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25
    櫻木第一次聽說除了生日之外，還有一個節日可以收禮物的時候，感覺非常困惑。
    ＊＊＊
    “聖誕老人？他會送我禮物？”櫻木不相信地道，“他又不認識我。”
    “呃……他會給所有乖的小孩子送禮物的。”
    “那他為什麼之前不送我？我之前也很乖。”櫻木大言不慚地道。
    “……重點是，你要乖一點！不可以調皮！不然你就會變成壞孩子了！”
    “他怎麼知道誰是好孩子，誰是壞孩子？他是書上說的那種戀童癖嗎？他敢躲起來偷偷看我，我就一拳打死他！”
    “…………你到底想不想要禮物？”
    “想要啊，但是我本來就很乖，還要怎麼乖才算乖？聖誕老人好奇怪，他的標準是什麼？”
    “……總之，你不許再頂嘴了，壞孩子才會頂嘴！”
    “萬一我很乖很乖，但是他給我的禮物我不喜歡呢？可以像百貨商店一樣去退貨嗎？”
    “…………”
    “唔？你怎麼不說了？”
    “算了，你走吧……”
    “那我的禮物呢？”櫻木撇撇嘴，“他要是不給我，我就要寫信投訴他。正好最近學了寫信，沒想到真的派上用場了。我要告訴他的老板，他是壞聖誕老人，他以後不可以再做聖誕老人了，他隻能做麋鹿。”
    “……你怎麼知道聖誕老人有麋鹿？”
    櫻木歪了歪頭，用看智障的眼神看著對方。“你沒有看過童話故事書嗎？他還會坐著雪橇咧。”
    “…………你走吧。”
    櫻木聳聳肩，轉身離開了辦公室。
    ＊＊＊
    “花道，社科老師找你幹嗎？”
    “不知道啊，他說了一堆莫名其妙的話。”
    “噢，那算了，別理他了。”
    “我才沒空理他。走吧，該去上音樂課了。”
    “今天是不是要學新歌了？”
    “大概。反正一樣難聽。”
    “別這麼說嘛，萬一今天的還不錯呢？”
    “讓我唱龍珠主題曲多好。🎵抓住吧！DragonBall～世界之中、最為刺激的秘密～～～呀呀呀～～～🎵”
    “……花道，好像不是這麼唱的。”歌詞是對的，但是……調子幾乎是百分百原創……
    “胡說，就是這麼唱的。我看了至少50集了！”
    “……嗯……好吧。”
    “🎵尋找吧！DragonBall～世界之中、最為快樂的奇跡～～啦啦啦～～”
    ……好厲害。
    和剛才那次唱的都不一樣。
    花道，果真是一代譜曲大師……！
    ＊＊＊
    櫻木掰著為了過年買的開心果，一顆一顆地邊剝邊吃，很快就吃了一座小山的殼出來。
    “好好吃啊～”櫻木拍了拍手上的堅果皮，自言自語道：“我已經吃了很多了。不能再吃了。”
    水戶正在一旁做作業，聞言頭也不抬地道：“嗯。好像吃多了會上火。明天再吃吧。”
    “好～”櫻木往後一躺，挪進了暖桌底下，舒服地歎息道：“哇……好舒服。”
    “別窩太久，會頭暈的。”水戶一邊寫寫劃劃一邊道。
    櫻木吧唧了下，“突然覺得有點口渴了……洋平，我要喝水。”
    “桌子上不是有嗎？”水戶指了指桌中央的水壺。
    “我想喝汽水。”櫻木嘿嘿笑著道。
    “那你自己去倒。不能喝太多噢，會蛀牙。”
    “好耶！”櫻木一骨碌爬了起來，打開拉門後問道：“洋平要嗎？”
    “不用了。”水戶哆嗦了下，“快把門關上，好冷。”
    端著一杯橙子味汽水回來的櫻木哼著小調重新進入屋內，在暖桌的被褥底下伸直了腿坐著，一邊小口地喝著汽水，一邊晃動著腳丫子。
    安靜了沒一會兒，喝完汽水的櫻木又開始說話了。
    “洋平，你要吃開心果嗎？”
    “不用。”水戶正在和一道數學題搏鬥，現在沒心思吃東西。
    櫻木極力推銷著：“很好吃的噢！你做了這麼久作業，要補補腦了！”
    櫻木從竹籃裏紙袋中又抓出了一把開心果，一邊倒在桌上，一邊道：“你先做，我給你剝。”
    “嗯……謝謝花道。”其實水戶根本沒聽到櫻木在說什麼，隻聽到了”你先，我給你”，還以為櫻木再說他會安靜地呆著，好讓他認真做作業。
    接下來櫻木的確安靜了一會兒，因為他怕自己一張嘴就順手把剝好的堅果仁扔嘴裏了。
    啵哢啵哢的聲音響了片刻，櫻木數了數自己的戰果，得意地道：“完成啦！”這些綠綠黃黃的小堅果，看起來不怎麼樣，吃起來可香啦！比瓜子好吃多了！！
    “好～”水戶的演算結束了，從草稿紙抄到作業上後，開始寫答句。
    “一二三四……十五十六……一共二十一顆！”櫻木把果仁收到左手手心，走到水戶旁邊坐下，開始投喂大業。
