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二章 晴天娃娃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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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男生的手覆蓋在我手上的時候,我全身僵硬,整個人就像石化掉了一樣。手微微的顫抖起來,不知他有沒有感覺,我低著頭,不敢抬起頭來,男生的手指幹淨修長,有清瘦的骨骼線交錯的突顯。我看見有緩緩的清流般的琴聲從我手下瀉出。
輕柔的琴聲奇跡般慢慢的撫平了我內心的緊張感,我漸漸放鬆下來,手指隨著男生的節拍敲擊著琴鍵。在最後的尾音隨著我的手指落下,終於完美的收了場。顧承佑的手離開了我的手背,扔下一句“明天下午來這邊,我會教你彈琴”後,就背著小提琴走掉了。
我呆呆的坐著,不敢相信剛剛那句話真的是對我講的,他說要教我,說要教我彈琴,天哪,是不是在做夢,如果是,我真的不想醒來,我狠狠的掐了自己的大腿,“啊!”好痛,一切真的是真實的,我覺得自己快要飄起來了。
慢慢的走出音樂教室,我的心被慢慢的喜悅占滿了,完全沒注意到走廊角落上有一雙眼睛正在注視著我。
安靜的走在回寢室的路上,經過籃球場的時候,我下意識的看了過去,卻沒有像往常一樣看到陸梓鬆的身影,這家夥不好好訓練跑哪去了啊,真是的,我碎碎念道,卻猛然意識到自己又在八婆多管閑事了,然後自嘲的笑笑準備走開了。“莫以沫,”突然有個聲音從球場上傳來,我紐頭看到籃球部部長杜建明正向我跑來,我站在原地,等著社長跑到了身邊,然後問到:“部長,有事?”杜建明摞了摞頭上的汗珠,然後開口問道:“那個你知道陸梓鬆現在在哪嗎?”“啊?”我傻傻的看著麵前的部長,表示很不理解。陸梓鬆不是剛一放學就去籃球場訓練了嗎?“你不是他女朋友嗎?怎麼會不知道他在哪啊?”看著我一臉不解的樣子,自作主張的杜大部長很明顯是把我的意思給理解錯了,真是什麼跟什麼嘛!我的臉燒了起來,急急的撇清,“不~不是,誰~誰是他女朋友啊!你~你搞錯了啦!”杜大部長揮了揮手,打斷了我誠懇的解釋:“我不管你們兩鬧了什麼別扭,反正,你現在知道那小子在哪嗎?他好幾天沒來訓練了!”轟,部長,你到底知不知道你自己在說什麼啊?我的頭上出現三道黑線。然後開口說:“部長,你是不是搞錯了,他明明每天都有來訓練啊,今天也是啊,他~親口說的!”我又想起了下午時候在教室裏的情景,心裏又是一陣難受。
“你自己看好了,哪有他的影子啊?”順著杜建明的手指方向,我看向籃球場內,確實沒有陸梓鬆的身影,我正想說點什麼,腦子裏,又無端的閃過他那句話,“要理由是嗎?理由就是我煩了,厭倦你了,這個理由行不行?”心裏又一陣的酸澀,是啊,我還是不要再多管閑事了,於是,我對杜建明這樣說道:“是嗎?那我就不知道了,要沒事的話,我先走了!”語氣盡量的漫不經心,這樣才能顯示我也不在乎他呢,然後留下一頭霧水的杜大部長在原地發呆。
之後的幾天下午,我一下課就跑去那個音樂教室,顧承佑總會先在那裏等著,然後不耐煩的催促我趕快練琴,真是的,又恢複了原來冷死人不償命的麵目,時不時的在我敲錯鍵的時候狠狠的給我一個大暴栗,真是超暴力的,我揉著很可能因為他的暴栗而變笨的頭,很不情願的繼續彈著鋼琴。我真是個衝動派啊,我懊惱的想到,鋼琴真是個折磨死人的玩意兒,要是我沒有逞強就不會落到現在這個境界了。手好酸啊,能不能休息一下啊!我悄悄的探出腦袋,看了看做在鋼琴側前方位置的顧承佑,準備小小的偷個懶,“砰”,在我搓手的當口,又一個巨大的暴栗從天而降。真是痛的我眼淚都快掉下來了。
不過,有時候看著顧承佑,我真的感覺到很欣慰。他真的變了吧,現在的他雖然看上去還是一樣冷漠,甚至可以說冷血,但他確確實實在一點點的改變。我不知道自己算不算改變了他,但是不管怎樣,他變的會笑,會怒,會生氣,變的開始像一個一般的19歲男生了!
