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可遇而不可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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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馮曦第一次聽黎晨不自覺地叫他“馮老大”的時候，他的心裏一陣暖流，一陣喜悅，那是一種從未有過的欣喜和激動。
    但那份發自內心的快樂甚至還來不及從心底溢出，便隻瞬間而逝，緊接著襲來的卻是一陣酸楚的刺痛。而今，現實如此，於他而言，那扇關閉了的心門沒有機會再打開，他哪有資格再言幸福。。。。。。
    之後的那幾天，馮曦感受得到黎晨的拘謹和忐忑，心中不忍，想和她談談。但那陣年末正是特別忙的時候，他一時沒有找到合適的時機。
    要如何回應“馮老大”這個稱呼，馮曦認真地想過了。
    “馮老大”這稱呼，是馮曦受創的心靈上一劑療愈慰貼的靈藥，是職場搏殺中給他信心與支持的力量。或許是有那麼一點自私，“馮老大”這個稱呼，他想要保留著。
    馮曦很清楚，多餘的他不能想也不能做。不僅因為他對家庭的責任感，也因為黎晨值得擁有一份完整的幸福，既然自己不能給她任何，就不應往前。而馮曦也清楚黎晨心裏有數，她有她的自尊，她的原則，她的傲氣。
    就隻是“馮老大”這個稱呼而已，他就滿足了，別無其他所求。
    於是，一周後的那天，陳正治在場的時候，馮曦第一次當著黎晨的麵叫了聲“小晨”。
    黎晨心裏感動。她知道，馮曦都懂。那天她離開小會議室後，馮曦和陳正治談了些什麼，黎晨不得而知，但她相信馮曦會處理好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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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那天之後，偶爾的情形下，馮曦會自然地叫她“小晨”，但隻有在他們兩人一起討論工作的時候，尤其在她需要鼓勵、需要寬慰、需要支持的時候。或有時陳正治也在場。而陳正治顯然真地理解並誠意地接受了這個情況。
    聰明的黎晨很快就明白了。馮曦什麼都想地透徹。他很清楚他們各自的角色和他們會做出的選擇，因此，一聲“小晨”，是他唯一能做的，而一聲“馮老大”，是他唯一可擁有的。
    讓好哥們陳正治也知道這個“秘密”，是馮曦有意為之，是出於對黎晨的保護，也是因為他需要好哥們的一份理解。
    這就像是一個隻有他們三個人知道的不算是秘密的小小的“秘密”。
    馮曦真地是一個通透而溫暖的人。黎晨想明白這點的時候，忍不住想掉淚。
    馮曦和黎晨之間，其他的，什麼也沒再說過，什麼也沒發生過。他們兩人的碰麵，隻因為工作，他們的談話內容，也都隻是關於工作。他們都清楚，彼此是怎樣的人，他們都知道，他們不會逾越各自目前的角色。
    唯一保留的，是偶爾的時候，彼此間“馮老大”和“小晨”的稱呼。
    “馮老大”和“小晨”之間的這個“小小的秘密”，與男女戀情無關。就像一株俏麗的臘梅和一棵挺立的鬆柏，彼此獨立，不為擁有，隻互相欣賞，互為風景。偶爾清風吹過時，一聲彼此聽得見的輕聲問候，是他們之間僅有的“秘密”。
    這是一種超越戀情的知己之誼，可遇而不可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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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職場強勁的馮曦，總給人睿智理性、穩健可靠、能遮風擋雨的感覺。而他的確如是。那受過感情創傷的內心，近乎貧瘠的感情世界，在終於看到一份美好的陽光，卻隻能欣賞不能擁有的時候，他需要卓越的智慧、非凡的理性、及穩健的意誌力，來達成內心情感的平衡。而他，也的確做到了。
    但就在黎晨升任公司副總之前不久，因為一位青年人的出現，讓馮曦在心裏建立的這份平衡差點傾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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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黎晨博士畢業加入“IDO”時，二十八歲，尚未婚嫁，且沒有男朋友。
    黎晨並不是嫵媚性感的大美女，但黎晨長得很耐看，屬於越看越順眼那種，眼睛大而且清亮有神，鼻子不是特別高挺但在她的臉龐上正好合適，嘴唇薄厚適中，皮膚白淨，配上她利落漆黑的短發，整個人秀麗中帶著灑脫。
    更重要的是，她智商和情商雙高，不圓滑不偏執，聰明而又不失真誠，這些，形成了黎晨的獨特魅力。
    黎晨以她的工作能力及個性魅力，受到公司的器重、同事們的認可和喜愛，也自然引起了一些異性的關注。
    “IDO”公司裏有幾位自認條件不錯的年輕男子忍不住躍躍欲試，甚至也有其他單位的青年才俊慕名而來想找機會結識黎晨。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人之常情也。
    加入“IDO”的頭一年裏，黎晨身邊不乏追求者。但無論是哪種方式的示好，無論對方是什麼出身門第、身份學曆、職位頭銜，一律被黎晨婉拒或者直接拒絕。
    以至於有段時間裏，有人因此對黎晨各種猜測，她有什麼隱藏的高攀目標？她受過什麼刺激有婚姻恐懼症？她身體有什麼狀況不適合結婚生子？各種閑言碎語的猜測，有些甚至有點不堪入耳，這其中自然不乏個別人對她的羨慕嫉妒恨。
    但年輕的黎晨，一副八風吹不動的淡定，和同事該打招呼還打招呼，工作方麵該做的事繼續認真做，似乎完全不受那些閑言碎語的影響。
    逐漸地，那些猜測變得越來越蒼白無趣，最終銷聲匿跡。現在這個社會，女性獨立意識更強，三十歲左右經濟獨立的白領女子，沒結婚，沒男朋友，也不算稀奇。
    終於，周圍的追求者們都知難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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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黎晨專注於工作，加入“IDO”兩年後，職務從一名研發組技術主管，升任研發部技術總監，再到後來被提拔為公司副總。事業成果豐碩的同時，黎晨依然獨身一人，感情方麵沒有任何進展。
    黎晨拒絕所有追求，並不是因為馮曦，而是她曾對自己說過絕不將就，寧願獨身也不為了結婚而嫁。
    然而，不可預期地，絕不將就的黎晨，遇到了一位各方麵都很優秀的青年，他對黎晨一見鍾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