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第二天一早，毛誌文起床時還暗暗期待了一把範星會不會早起送他。當他看到空無一人的廚房和客廳，暗自笑了自己一下，覺得自己真是“得寸進尺”了。
    如常地煮了半鍋粥，毛誌文自己盛了一大碗。等他吃好了，把碗洗了，家裏還是安安靜靜的。
    昨晚範星問過要不要借個箱子給他，毛誌文習慣了結實的尼龍包，還沒用過這種有輪子的東西。而且行李箱看起來就很貴，他怕自己帶去學校卻給搞丟了。
    他輕輕地關上大門準備離開的時候，範星沒睡醒的聲音伴隨著他踩著拖鞋的踢踏聲喊住了他。
    “……哈啊……毛誌文？這麼早就走了……？”
    毛誌文臉上掛上了一抹自己都沒發覺的笑容，又把門推開一些，看著漸漸走近的範星，輕輕地“嗯”了一聲。
    範星努力睜開眼睛，但是不太成功。又打了個控製不住的哈欠，他朝聲音的方向揮了揮手，含糊不清地道：“那你路上慢一點，早點回來……”
    毛誌文看著範星睡得東倒西歪的頭發，忍著笑提醒道：“我要十五天以後才回來。”
    範星重重地點了下頭，身體跟著頭往前衝，眼看整個人因為站不穩而要麵朝下地跌倒了。毛誌文趕緊往前一步接住了他，結果範星的額頭就在他肩膀上磕了一下。
    “啊嗚……痛……”被撞得清醒了一點的範星捂著額頭，抬起頭鼓著臉抱怨道：“怎麼這麼硬……”
    毛誌文無奈地想：他好像是受害者？無奈地撥開範星的手，他往範星和他肩膀相撞的地方吹了兩口氣，嘴裏還道：“呼——呼——不痛不痛——好了吧？”
    範星哼哼唧唧地說了句聽不清的話，轉身往客廳的沙發走去，在毛誌文擔心他會撞到茶幾或腳趾時，完美地避開了所有撞角，麵朝下地倒在沙發上，下一秒就發出了胸腔震動的呼吸聲。
    毛誌文失笑地搖著頭，剛想關門走人，想想還是又脫了鞋，進屋把範星翻了個身，還因打擾他睡覺而被範星胡亂推打了幾下，額頭都快冒汗了才把睡得像小豬的範星換成了更合理的睡姿。
    “……煩……”雙眼緊閉的範星嘟囔著抱怨，沉重的眼皮怎麼也睜不開。
    毛誌文把旁邊的一個抱枕放到範星的肚子上，防止他肚子受涼，也給他一點可以抓的地方，免得範星再用手打他。
    換了姿勢的範星呼吸變得綿長，頭歪向內側地睡得更熟了。
    等毛誌文發現的時候，他因為看著範星亂糟糟的睡姿，出門時間整整晚了十分鍾。
    ＊＊＊
    睡到十點多才醒的範星在家度過了無聊的一天。吃了常溫的冷粥，他的午飯吃得晚，到了晚上六點多也不想吃飯，此刻正懶洋洋地躺在沙發上看著綜藝節目。但是因為他隻有一個人，樂趣也沒和毛誌文一起看的時候多——毛誌文之前從沒看過這種節目，不明白笑點在哪裏。範星樂此不疲地給他解釋的時候，自己常常笑得在沙發上滾。
    正想著要不要是點杯奶茶打發一下晚餐，他的企鵝號發出了滴滴聲。
    「現在休息。七點要去看電影。」
    範星一下子就來勁了，橫躺的姿勢一秒變成平板支撐，啪啪啪地回複道：「吃完飯了？我還沒吃～不知道吃什麼～軍訓還看電影？看什麼？」
    「《錢學森》，是他的傳記。吃了紅燒大排、辣椒炒肉片、絲瓜炒蛋和紫菜冬瓜湯。」
    「好吃的還不少，不錯不錯。」
    範星挑著眉自言自語道：“雖然都不是我愛吃的……反正毛誌文什麼都要吃，他應該覺得很好吃吧。”
    他上網搜了下毛誌文說的電影是什麼，原來是位偉大的航天科學家。「哦～思想教育片～還好我不用看～」
    「你吃晚飯了嗎？」
    「沒，想著要不要喝個奶茶算了。」
    「不好好吃飯，會胃痛。」
    「可是我什麼都不想吃，中午吃了炸雞。」
    「……垃圾食品吃太多了。」
    “可是好吃呀。”範星理直氣壯地說完，但是沒有這麼回複。他可不想隔著網線還要聽毛誌文嘮叨養生的事。
    「說說今天都幹嘛了？站了多久軍姿？」
    毛誌文見他換了話題，也隻能跟著叮囑了一句後順著範星的問號回道：「……最好要吃，不過也別太晚了。練了站姿和走姿。還行吧，不過有人暈倒了。」
    兩人來來往往地聊了半個小時，毛誌文說要把手機收起來了，不能被查房的人看到。
    範星聽說過軍訓不讓用手機，但是從來沒經曆過。一想到要和教官鬥智鬥勇，頓時有些遺憾自己沒參加過。
    「好好看電影～明天再聊～」
    放下手機，範星望著電視機看了幾秒，又打開軟件，把聊天記錄看了一遍，評價道：“倒是比平時說話多一點？就是打字太慢了。”
    啊，忘記問了。也不知道他有沒有交到新朋友？
    今天32度，怪不得有人熱暈了。這樣一想，果然還好自己沒參加過。
    “不過晚飯到底吃什麼好呢？真煩啊……”懷念毛誌文把晚飯做好了後，自己隻要吃的日子……是昨天才發生過的事嗎？感覺好像過了好久……
    “算了，點碗炒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