“又在想什麼啊?還不快練!笨蛋!”我噘著嘴,又開始重新彈了起來。真是的,催那麼緊幹嗎啊,人家好歹隻是個初學者啊,這樣很不人道哎,我暗暗的撇了撇嘴。
有的時候,他也會一個人呆在琴房的角落,安靜的拉起小提琴,每當這個時候,他臉上就會流露出惹人憐愛的神情來,在小提琴悠揚的樂聲中,我卻感到有一股憂傷緩緩隨著音符流淌出來,他的表情開始複雜,混合著喜悅,憂傷和無可奈何,他的臉在那一瞬間有種令人窒息的俊美。
我緩緩的走到他身邊坐下,聽著小提琴在他的手下演奏出美好的樂章,覺得這世上應該再也沒有比眼前的男孩子更美好的了,看著他俊美的麵容,我已經分不清自己到底在聽還是在看了,我像夢遊般的輕聲問到:“你不開心是嗎?”小提琴有一瞬間的安靜,之後又恢複了原有的曲調,男生好聽的聲音也隨之穿破琴聲透了過來:“也許吧!”
我突然“噌”的一聲站了起來,樂聲戛然而止,男生怔怔的看著我飛快的奔向鋼琴邊的一個壁櫥,然後拿出自己隨身帶的包包。
“你在幹什麼啊?”男生收了小提琴,好奇的走了過來,好奇殺死一隻貓,這話果然不錯。“你呆會就知道了!”我神秘的衝著一頭霧水的男生笑到。
“江江江江……”我舉著剛剛用我手機上一個鏤空的銀色小球和一張餐巾紙做成的晴天娃娃,對著依然雲裏霧裏的男生露出了一個大大的笑臉。“送給你哈!”我笑笑的說道。男生狐疑的接過去,皺著眉頭,問到:“這是~什麼?”
我拋了個巨大的衛生球過去,然後緩緩的說道:“這個呢,叫晴天娃娃,它是日本古時候用來祈求天晴的娃娃,動畫片一休哥裏也有噠,一休哥的媽媽給他做的,掛在門口很簡單的小娃娃,有想起來了沒?”我一臉期待的看著男生,看著男生艱難的點了點頭,“好像有點印象,不過你送這個用餐巾紙包著一個小球的東西給我幹嗎/”
我刹那間無語,真是個不討人喜歡的家夥,現在不是沒別的道具了嘛,就不能將就一下啊,我一臉鬱悶的看著他,泱泱的說道:“不是沒別的道具了嘛~”“好了,好了!”男生的語氣突然軟化了下來,“那你為什麼要送個晴天娃娃給我呢?”
語氣變軟的男生又開始變的溫柔的一塌糊塗起來,我的心情又開始高漲起來了,繼續說道:“晴天娃娃,除了希望天晴外,還有一個更深的意義哦,就是~~”刻意的拉成了聲音,“就是什麼?”男生不出所料的追問到。“就是~就是~”我的聲音低了下來,“就是我希望你也能像晴天一樣,開心起來,不管以前的事多麼難過,從今以後,哦,不,是從你接下這個晴天娃娃後,就要開開心心的生活。”到最後聲音低的已經像是蚊子叫,我的頭也越低越下。
四周頓時安靜下來,我不敢抬頭看麵前的顧承佑,兩個人就一直安靜的在對麵站著。“為什麼對我這麼好?”男生的聲音打破安靜,直直的進到我的耳裏,心裏。“因為,因為~~”我努力的昂起頭看向依然麵無表情的男生,一字一句卻異常堅定的說道:“因 為 我希望你開心,不想看到你傷心!”
我一邊扯著剛剛在路邊摘的草,一邊呆呆的想著剛才的情形。天!我剛剛那樣算在表白嗎?我摸了摸自己的臉頰,還有餘溫殘留在臉上,熱熱的灼燒著,我想到了剛剛顧承佑聽完我說了這句話後,有半晌沒有動靜。
我悄悄的用餘光看了他一眼,他似乎陷入了什麼回憶一樣,全無反應,我的心緩緩的下沉,下意識的抿緊了下唇。我的話讓他產生困擾了嗎?心裏難受的就像紮了根刺,他肯定覺得我不自量力了吧~~忽然男生“嗬嗬”的笑了起來,我詫異的抬起頭,看到了男生的手輕輕的飄過我的頭頂,“你真的是個很奇妙的女孩呢!”
看著男生突然綻放在嘴角的微笑,眼角也彎成了形狀好看的月牙形,有一種溫暖彌漫在我們四周,我的嘴角的笑意也慢慢的擴散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