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潔白的房間內一麵巨大的鏡子懸浮在亮著燈光的側室,而鏡子前是位眉眼濃烈的少年,此刻低低輕喃:“原來不是做夢……”
不知哪來的風拂過他烏黑的發絲將整張臉露了出來,靜謐如皎潔月光的眼眸帶著點驚愕,眉峰處一塊細小的疤痕也讓這張臉多了特殊的美感。
腦中令人歎為觀止的場麵逐漸淡去,許施垂下眼瞼神色不明的思考著對策。
“小胡?”他輕聲叫道,嗓音微不可察的帶著幾分小心翼翼。
不出半刻,一道夾雜著機械聲的清厲嗓音伴隨著虛擬的形象出現在他的眼前。
[我在。]
許施抿著唇似乎仍舊不敢相信,詢問的目光掃過它虛擬體。
小胡敏銳的察覺到什麼,趕忙追問。
[宿主可是有話要問?]
“呃……問問,我因為靈魂至純而被你綁定,那為什麼……”
[是意外!]小胡十分嚴苛的糾正。
撇著嘴許施十分不樂意的重述:“好吧,意外被你綁定,那為什麼還要綁定主係統?”
[這個嘛,還不是因為宿主的靈魂太招東西了,而本係統能量微弱,為了您的生命安全所以綁定。]
可我為什麼瞅見主係統給了你十萬金幣。當然這句話許施是不敢說出去的。
[宿主可別忘記,黑心主係統要你去往小世界完成任務獲得金幣來交保護費哦。]
一想到這件事,許施就頭疼,自己身為社畜雖然早中晚都在加班,但也算安穩,而此刻死掉卻要去那些小世界完成任務,他真的可以嗎?
許施不知道,悄聲走近鏡子,手掌附著在上神色恍惚,他已經有三年沒有見過這副容顏了,一場大火燒去他的公司和臉部,成為不折不扣的怪物,隻能頂著口罩與帽子度日。
再次瞧見分外懷念,唇角微勾,軟化了厲色,鏡子忽然傳來吸力,還未反應便被吸進鏡子裏,而小胡的聲音猶在。
[宿主,搶到任務了,是一個小說裏麵的炮灰,任務目標暫且未知,而任務就是感化他不要毀掉整個世界。]
剩下的話刻在許施腦海裏,一陣眩暈過後醒來卻在一艘客船上,青草和泥土混合的味道使得他皺起眉。
客船上隻有兩人,另一人瞧見許施的蘇醒不緊不慢的上前,溫和詢問:“師弟可要喝水。”
瞧著他腦袋上的自介許施嘴角抽了抽,迅速接話:“不用了,文師兄。”
文斂挑了挑眉沒再問,他的小師弟氣質有所不同,可惜依舊的蠢笨,說幾句話就相信著對方。
不知會有什麼改變。
會成為變數嘛?
天邊霧氣繚繞許施瞧著腹意道:“這莫不是自尋死路,有大霧卻行舟。”
原身的記憶早被讀取,一位早期天賦異稟卻在10歲摔壞腦子的廢柴小道士,靠著走後門以及是男主血緣苟到最後,明明也是個可以走大男主路線的人,可惜。
不遠處朦朧的霧氣遮住蓮花也遮住一飄忽不定的白衣女子,一閃而過個絲帶落在岸邊。
許施撐起身體歪頭去瞧文斂,這位師兄的好感度近乎為負,麵上卻跟笑麵虎一般無二,平心而論他並不應該去招惹這樣的人,也沒興趣招惹,但此刻許施手癢癢想摸被他隱藏在發絲裏的耳朵。
根據自介描述文師兄是隻狐妖,修煉千年才堪堪入了半仙之流,要徹底成為仙需要經曆劫難,可惜被男主發現妖的身份掏了內丹從此成了沒有神智的六尾冰狐,而男主馳様卻因此俘獲了原主未婚妻的芳心。
恥辱,赤裸裸的恥辱,許施憤恨的咬著草杆等到一陣苦澀醒腦的味道遍布整個口腔才吐出被咬出牙印的東西。
一旁安靜撫摸著桃木劍的文斂不掩詫異垂著眼去看除了長得好一無是處的廢柴小師弟,狐狸的長相通常輕佻嫵媚,可文斂的雙眸狹長圓滑,眼瞼下垂間尾部微微發紅,無論如何都和嫵媚這個詞沾不上。
看人時稍顯冷然。
一時間脖頸發酸,作為道士原主修為實在短淺但母親傾盡所有在許施丹田埋藏一絲白王氣息為了就是求得庇護。
可惜自己香消玉損,母親的死是原主的執念以及不可觸碰的,整日裝作廢材實際上內心深沉。
但當然不是原書所寫,而是天道延伸出的殘線。
文斂眼瞧著盯著自己的小人皺著眉下意識捏了捏脖子便知為何,不由心生趣味,挑了挑眉,裝的純良溫和近著些不遠處的許施。
等到手尖觸碰到滾燙的皮膚許施還未反應過來下意識顫了顫,脆弱的血管布滿白皙泛著薄紅的頸處,許施眼神呆呆的望著信賴的師兄略有疑惑但依舊順從甚至像小貓一樣蹭了蹭。
不代半刻文斂便抽回沾染幾分溫度的手指,稍稍摩擦兩下,那樣炙熱的體溫燒的冰狐都畏縮。
