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雪之顛，我和他靜靜地對視著，大自然仿佛停止了呼吸，飄落的雪花似乎在空中靜止。那銀色的麵具，在白雪的映照下折射出耀眼的光芒，晃的我的眼睛生疼生疼的。
    無法看透麵具背後的表情，他望著我的眸子仿佛隱藏著深深地落寞與悲哀。修長的身影在風雪中平添了一股冷漠的氣息，他此刻給我的感覺是那麼的熟悉而又陌生。
    他還是那個曾與我深深纏綿一夜的男子麼？
    雙手緩緩抬起，觸摸著冰冷的麵具，我很想知道，麵具背後，到底隱藏著一張怎樣的臉，是否還是當初那個輕輕淺笑，手搖折扇的瀟灑男子。
    深深地涼意透過指間傳入心底，一絲驚慌從他雙眸中一閃而過，抬起的手頹然無力的垂了下來。
    “為什麼？”我定定地注視著他，臉上仍是淡淡地表情。
    我和他都明白，這一句簡單地“為什麼”包含了太多太多。
    他默然無語。
    “你下山去吧！從此以後，你再也不會輕易被別人欺負，你已經有足夠的能力保護自己了。”
    良久，良久，他別過臉，輕輕地說。寒風拂過，白發飄飄。我才猛然警覺，他真的已經不再是我當初認識的水無痕了。
    “你師傅都是因為我才仙逝的麼？我的命乃至現在莫名其妙的武功，都因為你師傅所賜麼？”從小澈的言行中，我已經隱約地知道些事情，隻是想從他口中求證一下。
    依然沉默
    “你可知道我的感受？”我苦笑了一下。
    “難道你自始自終都不曾了解過我？”頓了頓，我繼續說道。
    如果我的重生，我的絕世武功，會讓另一條生命在這個世界上消失，這一切對於我來說，又有何意義。
    “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漠然的聲音中藏著無奈。
    “沒有挽回的餘地嗎？”
    他搖了搖頭。
    “我想跟你在一起，永遠呆在這裏，可以嗎？”
    他怔了怔，眸子閃過一陣驚喜，但轉瞬間便已消失。他漠然地搖了搖頭。
    我的心冷了下來，原來，一切的情終究如水中花，鏡中月。那曾經低語愛我的少年，已經遠去。
    茫然回頭，呆呆望著這冰雪世界。世界之大，我能去哪裏？縱然擁有絕世武功，我又能做什麼。
    對著老人長眠的地方遙拜了三拜。我踉踉蹌蹌朝山下奔去。
    山上的積雪很深很深，我像一隻迷路的小山養，在雪林中到處亂轉。站在懸崖之顛，望著蒼茫的大地，眼淚順著麵頰滾滾而下。
    “媽媽……我想你！我想回家！”我大聲呼叫著，懸崖深處，不斷傳來嘶啞的回音。
    累了，倦了，我頹廢地倒在地上，任冰冷的積雪浸透我的肌膚。到底，怎樣，才能回到21世紀，才能回到我真正該去的地方。
    年輕地心此時已經千瘡百孔。
    水無痕，天舞哥，秦天，再見了……含淚在心中默默地念著，縱身一躍，我跳下了深不見底的懸崖。這次，再也沒有人救我，這次，徹底的解脫了吧。
    “池兒……”在下跳的瞬間，我仿佛聽到了悲戚的驚叫。
    沉重的身子急劇往下掉，旁邊傳來簌簌下掉雪的聲音。一隻強有力的手突然緊緊纂住了我，一陣旋轉，我已被人緊緊抱在懷裏，起跳飛躍之間，我被帶上了懸崖。
    “為什麼要救我！讓我去死！”望著那張銀色的麵具，我恨恨地喊。
    “池兒……”水無痕眸子淚光閃現。
    “無痕……”我緊緊抱住他，失聲痛哭起來。哭了很久很久，淚水洗去了心中的苦悶與悲傷，漸漸感覺輕鬆起來。
    “池兒，好好活下去！為愛著你的人活下去。”水無痕擦了擦我臉上的淚水，輕輕地說。
    水無痕在說這句話的時候，眸子閃爍著熱切的光芒。
    “愛我的人……無痕，你能帶我去鳳鳴山見見夏冷語的墓麼？我輕輕地企求著，眼神帶著期盼的光芒。心中突然下了一個很大的決心。
    一絲複雜的神色在他眼中一閃而過，終究，他還是默默點了點頭，
    無痕哥哥，該讓她下山了。”不知道什麼時候，小澈竟悄無聲息地站在我們的背後，漠然地看著我們。
    水無痕凝視著我，眼睛流露地是那麼的不舍。
    “你跟我走吧，我帶你下山！”小澈嬌俏地臉蛋上竟然隱隱冒出已股寒意。
    “還是我送她吧！”水無痕突然好象下了很大的決心。
    “無痕哥哥，你忘記了師傅的話麼，此生，你斷不能踏出昆侖山半步。”
    “我明白，用不著你提醒，親自送她下山後，我自會回來，兌現我對師傅的承諾。”
    “你！”淚水在小澈的打眼中轉動，隨時都有可能掉下來。
    “我走的這段時間，你在山上好好地守護著師傅。”水無痕靜靜地對小澈說完，便拉著我的手，朝山下奔去。
    “無痕哥哥……，身後遠遠傳來小澈地恨恨地呼叫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