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智湛忍不住又自言自語的嘀咕道：世上萬物皆是虛妄，唯有六道輪回才真實存在。六道輪回是古印度婆羅門教的世界觀，認為生命會生生不息，在六種不同的生命形式間互相轉換輪回。人類死後肉體回歸大地，僅剩天意、地識和命合這三種物質永生於世。乖乖隆嘚咚，豬油炒大蔥！按雙兒所說，天意、地識和命合這三種物質生成六界生靈的過程過於複雜，甚至，有很多天意、地識和命合在很長一段時間內不能生成六界生靈。
    雙兒所說的“六界生靈”，並非道家的神、仙、人、妖、魔、冥六界，也不是生物分類的六界。也許是雙兒為了能讓戰智湛更好地理解，自己杜撰出來的。雙兒所說的六界生靈應該包括：智慧生靈藍星人、有足動物、無足動物，以及飛禽、水中生物和細菌。
    據雙兒講：六界生靈有情產生的“四生”，無論是胎生，還是卵生、濕生、化生，剛剛出生時都沒有意識。但是，這些生靈的大腦或體內開始分泌β-ε酸，用來吸引與本身相符的天意、地識和命合聚合物。β-ε酸中ε含量越高，就有可能吸引到質量更高的天意、地識和命合聚合物，成為六界生靈中最高層次的生靈，也就是智慧生靈藍星人。ε含量越高，藍星人的天賦越高。反之，隻能成為低層次的生靈，甚至成為藍星人肉眼看不到的細菌類。
    雙兒常在戰智湛的睡夢中和他相聚。按雙兒所說，先人的科技已經發達到讓藍星人無法想象的程度。但是，還是解決不了在藍星人清醒時控製藍星人的思維，隻能做到在藍星人的睡夢中有限的影響藍星人的思維。由此可見藍星人大腦構造的完美，以及複雜程度。
    至於蘇瑾為什麼對戰智湛這麼違背常倫的倒追，也許是給雙兒輸入數據的先人工程師忘記了，也許是先人的科技還沒有搞清楚變化繁複的藍星人情感是怎麼變化的，雙兒也說不清楚蘇瑾到底為了什麼。也就是說，隻有掌握了人類情感的變化規律，才能造出更擬人的機器人。這也許是上古媧皇給想研究人類大腦的人們設置的一條難以逾越的障礙。
    跳出三界，才知五行。很多看著晦澀難懂的物理法則，國人老祖宗早就從佛道和其他角度做出了解讀。關於世界和物質的本質，《金剛般若波羅蜜經》有雲：凡所有相，皆是虛妄，若見諸相非相，即見如來。
    這也是戰智湛最喜歡的一句佛經。關於物質與物質之間的關係，緣起性空，世界上沒有無緣無故的物質和完全獨立的存在，一定是奔著某種機緣來的，一定會跟其他物質發生某種人們知道或者不知道的關聯。關於意識和物質的關係，心外無物，表麵看來或者在別人那裏再有用再有價值的物質，如果不被自己的心所感知，也可一文不值。
    如果按雙兒所說，“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隻是人們一個美好的願望。可戰智湛寧願相信這個不靠譜的“願望”，也不能在他和錢梅瑛的關係上接受雙兒是“偶然”的觀點。他相信，錢梅瑛和他是經曆了上千年無數個輪回，經曆了無窮無盡的磨難，才在今生今世有幸結為夫妻。戰智湛堅信，來生來世他和錢梅瑛也會結為夫妻。就像錢梅瑛曾經忘情泣述的那樣：“駱駝”！“駱駝”！忘川之畔，與君長相憩。爛泥之中，與君發相纏。寸心無可表，唯有魂一縷。燃起靈犀一爐，枯骨生出曼陀羅。“駱駝”！“駱駝”！我泥中有你，你泥中有我。來生來世，再為夫妻！
    蘇瑾所奏的一曲小提琴曲《梁祝》讓戰智湛大為傷心，再加上他昨晚一夜沒有休息好，不知不覺間靠在皮轉椅上睡著了。戰智湛也不知道睡了多久，睡夢中忽然聽到輕輕的敲門聲。
    戰智湛趕緊坐直了身子，說道：“進來！”
    房門開處，進來的原來是政委王璐怡。戰智湛慌忙走上前去，連說：“這扯不扯！”
    王璐怡握住戰智湛的手說道：“戰主任客氣了！三木已經把你們昨天晚上的事向我彙報了！嗬嗬……見義勇為那可是咱們當兵的人的本分，戰主任昨天晚上沒有休息好，沒有什麼好內疚的！戰主任要是在客氣，就是在罵我這個當政委的沒有對戰主任和三木的見義勇為行為及時提出嘉獎了！哈哈……”
    戰智湛在大笑聲中，拉著王璐怡的手坐在了沙發上，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政委，省國安廳楓蓉廳長的寶貝姑娘來站裏鬧得雞飛狗跳的事你都知道了吧？唉……沒想到老子革命半輩子了，卻要晚節不保！他娘的！一個老模喀什眼的糟老頭子居然鬧出這種桃色新聞來！”
    王璐怡沒有正麵回答，他就像一個大哥哥，雙眼充滿慈愛的對戰智湛說道：“戰主任，我很遺憾的沒有見過弟妹錢梅瑛同誌。可我知道，弟妹猝然之間離你和孩子而去，你是不能接受的。唉……天上的一顆星星墜了，地上的一株青草悲痛欲絕。逝者長已矣，生者如斯夫。”
    王璐怡的話讓戰智湛的眼睛又濕潤了。他早就聽說過，王璐怡被譽為駐軍“第一筆杆子”。戰智湛常常自詡唐詩三百首，他就算沒全背下來，也能背下來二百五六十首。可是，在王璐怡麵前，他卻從來不敢賣弄。關於技不如人這一點，戰智湛還是有自知之明的。既然不如人，就別自曝其短。戰智湛強笑道：“謝謝政委關心！心靈創傷的最好醫生是時間！”
    王璐怡見戰智湛沒接他的話茬，就隻能直奔主題：“戰主任，是這樣的！剛才楓蓉廳長給我來電話，說起了她女兒蘇瑾來站裏的事情。說蘇瑾回到家裏後，大哭大鬧，哭得神悲鬼泣。楓蓉廳長給女兒掛電話，詢問出了什麼事，可蘇瑾就是一個勁兒的哭，什麼也不說。戰主任，你能不能跟為兄的說一句實話，你對蘇瑾到底有沒有意思？我可以去和楓蓉廳長夫婦談。”
    王璐怡的話讓戰智湛大吃一驚，急忙說道：“政委，俺不敢有這種想法！一來俺和蘇瑾年齡相差懸殊，還是俺朋友的女兒；二來錢梅瑛屍骨未寒，俺的心裏隻能裝著亡妻；三來近期敵情十分複雜，俺真的沒有心思考慮個人問題……”
    就在這時，江三木出現在戰智湛辦公室的門前，說道：“二位首長，午飯時間到了！”
    戰智湛看了一眼江三木，“哈哈”一笑說道：“政委，午飯時間到了，咱們邊吃邊嘮？”
    王璐怡也爽朗的一笑，說道：“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得慌！哈哈……開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