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十年之約  第二十二章 雨中身影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36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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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片他再熟悉不過的林,那個他深深牽掛著的飄然的身影。
    孤釋奔入林中,落英林依舊,而那身影卻不在。
    葉兒飄來,孤釋下意識地接住,他能感覺到這片葉曾與潸兒在一起,因為那葉帶著潸兒的氣息。
    那葉便是潸兒方才在林中時接到的落葉,在她傷心離開時,那葉便隨風飄去。
    孤釋看著這片凋零的葉,他能看出葉兒的憂傷,那是潸兒的憂傷。
    孤釋想到葉兒飄來的方向,潸兒,潸兒一定在那裏……
    藍影立刻朝那個方向尋去……
    雨中,視線越來越模糊,是雨簾擋住了視線,還是傷痛讓自己看不清方向?憶潸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在哪裏。
    去哪裏?我應該去哪裏,師父,潸兒累了……
    潸兒自從上次受傷,身體一直沒有恢複,大雨中傷心的她不知道何去何從。
    前方,一個身影,那身影似乎很熟悉,那種說不出的感覺,是誰,誰在那兒?
    透過雨簾,那身影離自己越來越近,越來越清晰,他,是……
    潸兒再也支撐不住,倒了下去。
    看著那孤寂的人倒在雨中,那身影冰冷地站著……
    當孤釋來到世外的邊境處,仍不見潸兒的蹤影。過了此地便出了世外了,潸兒,你在哪兒?
    天漸漸變黑又漸漸變亮。
    翌日清晨已到來。
    孤釋失落於林中。
    “大師兄,你回來了?”林外傳來曼汐的聲音。
    曼汐急急走進林中:“有看見潸兒嗎,今早發現潸兒竟不在房裏!”
    “果然,昨晚在林中的是潸兒。”其實孤釋早就確定昨晚林中的是潸兒,因為他感覺得到那靜靜的身影離去那一刻的心痛,他這樣說隻不過是加深對自己的自責而已。
    “什麼,潸兒昨晚在林中?昨天那麼大的雨?那她現在人呢?”
    “潸兒,不見了……”孤釋無力的說道。
    “不見了,怎麼會不見?”曼汐問道。
    “我想,潸兒是誤會我和亦逸了……”
    曼汐一聽到亦逸就生氣道:“你現在才發現,潸自從受了這麼重的傷,你什麼時候好好地陪過他,整天陪那個什麼亦逸的煉法術,你把她置於何處?”
    曼汐一生氣,話就止不住:“你知道嗎,有好幾次,潸都想去林中看葉兒,但傷還未好,我原想叫你陪她去,但你每次和那亦逸一起進來,沒說幾句就去陪她練法術了,我好幾次想跟你說,都被潸阻止了。她的傷也一直沒好轉,她還不讓我跟你說,怕打擾到你們練法術。你……”
    孤釋聽著曼汐的話,隻知道自己的心快停止跳動了,想到昨晚潸兒看到自己與亦逸的那一幕,一定傷心極了,她帶著傷,去了哪兒?
    “曼汐,快幫我找潸兒!”留下這麼一句,孤釋便飛了出去。潸兒會去哪,曾有一次他在暗隕山找到潸兒。現在呢?暗隕山,灼曇鏡,還是幽隕山?無論哪裏,潸兒都有危險。他不能再停留,要快點找到潸兒!”
    曼汐還沒來得及反應,孤釋便以消失在眼前。
    “嗬嗬,你知道憶潸為什麼不見嗎?”亦逸笑著從後麵走來。
    “亦逸?”曼汐驚訝道。
    “因為……昨晚我和大師兄抱在一起,很不巧,憶潸正好在林中看到了。”亦逸不快不慢地說道。
    “什麼?你,又是你設計的是不是?”曼汐憤怒道,“潸受傷後,你就想盡一切辦法纏住大師兄,最後還上演了這麼一出戲!太過分了!”說完,曼汐便一掌打去,沒想到亦逸閃過。
    “你別忘了,在大師兄的指導下,我已練成玄訣,你是打不過我的。哈哈哈!”說著亦逸走過曼汐。
    暗隕山?
