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章七零年代知青(6)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308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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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過了幾日清閑的日子,天是越來越熱了,已經進入炎夏了,又要開始農忙了。
    這次是插秧,對他們這批新來的知青又是一次大挑戰,一群都是城裏來的青年男女,對農活是一知半解,何況是插秧這樣的事情。
    村民們輪流教授他們技巧,老知青還好經曆次數多了,有模有樣的,雖然還是會歪歪斜斜。新來的知青就慘了,秧苗不是漂著,就是沉下去。
    柳星鉞在田邊看了許久,挽起褲管,拿了田岸邊一捆秧苗,走進田裏,水差不多到小腿杜,一腳踩下去就陷進淤泥裏,滑滑膩膩的,像是踩在便便裏,那感覺一點也不好,甩了甩腦袋把亂七八糟的想法甩出去。
    柳星鉞從拿秧苗的手中分出一小份秧苗,彎下腰,學著其他人把秧苗插進土裏,剛一放手,秧苗就漂了起來,他不信邪,抬腳往前艱難地移動了一小步,又分了一小份秧苗,繼續往土裏插,這次放手後不漂了,秧苗它沉下去了。
    柳星鉞滿頭問號,手裏還拿著一半的秧苗,愣愣地看著腳邊或是漂著或是沉下的秧苗。
    肩膀被輕輕撞了下,柳星鉞回過神,見到不知道什麼時候跑到他身邊的李瀾朝著他揮了揮手裏的秧苗:“食指和中指鉗住秧苗的根部,掌心向著秧苗,食指和中指順著秧苗根部朝下插入泥土中。”說著,他就彎腰把手裏的秧苗插入泥土裏,秧苗直立在土中,“秧苗之間的距離大概在兩個拳頭之間,要保持秧苗直立,根部以上三分之一在泥中。你來試試。”
    柳星鉞撿起浮起來的秧苗,根據李瀾說的方法再次插下,他用了點巧勁,把秧苗插的深了點,這次秧苗沒有倒下或是浮起,雖然歪了點,好歹是成功了。第一次幹這樣的活兒,深淺把握不了,等他完成一排秧苗後,看著自己的秧苗東歪西歪,像是嬰兒學走路,而李瀾的那排,筆直筆直的,像軍人站軍姿。
    柳星鉞苦笑,果然理論和實踐是有著差距的。他錘了錘有些酸的腰,體會到了農民伯伯種田的不容易。
    李瀾朝著他豎起大拇指,誇讚道:“星鉞,厲害了。一學就會啊!”
    柳星鉞:“確定不是在損我?”
    李瀾輕咳了一聲:“知青裏……”掃了一眼其他人的,又改口,“新的知青裏,你是學得最快的,最好的一個了。”
    柳星鉞:“……”
    還不如不誇呢。
    “不好了,不好了,出事了!出人命了!”
    聞言,田裏的眾人紛紛放下手中的活兒,齊刷刷盯著跑來的人,像是按了暫停鍵,報信的人嚇了一大跳。
    來人氣喘噓噓,緩了足足一分鍾後,才平複了情緒,豆大的汗珠順著臉頰滾落,他用手胡亂抹了抹汗水,顛三倒四地說了一通,完了手還指向山林。
    眾人一臉懵,柳星鉞把他的水遞給那人,那人咕嚕喝了一大口,緩解了喉嚨的幹澀:“山裏……死人了……”他的臉色依舊蒼白,像是受到了什麼驚嚇,雙腿抖得厲害,說話依舊語無倫次。
    不過,這次大家總算是聽明白了,山裏有人受傷了,是死還是活就不知道了。
    村長趕忙組織人往山裏去,來報信的人死活不敢再去,村長也不勉強他,讓他描述了看到事故發生的地方。
    其他人則繼續幹插秧的活,不過,因著出了大事情,大夥兒的注意力都不集中了,三三兩兩的討論著。
    大約過了一個小時,村長就回來了,後麵跟著的村民抬著兩個人。
    柳星鉞伸長了脖子,抬著的人渾身是血,衣服破爛,看不清麵容。
    李瀾低聲在他耳邊說:“應該是王傑和陳慶。”
    柳星鉞滿臉疑惑,一副你怎麼知道的?
