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足兄弟？
    太子仔細回想了一下，“孤隻記得那王元開的確是有個弟弟，但是卻很少聽說他那弟弟的消息。”
    “那是因為王元開那弟弟並不如自己哥哥那般出眾，甚至可是說是一事無成，且喜歡賭博、逛青樓喝花酒。”
    這樣的人還需要他們特別去關注嗎？
    “孤有些不明白丞宣你為何會提及此人？”
    “那王元開與四皇子之間感情不錯，想必必定不會被外界輕易動搖，既然想要將人成功安插進城防營，那就得從他身邊的人下手，而他的那個弟弟就是個很好的突破口。”
    “孤怎麼覺得丞宣你好像都已經策劃的差不多了？”
    丞宣看了太子一眼，“其實，也不算早，在臣得知四皇子被允許回京述職的那一刻就已經做好了準備。”
    太子臉上的喜意很明顯，“還是丞宣會替孤著想，既然你已經策劃的差不多了，那就按照你策劃的去做，不過事先要通知孤一聲，這樣孤也好和你配合。”
    丞宣低下頭去，“是，臣定會銘記於心。”
    原本，太子以為丞宣怎麼著也要謀劃一番的，結果隔天就在早朝上聽見有大臣上奏參了王元開一本。
    “陛下，臣有本要奏，臣要狀告城防營統領王開元之弟，仗著王開元的權勢在民間強搶民女並且致其死亡。”
    元帝很想衝著那位大臣翻白眼，“朕記得王開元的弟弟好像沒有官秩在身，這事兒交給大理寺去查不就好了。”
    誰料周紹元卻是站了出來，“啟稟陛下，這位大人說的卻有其事，那王永康多次擄民間女子進府，臣也曾多次派人去營救，可卻並未在他的府邸裏搜尋到那些女子的蹤跡，事發多日後卻又接到報案，最終在京城外青城山腳下發現了那些失蹤女子的屍體。”
    聽周紹元這麼說，元帝頓時大怒：“即便如此，朕為何沒有見著你大理寺呈上來的奏折！”
    周邵元雙膝跪地，“回陛下，早在事情發生後，臣就已經寫了奏折，至於究竟為何沒能呈送到陛下的手中，這……這臣也不知曉啊。”
    “你的意思是有人不想讓朕看見，所以在這道奏折呈送過來之前就對它動了手腳？”
    換做是以前，周邵元這麼說，元帝定然會讓人將他拖出去砍了，可自從上次太子告訴他說有人在禦書房的奏折上動了手腳後，再聽見類似的事情元帝倒也沒有了之前那麼憤怒了。
    “既然如此，那你現在就口述，朕倒是想聽聽這王永康究竟有多猖狂！”
    周邵元便將自己所知道的全都說了出來。
    朝堂上眾人聽著周邵元說的種種，臉上紛紛露出憤慨的表情，可如果是京城裏人人盡皆知的事情，他們不該一點兒風聲都沒有聽到過。
    不過是做做表麵功夫罷了。
    聽完了周紹元的訴說，元帝麵色鐵青，“既然如此，朕就將王永康所犯之事全部交給你大理寺去查，在這期間，如果再有人敢去替王永康求情，一律同罪處置。”
    眾人聽到這句話後，臉上的表情各不相同，大多都是一副無所謂的態度，反正這事兒怎麼著也不會牽扯到他們身上，還有一部分人則是幸災樂禍，沒錯，說不定在那些人心裏最好是能借由此次事情將王開元從城防營統領的位置上給拉下來最好！
    早朝過後，丞宣和往常一樣去東宮給太子授課，人才剛踏進東宮的門檻，就被前來迎接的內侍給帶去了太子的小書房內。
    在看見丞宣的那一刻，太子立即迎了上來，“丞宣，你可算是來了，今兒早朝那一場是你安排的？”
    丞宣搖頭：“太子高看臣了，那大理寺正是個什麼性子，滿朝文武都知曉，想來定然是那王永康屬實太過分，大理寺才會一忍再忍直到最後忍不住了。”
    太子點頭：“你說的也對，不過父皇既然已經命周邵元去徹查，這次王開元怕是也脫不掉幹係，我們有沒有可能趁機將他給拉下來。”
    “這事兒不能著急，畢竟那王家可是四皇子的外祖家，想要連根拔出怕是不會很容易。不過如果太子殿下想的話，也不是全然一點兒機會都沒有。”
    太子殿下一聽就來了興趣，“你打算怎麼辦？”
    丞宣打算給太子殿下簡單的分析一下眼下的情形，“王家是四皇子的外祖，可這些年來，陛下對王家日益壯大的勢力其實根本就不放心，這也就是有鎮國公府在前麵頂著，陛下抽不出空來，否則王家現在未必能有安穩日子可過。”