    灼曇仙境?
    幽隕山?
    冰境?
    沒有潸兒的身影,潸兒……
    朦朧中,潸兒慢慢睜開眼睛……一個安靜的不尋常的地方?
    窗口,那個曾在雨中的身影?
    ——白色的身影?
    白色的身影漸漸清晰……
    是嗎?是籬落師兄?
    憶潸的聲音觸動了白影的內心,然而他依舊不動聲色。
    終於,留下一句“你好好休息吧!”,白影離開房間。
    昨晚雨中的畫麵,憶潸刻意不去想起,因為她以為不去觸及,那傷痛就不會出現。然而她錯了,因為那些記憶不需要想起,更不會忘記,它時刻存在著。
    但是,憶潸忽覺有一股異樣的寒氣。這是什麼地方,剛才一定是籬落師兄,消失好久的他怎麼會在這裏出現。
    許多疑問盤旋在心頭,憶潸勉強自己起來,尋找剛才那白色的身影。
    走出房間,憶潸覺得四周都纏繞著陰暗的氣息,周圍行走的人都身著黑裝,總覺得這種氣息好熟悉,似曾相識。
    對了,上次縈冥的人來攻,就是這種氣息,難道這裏是縈冥?
    行走在這裏,所有人似乎都沒有見到憶潸一般,各自做著各自的事,這讓憶潸更覺奇怪。
    於是,她隻想盡快找到那白色的身影,那熟悉的,消失很久的,白色的身影,問清怎麼一回事。
    走著走著,憶潸忽覺身邊的景物越來越熟悉,直到,來到一片林和一片湖,這情景竟然和世外十分相似,唯有不同的是這裏的色彩沒有世外明亮,它是暗色的。
    湖邊,那白色的身影飄然立著。
    看著那白色的身影,憶潸的記憶回到了她剛到世外桃源時。那時的她,每天在世外的落英林裏,和葉兒作伴,同時修煉葉訣,叢林中望去,那白色的身影總是在止然湖邊冷冷地立著。憶潸想起了籬落當時為她鋪冰的情景,然後冰融葉瑩的那一刻,她感動了。
    為什麼這裏會有一個那麼相似的情景,這裏到底是什麼地方?
    憶潸輕輕走近白影。
    “你來這裏幹什麼?不是應該好好休息的嗎?”依舊背對著憶潸,白色的身影沒有絲毫動搖。
    “籬落師兄。”憶潸確定眼前這個人是籬落,“為什麼……”
    憶潸還沒說完,白影立刻打斷了她的話:“是我把你帶到這裏來的,因為我在這裏生活。”
    “你在這裏生活?你不回世外了嗎?”憶潸驚奇地問道。
    “那你為什麼要離開那裏,我遇到昏倒在地的你的時候,你不正在往離開世外的方向走嗎?”白影反問道。
    “我……”昨晚的畫麵又清晰地展現在憶潸腦海裏,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應該離開那裏。
    許久……
    “籬落師兄,這裏是哪裏?”憶潸忽然想到。
    “這裏是縈冥。”
    “果然是縈冥,為什麼你會在這裏?你知道嗎,在你離開的這段時間,世外遭到了縈冥的攻擊,他們想破壞世外,他們是……”憶潸的心情越來越不平靜。
    “是嗎?”白影回想起當初他來到縈冥的情景。當時他因為急於煉蕭幻冰而受了重傷,卻在落英林發現蕭幻冰後憤怒離開,當他看見自己拚命煉成的簫幻冰竟然出現在憶潸和孤釋之間,他的內心充滿了仇恨。他不會原諒他們,他要複仇。他當時拿走簫幻冰,不知道去哪裏,他隻有一個念頭,就是他不會原諒他們。他在一個偏僻的地方用簫幻冰替自己療傷。一段時間後,他的傷已好大半。當他出來的時候,卻見到已大群黑衣人正在逃跑,他隨手抓了一個進了樹叢,問黑衣人所發生的事。那黑衣人把攻打世外的事情原本地說了一遍。當黑衣人說園裏人都十分厲害,受傷的都是縈冥的人的時候,籬落鬆了一口氣。也許連他自己也不明白,他以為他隻有恨,然而,園裏依然有他牽掛的人。
