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縈空之距 第三十章 仇恨煙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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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在冥涯和憶潸離開縈空前,憶潸在大樹下大石上撿到的便是此葉,她知此葉對冥涯和縈兒的故事來說必定具有重要的意義,她便拿起此葉,而那時,她便聽見冥涯說要回去,憶潸就先將葉片放在了袖中,和冥涯一起飛離了縈空。到了冥冰橋後,憶潸見冥涯若有所思,直直地往前走,憶潸便靜靜地走在冥涯後麵。忽一陣風起,憶潸用袖子擋了一會兒,風停後憶潸發現,葉兒已不在,定是放在袖口的葉兒隨風飄了出來。憶潸擔心葉兒已吹落橋下,但她還是抱著一絲希望,蹲了下來在冥冰橋上尋找,冥冰橋四周氣體包圍,很難看清橋麵,憶潸隻能用手去感知橋上是否有一片葉兒。幸而,摸索了一段時間,竟真的找到了此葉。憶潸開心地起來,卻發現冥涯已不見身影,想是已走到很前麵去了,於是,憶潸便匆匆向前走去,誰知竟發生了後來的事。
此刻,縈樹下,冥涯緊緊握著葉兒,深深地看著“縈之思”,越發悲傷。
忽然冥涯看著憶潸:“沒想到,我到死還是不能理解這一切。憶潸,若有一天見到你師父紫辰老人,定要幫我問個明白!”
憶潸點點頭。
忽一陣清風吹來,憶潸抬起頭,隻見紫辰老人已立在身旁。
“師父!”憶潸欣喜地叫道,希望還來得及救冥涯。
“潸兒,你先讓開,讓我看看他的傷勢。”紫辰對潸兒說道。
潸兒便站了起來。
“不必了,謝謝。”冥涯開口說道,“我隻求您告訴我縈兒的事。”
“傷好了才有命去知曉之前的事和完成以後的事。”紫辰老人說完便坐了下來,又說道,“為師替冥涯療傷之間,你們要保持安靜,切勿發出聲響。”
他的徒兒們點點頭,靜靜地站在一旁。
紫辰長袖一揮,手已放在冥涯背上,緩緩輸入灼曇之氣。由於冥涯是被籬落的蕭幻冰所傷,因此需要驅散冥涯體內的蕭幻冰氣。
半個時辰後,隻見冥涯的臉色漸漸好轉,呼吸也漸漸平穩。
憶潸心中便漸覺輕鬆。
大家也隻是靜靜地看著這一切。
一個時辰過後,紫辰老人收回真氣,便站了起來。
“師父,冥涯……”憶潸問道。
“他已無性命之憂。”紫辰說道,“隻是,他受傷太重,法術盡失。”
憶潸沒有說話,或許她覺得法術此刻對冥涯來說已不再重要。
冥涯果然已全然不在乎,他隻是急於知道縈兒的一切:“師父,請您告訴我一切吧。”
眾人驚歎:“師父?”
冥涯竟然叫紫辰老人師父,眾人皆驚訝。
“縈兒是我很早的時候收的徒兒,那時你們都還沒來世外,她也是當時我惟一的徒兒。冥涯曾和縈兒在一起很長一段時間,那時冥涯也跟著縈兒叫我師父。”紫辰對眾人說道。
眾人皆不知師父竟有縈兒這樣一個徒兒,都暗暗感歎。
紫辰老人繼續講道:“縈兒自小身體就很弱,曾患有重病,經我的一位好友的醫治,她的病情漸漸好轉,我那位老友曾說過,若是縈兒靜心地待在世外,安心養病,不為外界所擾,那麼她便可安然度過此生。但是,世事總是不可預料,縈兒遇見了冥涯,兩人相愛了,當他們兩人一起來看我時,我擔心縈兒和冥涯在一起後麵對外界的一切紛繁,會影響她的身體,但是看著縈兒很開心,我便不忍心阻止。”
紫辰老人看著冥涯,繼續說道:“但是,一年後,縈兒回到世外,身體狀況卻越來越差,我本以為她離開世外,生活上或許會有變化,但病情不至於惡化至此。”
冥涯聽至此,竟十分驚奇:“縈兒和我在一起,我並沒有發現這些狀況。”
紫辰搖頭歎道:“你當然不知,因為縈兒定是刻意隱瞞著你,她回世外後,起初一段時間是十分開心的,她還告訴我說你要和她隱居了,並且你已經去忙著處理江湖恩怨了,她隻要在世外等著,等你回來就一起隱居。但是沒有想到,慢慢地她的病情開始惡化,我一問得知,她與你在江湖中的一年經曆,雖然有十分開心的時候,但也有很多艱難險阻,或許就是經曆了太多,才引發了她之前的病,但她又不想失去和你在一起的任何一刻,於是一直沒有說。其實她一直希望和你一起隱居,但是她怕你不願意,就一直沒有提,但是當一年後,你終於提出了隱居,這或許是她等了一年的話,便很開心地在世外等你處理完江湖恩怨。”
冥涯此刻臉上已出現了後悔之意,後悔他當初怎麼不早點提出和縈兒隱居。又想到那一年中,和縈兒遊曆山川,經曆險阻,幾乎沒有好好休息過。“縈兒後來病情惡化,難道是和我在一起奔波的一年中積累,最終導致的嗎?”冥涯在一旁似乎低語地問道。
“唉!”紫辰老人歎道:“縈兒病情惡化,竟一發不可收拾,我請我那好友名醫來看,他竟說縈兒時日不長了,縈兒自己也不敢相信,或許剛回世外之時,她還沉浸在和你隱居的歡樂之中,但在等待的過程中,隱藏著的病魔也漸漸地出現了。”
冥涯低下了頭:“是我,要不是我擾亂了她平靜的生活,或許,她的病……”
紫辰來人看著在一旁似乎已經僵硬的冥涯,說道:“當時,縈兒隻剩下痛苦,而她痛苦的不是自己將離開人世,而是怕你知道真相,怕你把一切都歸責於你自己,怕你一直背負著她死去的負擔。”
冥涯的手緊緊地握了起來。難道一切,都是……
紫辰看著冥涯,也知道冥涯已經猜到了後來發生的事。但他還是繼續說著:“縈兒在掙紮了幾天後,終於決定,與其讓你痛苦地活著,不如讓你因恨她而將她遺忘。於是,在你處理完江湖恩怨,身受重傷見到她時,她狠心地說她愛上了別人,要離你而去。並在你痛苦地拉著她的手讓她留下的時候,將手一揮,讓在懸崖邊的你摔下懸崖。”
曼汐等人在一旁驚訝,摔下懸崖那不就沒命了嗎?
紫辰老人看著依舊沉默著的冥涯:“當然,縈兒之前已經求我在你摔下懸崖的時候,讓我用法術控製你墜落的速度,我用法術減緩了你下降的速度,把你放在了懸崖半腰的冥樹旁,你在墜落空中的時候已經昏迷,所以並不知道。”
“縈兒這樣做,真的對嗎?”曼汐在一旁輕聲說道。
“或許,當時縈兒不能讓冥涯在失去她後再背負自責的痛苦,她希望冥涯會將這段記憶抹去。但是,若是她知道冥涯會變成這樣,或許會後悔當初的決定吧,或許,有時候,當仇恨無法消除留下的便是深刻的記憶。所以我們不能被仇恨衝昏了頭腦,讓仇恨煙消雲散不失為一種好方法。”藍晨似乎在回答曼汐,似乎又是自己在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