    “既然他們可以躲在鎮國公府身後，那我們不妨想法子將王家在各位大人麵前攤開了，隻有讓所有人都看見王家現在究竟是個什麼樣子的情況，他們才會分析這其中的利弊，那些人向來隻會在意自己的利益，一旦王家有大廈傾倒的預兆，那些人定然會紛紛踩上一腳以示對陛下的忠心。”
    “牆到萬人推，那個時候就是王家的滅亡的日子。”
    一旦王家落寞了，四皇子即便是有軍功在身，短時間內也不敢有什麼大的動作。
    “如果能將那王元開拉下馬，太子殿下可順勢將沈世子推到城防營統領的位置上去。”
    聽完丞宣的話後，太子瞬間瞪大了眼睛：“不是，沈重真？這父皇一定不會同意的。”
    朝中比他年紀大的，軍功卓越的大有人在，沈重真還是太年輕了，如果這個時候直接將他抬到城防營統領的位置上去……太子都不敢相信皇帝會將他這個做太子的罵成何等模樣。
    “放心，太子直接向皇帝提就好，不用強求。”
    太子又不明白了，“可如果提了卻沒有成功，反倒是引來了父皇對孤的猜疑，那我們之前所做的一切豈不都是白費了？”
    丞宣搖頭：“不會的，之所以讓太子不必強求結果，是讓陛下明白太子並未和沈國公府的人真正站在一處，至於為什麼要看中沈重真……太子就說是想要彌補沈國公府和皇室的關係，那沈重真雖然年級輕輕，可說到底征戰的能力未必就比朝中的那些武將差，最重要的是，一旦沈重真成為了城防營的統領，想要打散沈家軍就跟容易了。”
    “單單憑著最後一條，想必陛下一定會樂意見到這種局麵的。”
    太子殿下似懂非懂，“孤明白了，丞宣是想要借由孤之口提醒父皇沈重真這個人可以是捏在我們自己手上的棋子。”
    棋子？！
    丞宣隻是笑笑不說話。
    在東宮裏待了大半天，丞宣覺得有些乏了便同太子殿下告辭出宮去了。
    沒成想他乘坐的馬車居然在半道上就被太子殿下身邊的人給攔了下來，來人是太子身邊的侍衛。
    “少師大人，太子殿下找您有急事兒入宮。”
    丞宣看向來人，“太子殿下可曾有說過是因為什麼事兒？”
    來人遲疑了一下，然後四下看了一眼，靠近丞宣麵前，很小聲道：“靜安寺來人說是皇長公主出事兒了。”
    這個消息讓丞宣有些意外，“知道了，浮玉去東宮。”
    很快，丞宣去而複返，見到太子後就看見他苦著張臉。
    “臣見過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趕忙將人給攙扶起來，“哎呀，這兒沒有外人，就不用那些虛禮了，丞宣，孤這將你叫回來，是得到消息皇姐她出事兒了。”
    得到消息？
    丞宣看向了太子，這人有時候做事兒的確是讓他有種出乎意料的感覺，這次的消息倒是挺快的。
    “皇長公主人不是已經在靜安寺內了嗎？還能出什麼事兒？”
    太子歎了口氣，“靜安寺那邊有人來報，說是皇長公主與人在寺廟裏私相授受，被寺廟裏的小師父給發現了，為了不讓事情暴露，皇長公主便將那小師父給殺人滅口了，而且她那奸夫就是王永康。”
    丞宣覺得事情有些太過順利了，順利的簡直都有些有如神助了。
    “消息確定是真的？”
    太子殿下點頭：“孤已經去找人核實過了，聽說父皇現在已經知道此事了，估計很快就會有人來東宮了。”
    丞宣挑眉：“既然殿下猜到會有人來東宮，那為何還要命人將臣給叫來，就不怕被陛下知道？”
    太子臉上閃過一絲尷尬，“那什麼，當初孤將這事兒交給你去辦的，所以，待會兒父皇身邊的人真要是過來了，少師可不要忘記和孤一起去麵聖啊。”
    丞宣是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麼了，他沒想到太子居然想要他去皇帝麵前替他頂包。
    “臣，知道了。”
    很快，皇帝身邊的人還真就來了東宮，在看見丞宣的時候那內侍明顯有一瞬間的錯愕，卻又很快反應了過來，“太子殿下，陛下差老奴過來請您過去，說是有事兒想要問問。”
    太子朝著那內侍點了點頭：“行，孤知道了這就過去了。”
    一同去的還有丞宣，看著走在前麵的太子，他眼睛裏閃過一絲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