    “張嘴，啊，好了，閉上吧。”櫻木看著水戶的下巴因為咀嚼動了起來，還能聽到牙齒碾碎堅果的聲音，與有榮焉地道：“是不是很好吃！是不是！”
    “嗯，很好吃。”水戶朝櫻木笑笑，剛想再說點，又被塞了兩顆。
    “兩顆一起吃更好吃！”
    “花道不吃嗎？”我嚼我嚼。
    “我吃了很多了，洋平吃吧。”
    “我們一起吃？我怕吃太多牙疼。”
    “嘖嘖，洋平你怎麼回事啊，小小開心果你都吃不動嗎？”櫻木拒絕了兩次，口水已經快滴到地上了。
    水戶翻到下一頁，朝櫻木張開嘴。
    “給。”
    水戶朝櫻木抬抬下巴，示意他也吃。
    櫻木裝作拗不過的樣子，往嘴裏塞了一顆，兩邊的嘴角翹得像輪彎月。
    好好吃！！！嘿嘿嘿嘿！！！
    於是一人一顆地，很快就吃到最後一顆。
    櫻木猶豫了下，把它掰成了兩半，自己吃了半顆，剩下放在手心給了水戶。
    水戶像前幾次一樣地含住，但是這次不是指尖而是手指，第一口沒吃到，他疑惑地”嗯？”了一聲，然後下意識地伸出舌頭卷起了小小的開心果。
    “……啊！”櫻木飛快地縮回手，瞪大了眼睛道：“洋平，我的手不能吃的。”
    這才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的水戶愣了一秒，慌張地道：“對不起花道……”
    “沒什麼啦，下次不可以了！”櫻木抽了張紙巾抹抹手心，這事就算過了。
    他又鑽到暖桌底下，這次換成了趴著的姿勢，下巴擱在了兩個交疊的手背上。
    “我要睡一會兒，洋平做完了跟我說……”
    水戶緊繃的肩膀這才慢慢放鬆，無聲地長舒一口氣。
    因為櫻木現在用後腦勺對著自己，所以水戶放心地用長時間以來一直努力隱藏著的渴望眼神注視著他。
    時間過得好慢……還有四個多月花道才會十歲。
    離他成年還有7年多，離花道成年還有8年多……
    這些時間裏，他們還有兩年國小、三年國中、三年高中……
    怎麼還有那麼久！！！
    他和花道現在認識了快五年了，已經是他現在生命的一半長度了。可是還有整整兩倍的時間……才到他可以告訴花道他的心意的時候。
    他可以忍到那時候嗎？
    好茫然……
    “洋平？”
    “……嗯，花道怎麼了？”
    “我跟你說噢……”
    “什麼？”
    “……唔……”
    “花道，你想說什麼？”水戶放下筆，有點不解地道。
    平時櫻木一向有話直說，怎麼突然開始吞吞吐吐了？
    “我……”櫻木捂住耳朵，支支吾吾地，一看就是有什麼大事要說。
    水戶幹脆起身，坐到櫻木麵前，耐心地等他組織好語言。
    櫻木又掙紮了好一會兒，小聲地道：“唔……你不能跟別人說！”
    “好，我保證。”
    櫻木深吸一口氣，也跟著坐了起來，和水戶麵對麵坐著，中間隔了大概20cm的距離。
    “我有喜歡的人了！”他閉著眼睛大喊道。
    “……………………………………？”
    水戶覺得自己的大腦宕機了。
    下一秒，他的心劇烈地跳動了起來。
    瘋狂地快速眨著雙眼，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張口結舌地說不出話來。
    櫻木睜開一隻眼睛偷看了一眼，然後又慢慢睜開了另一隻，滿麵紅光地道：“你不能說出去噢！我……我喜歡……”
    水戶用力地咽了咽口水，兩眼發直到快變成豎瞳了。
    “……隔壁班的淺野！”
    “……………………？”
    水戶整個人都好似被寒冰凍住，瞬間就像被施了時間暫停的魔法，別說眼神一動不動，連最本能的呼吸都暫時放棄了。
    櫻木不滿地噘嘴：“你怎麼不說話呀？”
    “…………誰？”水戶艱難地從齒縫間擠出一個字，呼吸不暢地問道。
    “她叫淺野由實，和高宮他們一個班！”櫻木瞬間興奮了起來，把自己知道的情報一股腦都說了出來。
    “每次我去高宮他們玩，她大部分也都在，”——廢話，因為他們同班，她還能去哪兒——“她和其他女生不一樣，看到我的時候不會害怕地低頭，偶爾還會對你笑”——我從來都是看著你的眼睛跟你說話、對著你笑，你感覺不到嗎——“上次運動會以後，她還送了我一罐飲料！”——什麼？在他一不注意的時候，花道就被這麼拐走了嗎？要多少罐飲料自己都會給他買的啊！——“我覺得……她好溫柔啊……”
    ——那我呢？
    櫻木捂著臉害羞地搖著頭：“你說，我要不要去找她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