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腓力
回到房間後，我攀著理查問道：“那個威爾弗萊德和你關係很好嗎？”要是不好，我就不用巴結他了。
“威爾啊，是我的好兄弟。你怎麼會碰到他，還讓他抱著出來？”理查盯著我的眼睛問。
我嘿嘿笑著，理查該不會吃醋了吧？
“我偷溜出去看看，就遇到他了。”
“想去看為什麼不告訴我？我會不允許你去嗎？”
我繼續嘿嘿傻笑著。理查無奈的摸摸我的頭。
第二天，理查所說的被送來的小子就到了。理查告訴我，這個見習騎士是法國的一個貴族本來要送到攝政王亨利那裏的，可是後來因為亨利有事無法照顧他，才轉交給理查。如果理查拒絕，恐怕就會又要轉交給傑弗裏了。
“不過因為有我，理查要讓他陪我，所以答應了，對吧？”我趴在理查的膝上，仰著頭問。
理查捏捏我嬰兒肥的臉頰，笑道：“愛自作多情的小鬼。”
這時，隨著侍衛的通報，那個見習騎士也已經進來了。是個很漂亮的孩子呢，金發碧眼，細嫩的皮膚，薄薄的唇。看到理查後，恭敬的行了個禮。
理查朝他點點頭，“叫什麼名字？”
“腓力。”男孩道。
“好吧，腓力，”理查指著我：“以後除了學習外，還要照顧好貝爾。知道嗎？”
腓力愣了下，隨即道：“是。”但是我卻看到了他握拳的隱忍，看來他不願意照顧我呢。
“貝爾，”理查攏攏我鬢角的發，“不要總是亂跑，讓我擔心。知道嗎？”
“知道。”我響亮的回答。然後指著腓力問：“他要學騎馬是嗎？”
理查看了看腓力，點頭。
我興奮的望著理查，問道：“那我可以和他一起學嗎？”
腓力錯愕的看著我。理查無奈的搖搖頭，說：“你這樣已經很讓我擔心了，再學會了騎馬，以後逃了，要我到哪追？”
我甜笑著，道：“我才不會逃呢，隻要有理查的地方我就絕對不會逃。就算逃，也是逃去找理查。”
理查笑道：“小小年紀，就會說甜言蜜語了？”
“是真心話，我最最喜歡理查了。”
“再喜歡也不行。”理查扳下臉來，鄭重的道：“不許學騎馬。”
我蹙著眉，可憐兮兮的望著他。
他親親我的額頭，“騎馬危險，你還小。如果想騎馬，來告訴我，我載你。好不好？”理查商量的問道。
他都這樣說了。我還能怎麼樣呢？隻好委屈的點點頭。
“喂，”我朝前麵那個疾步前行的身影叫道，“你是不是不想照顧我？”
他猛地停下腳步，害我差點跌倒。“你要停下不會說一聲嗎？”我抱怨道。
這個叫腓力的男孩用他湛藍的眸子死死的盯著我，最後問道：“你是什麼人？我為什麼要照顧你？”
還真拽。“那你為什麼要答應理查？”
“那叫禮貌！禮貌，懂不懂？小女孩！”他吼道。
真是氣死我了。我一個二十七歲的人了，被一個小屁孩教訓。
“那叫虛偽！虛偽，懂不懂？”我橫了他一眼。“不高興就不要答應。你以為我愛跟著啊？我巴不得能分分秒秒巴著理查呢！”說著，我轉身就走，誰希罕他！
“等一下！”他突然又拉住了我。
“幹什麼？”我沒好氣的問道。
他全沒在意，反而有點興奮的問道：“你喜歡理查王子？”
“廢話,，理查王子可比你強一百倍。”
他嗬嗬笑著，道：“可是他比你大很多哦。有十歲吧？喜歡這麼老的人多沒意思，喜歡我吧！”
我一怔，這句話……怎麼那麼耳熟？
“你有病啊？”我看著眼前這個笑兮兮的臉。剛剛還那麼拽，怎麼突然轉性了？
“我不可能喜歡你的。”我看著他的眼睛一字一頓的道：“因為我、隻、喜、歡、理、查。”
我看到他的表情一怔，沒有理他，轉身就走。
“好吧……我們慢慢相處……”身後傳來他輕柔的聲音。
今年，隨著各封臣來的，有幾個結束見習騎士生涯，要參加宣誓儀式和授銜儀式。授銜的儀式頗為程式化。被授銜者在頸上掛著一把劍，走到神壇前。神父解開劍來祝福一番，又重新掛在他的頸上。領主再發出一連串的質問，被授銜的人必須按照習慣回答。然後騎士和淑女們幫助他穿上騎士盛裝，包括鎖子甲、胸甲、臂飾、劍及馬刺。