    “農忙的時候,村長是不允許村裏人請假的,除非是特殊情況。”李瀾想了想又說,“知青就那麼幾人,剛才我就發現少了他們,以為是去哪躲懶了。”
    柳星鉞:“……”警察都沒你厲害。
    “瀾小子,要麻煩你開拖拉機送他們去醫院了。”村裏的拖拉機是不能私用的,若不是兩人傷勢嚴重,村長怕真出了人命對村子不好,不會開先例。
    有村民好奇,湊上來:“這倆是誰?看著是年輕人。”
    村長像是趕蒼蠅似的,把湊上來看熱鬧的人趕走,不耐煩道:“走走走,有啥子好看的,血糊了一臉,誰知道是誰。”
    李瀾的動作很快,拖拉機停在他們麵前,幾人抬著傷患上了拖拉機,村長和之前報信的村民也一同上了車。萬一救不回來,他們還需要去警察局做登記。
    縣醫院。
    兩人被送進手術室,村長他們在手術室外等待。李瀾從村長口中了解到了更多,村長找到兩人的時候,他們躺在山坡底下,已經失去了意識。而且兩人的臉都血肉模糊,完全判斷不出是誰,但露在外麵的皮膚比較白嫩,多半是知青,當然也可能是城裏人。那片山林是幾個村子共有的,經常會有人進出山林。
    李瀾問:“今兒,地裏沒看到王傑知青和陳慶知青。”
    村長:“他們去城裏了,昨兒找我開的證明,好像是要去見家裏人。”
    那就不可能是他倆了,李瀾沉思。
    ……
    醫生從手術室出來,問道:“誰是病人家屬?”
    幾人圍過去,村長作為代表回道:“我們是送他們來的,不是家屬。醫生,他們情況怎麼樣?”可千萬別出事。
    可惜,老天爺沒有聽到村長的祈禱,醫生懷著沉重的心情說:“我們已經盡力了,人送來時傷勢太過嚴重了,手術過程中就沒了呼吸。”
    村長心裏咯噔了一下,顫抖著聲音:“兩個人都……”
    醫生知道他們誤會了,忙說:“另外一個手術成功了,不過傷勢嚴重,需要在重症病房觀察24小時,24小時內醒來就問題不大,醒不過……所以,你們盡快聯係他們家屬。”
    這時,護士推著病人出來,李瀾看了一眼,臉被包嚴實了,就眼睛,鼻子,嘴巴露在外麵,這怎麼認得出來?
    另外一個也推出來了,不過是蓋著白布出來的。
    “好好好,我們盡快聯係他的家人。”
    ……
    警察局
    村長原原本本把事情說了一遍,重點就兩個,一個是出事的兩人受傷不是他們所為,二是希望警察盡快找到那兩人的家人,他們送人去醫院已經仁至義盡了。
    “事情如何我們會去調查的。”負責接待他們的警察麵無表情道,他們不可能聽信片麵之詞,“沒什麼補充的話,就在這裏簽字,之後還需要你們協助警方調查,在案件水落石出前不要離開縣城。他們的家人警方會去聯係。”
    “好好好,我們懂。”
    林州進來就看到警局裏擠了七八個人,看打扮是在幹活的農民,估計又出現什麼糾紛了,也用不上他,並沒有太在意,自顧去倒了杯水,像他們這樣的小鎮子一年也接到幾個大案子,基本是小偷小摸,鄰裏糾紛的案子居多,不過,他還是順口問了一句:“什麼情況?”
    “林隊,那是李家村的村長,是來報案……啊不是,是來死亡登記,也不是……”雜七雜八聽了一耳朵的小警員說不清楚,低垂著腦袋,“陳哥負責接待的,他清楚事情經過。”
    林州拍了小警員腦袋一下:“你呀你?!”
    ……
    “哎?林隊回來了。”
    “小陳,他們什麼情況?聚眾打架?”有兩人身上有血跡,故此一問。
    陳飛把剛才的口供遞給林州,說道:“李家村村民在山裏發現了兩個昏迷的傷患,傷勢嚴重,他們怕出事就送去醫院了,結果是一死一傷。”
    “死者是誰?”林州快速翻看了口供,也沒發現兩人的姓名。
    “這就是李慶國,就是李家村村長報警的原因。兩人臉部傷的嚴重,堪稱毀容,沒法確認身份。不知道他們是誰,無法聯係他們的親人。沒死的那個還在昏迷中,隻能等醒來才能確認身份了。”
    “小陳,你帶人去醫院守著,等人醒來就錄下口供。小黃,你帶人去李家村一趟,去山林勘查找找線索。”林州合上本子,朝著剛才那個聽事情隻聽一半的迷糊小警員招了招手,“小梁你跟著小黃一起去李家村,走訪一下,看有沒有人口失蹤。”
    “是,隊長。”
    ……
    出了警局,大家情緒都很低,尤其是村長,他拉長了臉,一聲不吭,想想也是,好心送人去醫院還惹了一身騷,死了人不管是意外還是別的原因,對他們李家村來說都不是好事情,也不怪村長臉色難看了。
    李瀾安慰了幾句,對村長說:“叔,回去後先問問村裏有沒有人失蹤,還有就是發現他們的那個地方也不要讓人去了。現在不確定是意外,還是人為,案發現場破壞嚴重的話,怕牽扯不清。”
    村長點點頭:“還是你腦子轉的快,最近都比較忙,估計是沒人去山裏,回去後我會再叮囑他們的。”像是又想到了什麼,他繼續說,“瀾小子你懂得多,留在縣裏打聽打聽。”
    “好,叔放心,你們路上小心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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