望著湖麵上的動靜。漫雪慢慢走了過去,“雅晨哥哥,這裏是什麼地方?”
高雅晨深深的吸了口氣,“這裏是我最喜歡的地方,臨行前我都會來這裏。”漫雪靜靜地坐在他身旁。“我爹以前是平津將軍,作為副帥的我因為疏忽防範害的我爹三年前戰死沙場。”漫雪傾聽著高雅晨的話語,從他的言語中明確感到自責,這個打擊也不比她失去家人來到小。
聽到高雅晨說起自己的身世漫雪才知道原來高雅晨是位將軍,見到他這樣漫雪心裏不免也有些難過。雖然這幾日沒有高雅晨笑,但從沒見過他這樣悲傷的表情,看著他這樣秦霜很想說出自己的事,到嘴邊的話又被漫雪吞了回去。兩個人一匹馬也不知在湖畔待了多久。
落日正渲染著那碧藍的湖水,天空和岸邊的景物與湖水緊密相連。天邊的火雲像熊熊烈火一樣的燃燒,漫雪看著這片火雲腦子不由自主的想象著父母被火燒的那一刻。“爹,娘。女兒好想見你們!”
高雅晨聽見秦霜的聲音,伸手撫摸著她的頭,“霜兒,你放心吧!我一定讓你回到你爹身邊。”說完,他將漫雪擁在懷裏。
漫雪覺得心裏暖暖的,她將下巴放在高雅晨的肩膀上,輕聲道:“雅晨哥哥,你一定要平安回來,霜兒會等你回來。”高雅晨也低低的回了一句,“謝謝。”
臨城,秦府。
時間已經過了兩個月了別說真凶沒有找到,甚至連他的子女都沒有消息。派出去的人都一個個空手而回,什麼消息也沒有這能不讓秦淩豐發火嗎?“你們說說,讓你找兩個孩子都找不到,你們拿的那些奉承到底幹什麼去了。兩個月了你們一點消息也沒有,都是一群飯桶。滾,全都給我滾!”
廳裏跪著的十來人個個都嚇得冷汗直流,大氣也不敢喘。聽到秦淩豐讓他們“滾”時,他們都倉皇而逃。自從雲府出事之後他唯一能做的就是保全雲家的血脈,這樣才對得起雲秋寒。秦思睿見到父親為了雲府的日夜操勞,所以每晚都親自為他調試一種可以安睡的茶。
這兩個月,秦思睿也時時刻刻想著漫雪的安危。自從去年分別以後,思睿隻要靜下心漫雪就會莫名其妙的鑽進他的腦子了,每次隻要父親的派出去的人一回來,他總會第一個跑去問消息。漫雪你還好嗎?不知道何時才能與你在見麵,上次我不開心是你在一旁陪我。如果能找到你,不,一定會找到你,換我來安慰你。
時光匆匆,轉眼已是盛夏。漫雪在高府住了快三個月了,在這三個月之中漫雪每次都和亦雲一起出去購置生活所需的用品,她也趁這樣的機會打聽承德醫館的消息,可始終沒有任何消息,雲昊就好些從這世界中蒸發。
亦雲每次見她悶悶不樂就想著法子讓她高興,時間久了漫雪對這位亦雲姐姐也是越來越喜愛。
藍色的天空散落著墨一般的痕跡,微風拂過將墨跡渲染的更大……
天空忽然變得黑暗,似黑夜一般,一顆顆似豆子大的雨水降落下來。漫雪坐在窗前,看著雨水拍打在枝葉上滑落的水珠,心裏泛起了一絲絲惆悵。三個月過去了,也不知道雅晨哥哥什麼時候能夠回來,要不是因為當初答應了雅晨哥哥回來在去找秦伯伯,現在早已在秦府和秦伯伯商量報仇大計。
就在這時,漫雪隱隱約約聽見了亦雲急切的聲音。漫雪順著聲音到了大廳,見亦雲滿臉焦急的將一個熟悉的背影往座位上扶。“快,快去找醫師。”亦雲的聲音顫抖道。
因下雨的原因,原本明亮的大廳此時變得陰暗。天空劃過一道閃電,微弱的光線照到高雅晨的身上,漫雪見到高雅晨左邊的臉正流著鮮血,她急步走上去,擔心道:“雅晨哥哥,傷口疼嗎?”
高雅晨睜著另一隻眼睛看著漫雪輕輕地搖了搖頭,輕聲道“霜兒,我沒事。”
此時漫雪靠著微弱的火光看清了他臉上的傷口,那傷口從眉心一直到左臉的臉頰上,原本俊美的麵容現在多出了一道不屬於它的傷口。漫雪站在一旁緊緊的握住高雅晨的手,那小小的雙手卻讓他心裏流過暖流。
醫師給高雅晨包紮好了之後,順便開了幾服藥。漫雪見亦雲小心翼翼的照顧著雅晨,剛才出去請醫師的家丁渾身上下都是濕透,“醫師,我到你醫館拿藥行嗎?”漫雪鬆開了雅晨的手走到醫師麵前道。
“霜兒,不行外麵雨大,還是讓家丁去吧。”高雅晨擔心道。
“是啊,小霜。讓家丁去就行了。”亦雲也在一旁道。
“不。”漫雪堅持道:“雅晨哥哥是我的救命恩人,沒有雅晨哥哥我現在也不會在這裏,現在雅晨哥哥受了傷,我應該為雅晨哥哥做些事。”
“外麵下著雨呢,小霜。”亦雲擔心的看著她道。
漫雪看了看屋外,“下雨醫師就可以來為雅晨哥哥醫治,那我也可以為雅晨哥哥去醫館拿藥。”
高雅晨不放心道:“亦雲,你陪霜兒一起去吧。”
“不,亦雲姐姐留在這裏陪雅晨哥哥就是了。”見醫師先走了,漫雪也快步的跟了上去。高雅晨見到漫雪那嬌小的背影,眼神變得極其溫和。
漫雪看著醫師抓藥,忍不住問道:“你知道承德醫館為什麼被查封嗎?”
那老醫師一聽是承德醫館,神情一下子變得緊張起來,漫雪見到老醫師臉上變化的神情,再次問道:“醫師,你知道三個月前發生了什麼事對嗎?”漫雪用請求的目光看著那老醫師,“求求您。”漫雪一麵哭一麵緊抓著那老醫師的衣角。
那醫師不忍心見一個小女孩哭的這麼傷心,就把三個月前的事告訴了她。苦苦詢問了三個月現在漫雪終於知道了承德醫館所發生的事,她相信這不是偶然。
回到高府之後,漫雪渾身上下全濕透了,亦雲吩咐家丁將藥拿到廚房給廚娘煎。說完就帶著漫雪來到房裏,漫雪見屋裏的浴盆裏放滿了溫熱的水,漫雪鼻子一酸“哇哇”的大哭了起來。亦雲也不知她在哭什麼,隻好把漫雪拉近自己的懷裏,“小霜,你這麼了?是哪裏不舒服嗎?”
漫雪在亦雲懷裏,抽噎道:“我不想離開你們,亦雲姐姐。”
亦雲輕輕撫摸著漫雪背,“傻孩子,你爹爹在朝裏做事;我家少爺也在朝裏做事,以後有機會見麵的呀!再說,你不是一直想回到你爹身邊嗎?”
“亦雲姐姐……”
“好了,快洗洗吧!以免著涼,換洗的衣服都放在床上了,待會自己穿,我要去看看藥熬的怎麼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