得到金馬刺意即得到騎士的名銜。領主傲然站立，輕吻他的雙頰，用劍背在他的頸或背上敲擊數下，作為他能夠忍辱負重的象征。
我遠遠看著為人授銜的理查，心裏簡直不敢相信，這麼英雄的人物，竟然能離我那麼近。
“看來，你還真不是一點點的喜歡那家夥。”腓力的聲音在我身邊幽幽的響起。
我忍住要惡扁他的衝動，狠聲道：“什麼叫那家夥？”
“哦，應該是我們英名神武，無與倫比的理查王子殿下。”他似有些嘲諷的道。
懶得理這神經質的家夥。
新騎士接受槍、盔，然後分發禮品予見禮者，設宴款待友人。以後他就有權參加比武大會了。
因為這是在理查的莊園，所以理查代他款待客人，也就是說今天晚上有個晚宴。而明天比武大會就會開始了。
不過因為我和腓力都還小，是不需要參加的，所以晚上腓力拉著我出來騎馬。
“那麼晚了，還騎什麼馬？我又不會騎。”跑到草場上時，我忍不住抱怨道。
“我可以載你啊。”
我鄙夷的看著他。這小子的馬術是比同齡的人都好很多，可小孩子還是小孩子。我可信不過他。
“不用了，我要回去睡覺了。”我道。
他拉住我，“怎麼？害怕了？”
想激我？哼，沒門兒！“對，我就是害怕了。”
說完就要走，卻發現他還不放開我。
“你要幹什麼啦？”我甩著手，道。
在我的掙紮下，他鬆開了手。月光下，我隱約看到他因不知所措而羞紅的臉。
“那……那……我們坐下聊聊天。”他猶豫的道。
我歪頭看著他。
如果他剛開始那一副拽樣，我保證立馬轉頭就走，可是現在他這副又羞又惱的樣子，還真讓我不忍心拒絕。要知道，我一向是吃軟不吃硬的。
“好吧。”我道。
他高興的脫下外套鋪在地上，讓我坐。見我不動，隻是一直盯著地上的外套，遂又不好意思的說：“夜裏地上有濕氣……”
我忍不住嘴角帶笑的坐到他的外套上。想不到這拽小子還會這麼溫柔。
我坐下後，他也在旁邊落了坐，卻沒有做到衣服上，虧我還給他留了一半。我示意他過來，他看著我空出來的地方，猶豫了會兒，才靠過來。我露出滿意的微笑，“我們聊什麼？”
他垂著頭，不語。
看著他尷尬害羞的樣子，讓我忍不住想笑。他現在這個樣子真是和之前判若兩人，不過我比較喜歡他現在的樣子，像個孩子。
我記得理查告訴我，他今年也是九歲，和亨利一樣大的年紀。可是亨利是憂鬱蒼白的孩子，而他則顯得有些傲慢和狡猾，兩個人真是完全不一樣。可是，這種時候，既然沒什麼話題，就想和他說說亨利。
“不久前，我認識一個和你一樣大的男孩兒哦。”我故作純真的說。
果然他露出了興致，抬起頭來問：“是嗎？”然後又露出欠扁的笑容，說：“我以為你除了理查不會理其他男生了呢。”
我忍著氣，“那麼你不是男生嗎？”
他一愣，然後笑笑，“那好吧，你繼續說那個和我一樣大的男生吧。”
我撇開頭，不去理會他，繼續說道：“他啊，和你完全不一樣，是個很讓人心疼的孩子呢。”
“孩子？”腓力皺眉，“不是和我一樣大嗎？”
對阿，你對我來說就是孩子。“是啊，可是很脆弱，讓人心疼。”
“這樣啊，那你喜歡這樣的男生？”
怎麼又扯到這上麵去了？
“我不是說過了嗎？我隻喜歡理查。”我懊惱的重複道。
他明顯不信的撇撇唇。也對，我一個七歲的小女孩，和人家說什麼喜歡不喜歡的。我無奈的歎口氣。
“後來呢？那個男孩現在在哪裏？”腓力又問。
“回去了。”我沒什麼精神的說。
“回哪了？”
回哪了？‘神聖羅馬帝國的王子不應該出現在這個地方！’
“不知道，回家了吧。”
“你不知道他家在哪？”
我搖頭。
“你怎麼做朋友的，連他家在哪裏都不知道。”腓力皺眉道。
“那你呢？”我問，“你家在哪？”
他一怔，支吾道：“呃……那個……我家在……嗯……我又不是你朋友，你管我那麼多！”他突然怒道。
“好吧，既然我們不是朋友，我坐在這裏幹嘛，回去了！”說著，瀟灑的起身拍拍屁股就走。
我聽到身後他懊惱的低咒聲，忍不住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