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蹲下去，撿起風車。四個風翼有兩個已經離開了主杆……
    “懷了……壞了……”
    我失神地嘟噥著。
    “這破東西值幾個錢？”原道鬱悶地說。
    “你把我的風車摔壞了！”我紅著眼睛衝他聲撕力竭地鬼叫：“你把正元送給我的風車摔壞了！”
    “是那小子送你的？”原道冷冷一笑：“難怪到哪裏都帶著！”
    “嗚……”我本來以為眼淚都幹掉了，想不到在我張著大嘴哭的時候，它們還是迅速掉下來了。
    “嗚……你摔壞了我的風車……你摔壞了我的風車……”
    “你看看自己現在變成什麼樣子！”原道一把將我從地上揪起來，俯下臉怒視著我。他的眼神因為憤怒和悲傷變得很可怕。
    “就因為我讓那小子履行我的諾言？就因為我讓那小子不要喜歡你？你就變成這樣了？”
    原道也許不知道正元已經走了，也不知道我是因為正元的離開而發瘋。他以為正元昨天告訴了我關於他們比賽的承諾，而這個承諾直到現在我才知道。
    那就是，輸的那一個不能再喜歡我了。
    我知道我又自做多情了。因為正元從來就沒有喜歡過我！從來就沒有！
    我瞪著他，然後從牙縫裏擠出三個字：“我恨你！”
    原道鬆開了手，我一屁股摔在了地上，跟我身旁的單車一樣即狼狽又可憐。
    原道轉過身去，仰著腦袋，過了好一會兒才轉過來，他居高臨下地看著我，深褐色的眼睛微微發紅。
    “為什麼到現在才說？為什麼不早說呢？哈！真可笑！還以為能夠改變你！我是發瘋了！我是發什麼神經了！”原道抓著頭發走來走去，“想跟我交往的女人一大堆！怎麼會輪得到你？我怎麼會喜歡你？該死的！最近怎麼搞的！盡做一些白癡的事情——都是為了你！”
    原道把自己的頭發扯得像小獅子一樣衝我喊：“都是為了你！哈！真是自做多情！你從來都沒有對我動心過！是這樣的！嗯，我還一直在欺騙自己呢！——對了，也欺騙了你！蘇米拉！我也欺騙了你呢！那天你喝醉了，根本就沒有提到我！你一直在喊那小子的名字！我把你的嘴堵上了，一會兒又開始亂叫了！像發瘋了一樣！拿你一點辦法都沒有！——我騙了你！現在你更有理由恨我了吧？！”
    原道蹲下來，跟我久久對視。他眼裏的深褐色更加深沉了，充滿了水一樣的光澤。東方人很少有這樣深邃的眼睛，這小子肯定是個混血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