小船行至河中央,本來平靜的河水突然翻滾直直的向著兩人乘坐的船隻而來,如利劍一般穿刺著破碎的燦星。
文斂眼神一變,蹙著眉顧不上什麼摟過許施的腰,一把攬起,用了些力氣牢牢地將他在懷裏固定,隨後後撤步似的輕點船尾,隻剩下飄飄然的力道便將二人跳出兩米高。
等到猙獰恐怖的湖水盡數打了個空,才借力落在那較高的樹上,那湖水黑漆漆的如同鴉雀一般,變故來的極快,不過半刻鍾凶獸樣的東西綠油油的眼睛冒了出來。
隨即在看似眼睛裏張開血盆大口,將樹咬的盡數斷裂。
許施瞳孔微縮,下意識的纏著唯一的支架更緊一點,引得那人輕飄飄的掃了自己一眼,不算溫和,更顯探究。
隻是因為這變故來不及多想,便被呼嘯的黑水沾到衣擺,腐蝕了大半才停下。
“嘖。”聲音不耐又輕蔑。
還在許施分不清到底是不是聽見這一聲時,抱著自己的人動了,身上也多了層暖熱。
隻見眼前一白,仿佛被捂住了眼睛一樣,隻能聽見他的心跳和另一個人的,耳邊盡數剩下這聲音,在激蕩婉轉。
再次能夠分辨眼前事物時才發覺,周圍似是被冰川覆蓋,冒著冷氣,可身體卻是熱的,許施突然覺得自己這個大師兄還挺好,為了不把自己也凍成冰雕還施了個咒術。
隻是可惜他暫且沒學過。
暗戳戳的想要剜他一眼。
大腦在風暴輪回時,殊不知剛剛腹意的大師兄正在盯著自己,圓潤上挑的眼睛裏是不加掩飾的興味。
目光所不及處,一點紅色痕跡在挖的坑裏麵透漏出黑霧死死盯著,無數的念鬼也在攀升,但最後總會被紅色殘碎的黑霧捏碎。
回到客棧
剛來時還算平常的地方,此刻陰氣環繞,無數的怨鬼,鬼意也在往這裏聚集,文斂看見了,但他目前不想告訴自己這二吊子師弟,也就忽然期待他被嚇到的樣子了。
而剛進客棧的許施瘋狂q係統。
[小胡!小胡!!為什麼,背後涼颼颼的,我是不是進入鬼宅了!!!]
不斷的陰氣纏著至純至淨的靈魂,未被侵染但被鬼纏身的感覺也不算好受,在他看不見的地方,一隻紅色豔鬼正在觸碰他的衣襟,手都要探進撫摸了。
絲絲縷縷的鬼氣充斥著他整個身體,紅色豔鬼忽的止住動作,麵露恐懼猙獰的神色,隨後嘶吼一聲躲在一旁不敢窺探。
[宿主,剛剛有個豔鬼就要吃掉你的靈魂誒!]
許施渾身一個激靈,下意識的躲在大師兄的身後,用眼睛掃了一下,他能夠看見鬼氣,卻看不出高階鬼的侵染,因此想讓這隻狐狸能擋一下,免得被吃的骨頭渣不剩。
弱雞的自我修養
“師兄,這宅子,好多陰氣。”許施“裝作”新奇但懼怕的模樣,死死攥著文斂的衣袖不放,頗有種擋罪的樣子。
文斂麵不改色,不帶任何心虛的扯謊:“後山有個墓地,有點陰氣,沒鬼。”最後兩個字故意的停頓,戲謔似的逗弄。
“……”
(……)
罕見的,一人一係統達成一致。
“大師兄,真的?”
拽著他衣袖的人忍不住湊上去躲的更厲害,恨不得把自己縮成球在他懷裏。
“當然。你不信?”文斂稍垂著眼瞧著眼前臉色不怎麼好的人,唇角的笑始終沒落下過,手上掩飾性的掐了個咒術,一下子將鬼氣打散點,免得他的小師弟真的被吞了,不好交代。
(宿主,滴滴滴,有一個新任務)
身上的道士服猛的緊了,許施整個人不受控製的輕顫,他能明顯感覺到身後黑霧的注視和強大的鬼意。
一點一點攀升至被操控。
眼睜睜的看著自己道了句要回房間後,不帶停頓的走了,隻剩下一個花瓶道士和一個極為強大的怨鬼黑霧。
(宿主需完成此次任務:不被吃掉)
耳邊的話清晰提醒著這次的危險程度,許施大腦緊繃的眩暈,而操控提線木偶的那根線始終沒有離開。
那黑霧肆意妄為的在他身上摩挲,不斷的冰涼侵入骨髓,逼的人恨不得大哭一場,許施不知道為什麼自己突然就能感受觸碰了,但還不如不能,這種看不見摸不著的東西卻能將他吞噬,實在是沒法接受。
黑霧無形的體內忽然跟張了嘴似的,一口咬在那青筋外露的脖子,疼的他眼眶溢出水來,唇瓣張開了一點,被冒著冷氣的東西堵著,滴滴清亮的液體也遺漏出。
讓人羞恥的厲害。
“嗚…”
能夠發聲的也隻有嗚嗚咽咽,熱切迅速被那冷氣侵染,隨後被壓製。
脖子痛的厲害,鮮血被抽離後輕飄飄的大腦漲漲著。
黑霧似乎格外滿意現狀,屈尊降貴的舔舔,然後咕咚一聲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