    縈冥的人受了傷,混亂地逃跑。縈冥的主人也在人群中,他受的傷或許比他的手下更重,此刻在逃跑人群中的他與其他人一樣落魄,並無主人之樣,此時也沒人再去理會他們的主人。
    籬落知道事情原委後,就一路跟著這群縈冥的人,來到了縈冥。
    回到縈冥的一群人,都紛紛倒在了地上,原縈冥的主人也倒在人群中,他很想走到前麵去,像平時一樣,顯示他主人的風範,但他卻無力站起來。
    “大家聽我說。”忽然有聲音從後麵傳來,是那個半路被籬落詢問的那個黑衣人,他邊說邊上前,“我們此次敗的這麼慘,都是原主人領導無方,我們落到這個地步,我想大家也不會再追隨原主人了吧。我建議此時我們推舉新的主人來領導我們,讓我們變得強大。”
    “暗隱,你這小人,你想造反嗎?”縈冥主人在人群中喊道。
    “你看看你這樣子,還有力量來領導我們嗎,再說平時你陰險狠毒,對手下也毫不留情,大家早就不服你了,隻不過還沒有力量反抗,現在你已無力再控製我們了。”暗隱說道。
    “暗隱,你為何沒有受傷?”其中一個黑衣人問道。
    “我本來受傷了,是有位法術高強的人給我療傷,我才恢複得如此之快。如今我要推薦這位高人做我們縈冥的主人。”暗隱剛說完,一陣寒氣逼來。
    寒氣過後,一個白色的身影就出現在暗隱旁邊:“暗隱,你不用多說。”然後,這白色的身影——籬落朝向一群倒在地上的縈冥的人:“這縈冥的主人我是當定了,想留在這裏的人就留下,不想留在此地的就立刻消失。不過,縈冥原來的主人必須消失。”
    此番話後,那群縈冥的人紛紛說道:“我們願意跟隨新主人……”
    呼喊聲中,一個身影悄然離去,那籬落已經發現那縈冥原主人逃離了,他並不放在心上,他知道他已經成了縈冥的新主,他和那世外桃源的人成為了敵人……
    籬落正回想著,聽到那再熟悉不過的聲音。
    “你為什麼可以這麼平靜,世外是我們共同的家園啊!”
    “哼,對我而言,那裏有的隻是痛苦的回憶。”籬落絕然地答道。
    “籬落師兄,你發生了什麼事,你是不是對我們有什麼誤會?”憶潸輕輕問道。
    籬落終於回過頭,看著眼前的憶潸,回想起當初和孤釋決鬥前發生的事,看著眼前的小師妹,依舊單純善良,他根本無法把做那件事的人和眼前的憶潸聯係起來,難道真的有誤會嗎,籬落低下頭深思著。
    “籬落師兄,你怎麼了?”憶潸關心地問道。
    “當初我和大師兄決鬥前,我在灼曇仙境修煉,當時你……”籬落平靜地說著,他內心還是期盼著小師妹能給他當時看到不同的答案。
    憶潸很想聽清楚籬落在說什麼,但她覺得眼前的情景越來越模糊,他看見籬落在說話,但她卻聽不到他在說什麼,她想使勁聽,但傷勢太重的她慢慢倒了下去。
    話說到一半的籬落見憶潸倒下去,連忙扶住她,看著懷裏的小師妹,他應該恨她,還是應該愛她?
    真相,往往來得那麼不容易,它常常在到達終點前的那一刻,隨風飄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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