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這天，毛誌文起床時覺得身體稍有不適。他以為也許是昨天兼職時，給小孩輔導功課時說話說多了引起的，特地早上起來後煮了一杯偏熱的溫水喝了，就像往常一樣煮了粥後去上學了。
    喉嚨不舒服，所以他今天早餐也吃不太下，勉強喝了平時一半的量，剩下的放回冰箱了。被外麵的晨風一吹，毛誌文倒是清醒了不少，但到校後，微弱的頭暈不僅隨著時間沒消失，反而變得更加嚴重了。上課上到十點，課間休息時他忍不住在桌上趴了一會兒，隻覺得世界都開始旋轉了。
    從來沒有請過假的他根本沒考慮過提前回家這個選項，聽到鈴響後強迫自己坐起來，努力聽老師講解《生態學》中的種群調節，什麼食物鏈中捕食者與被捕食者的關係，什麼物種之間的競爭，還有最重要最經濟的互利共生，以及如何利用以上三者來達到更好的經濟效益。
    雖然他想一如認真地把能記的都記下，中間還是有幾次因為眼皮過於沉重而筆跡變得歪歪扭扭了起來。熬到下課後，比起同學們站起來離開教室或是去食堂吃飯，他隻覺得自己早應消化完畢的早飯正在威脅著想重新從食道離開。
    因為中午幾乎沒有人會留在教室裏，所以毛誌文想著在桌上休息一會兒，準備等胃部的騷動平息一些後再回家。
    不知道休息了多久，他的手機突然響了。
    會聯絡他的隻有一個人。
    “喂……？”
    聽到毛誌文有些虛弱的聲音，範星愣了一下。
    “毛誌文？你的聲音怎麼這樣？”
    “唔……怎麼了？”毛誌文打起精神回複道，一邊捏著自己的眉心試圖讓自己振作一點。
    範星皺了皺眉，問道：“你在食堂？還是教學樓？”
    毛誌文的大腦花了兩秒才處理完範星的提問，一反平時的直白爽快，慢吞吞地道：“嗯……呃，在教學樓……”
    “你等著，我來找你。你是哪間教室？”範星感覺到不對，立馬道。
    “……502……”毛誌文艱難地說完，就聽到電話那頭的範星那裏傳來了跑動的聲音。
    毛誌文想說，他現在估計哪裏也去不了，範星不用跑，小心別摔了。但是直到範星跑到了他身邊，他也不知道自己有沒有把那句話說出來。
    範星看毛誌文的臉色看不出什麼，伸手摸了摸他的額頭才發現他哪裏不對。
    “嘶，好燙！你發燒了，得去醫院才行！”範星感覺自己好像摸到了煮湯的鍋，這個溫度至少超過39度了。
    毛誌文眼神都開始渙散了，看不清範星，模糊地道：“……不……去……醫院……”
    要不是毛誌文肯定是病了，範星都想揍他了。說不定這家夥前幾天就病了，不然怎麼會一下子就發燒發得這麼厲害？這陣子他老是避著自己，不然他肯定早就發現了。生病了還不去醫院，等燒成傻子或肺炎就來不及了！
    於是因為發高燒使不上勁的毛誌文就這樣反抗無效地被範星拖去了醫院。
    最難的就是從教室到校門口這段路，下樓梯前範星就差點被死沉的毛誌文壓得動不了了，真不知道他看起來瘦瘦的，怎麼能重成這樣，感覺像個200斤的胖子一樣。範星也顧不得他根本不認識路過的新生，招呼了一個人過來幫忙，總算在自己喘不上氣前把人帶到了校門口。
    謝過了陌生的學弟，從校門口到醫院還好，範星有出租車和司機的幫忙。
    到了醫院也還好，在保安的協助下，範星借了個輪椅，之後他去掛了急診，有護士把燒糊了的毛誌文推到病床上，做檢查也是護士來，不用再走來走去。
    看著掛著水毛誌文一副睡不安穩地皺著眉的樣子，範星沒好氣地自言自語道：“累死本大爺了……要是你醒了再不理我，看我不揍你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