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八章殺妻之仇不共戴天(上)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20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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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陣刺痛讓戰智湛恢複了意識。他掙紮著坐起身,在尹慶國和張繼成攙扶下,下意識的向衛生間挪動雙腿。戰智湛猛的推開門,嚇得一個來不及方便完的人,慌忙逃之夭夭。戰智湛死咬著嘴唇,否則他一定會撕心裂肺的叫喊。他極力控製著運動神經,否則手腳會亂踢亂打。掏心挖肺般的悲傷,難以抑製的怒火交織在一起猛烈攻擊著他的大腦。戰智湛打開水龍頭衝刷著即將失去理智的腦袋,冰涼的水和淚水混合在一起,順著臉頰流到他的脖子裏。戰智湛絲毫沒有理會,也沒有察覺兩個部下給他擦著分不清的水還是淚水。許久,當戰智湛感到牙根和手心都在隱隱作痛的時候,那股想拔槍殺人的衝動才稍稍平息下來。
    戰智湛本來堅持在東華苑為錢梅瑛守靈,可是大家堅決不同意。說家裏已經布置了靈堂,在哪兒都一樣。戰智湛回到家裏,也是為了不使婷婷感覺到孤單。
    回到家時,已經是午夜十二點多了。戰智湛一進門,就聞到一股撲鼻的“特供”酒香。
    “戰主任,您回來了!”是陽驪涄從戰智湛的臥室裏跑出來,眼睛哭得紅紅的還在腫著。
    “你怎麼在俺家裏?”戰智湛詫異的上下打量著陽驪涄。
    “是尹副主任安排我來陪婷婷……”陽驪涄順著戰智湛異樣的目光看了看自己,隨即慌忙說道:“婷婷悲傷過度,用過安眠藥睡下了。我去換衣服……”
    “嗯……”戰智湛苦笑著搖了搖頭,轉身打量著同誌們為錢梅瑛布置的靈堂,覺得還是比較符合他的心意。鮮花簇擁下身著武警少校製服的錢梅瑛甜甜地對著戰智湛笑著。
    “”毛頭”,咱們相知相伴十六年,你除了替俺擔驚受怕,沒有得到什麼,俺欠你的太多了!唉……不求天長地久,隻求曾經擁有;不想朝夕相處,隻想心存彼此。”戰智湛點了一炷香恭恭敬敬的插在錢梅瑛遺像前的香爐裏,透過淚水模糊的眼睛久久的凝望著微笑的錢梅瑛。
    劇痛之餘,戰智湛情不自禁的輕吟起唐朝元稹的悼亡詩:昔日戲言身後事,今朝都到眼前來。衣裳已施行看盡,針線猶存未忍開。尚想舊情憐婢仆,也曾因夢送錢財。誠知此恨人人有,貧賤夫妻百事哀。
    “戰主任,剛才我以為你不會回來,就洗了個澡。我該回去了!”陽驪涄換上了一件潔白的連衣裙,怯生生地站在戰智湛的麵前,很像一個清純的中學生。
    “噢……太晚了,你一個人回去俺也不放心,你就住俺的臥室吧。”生怕陽驪涄產生誤會,戰智湛急忙又加了一句:“俺在這裏陪你嫂子!”
    陽驪涄不置可否的說道:“嗯……卜……卜教授來看嫂子,一個人對著嫂子的遺照自斟自飲,又哭又笑的。他……他在餐廳睡著了。”
    戰智湛“嗯”了一聲,仍然失神的癡望著錢梅瑛的遺照,心中暗暗的悲叫道:“”毛頭”呀”毛頭”,多少紅顏悴,多少相思碎,唯留血染墨香哭亂塚。”毛頭”呀,你曾說過:忘川之畔,與為夫長相憩。爛泥之中,與為夫發相纏。寸心無可表,唯有魂一縷。燃起靈犀一爐,枯骨生出曼陀羅。”毛頭”!”毛頭”!你泥中有俺,俺泥中有你。來生來世,再為夫妻!”
    戰智湛正在心傷妻子不幸離他而去,忽然書房門前有人輕輕地說道:“曲闌深處重相見,勻淚偎人顫。淒涼別後兩應同,最是不勝清怨月明中。半生已分孤眠過,山枕檀痕涴。憶來何事最銷魂,第一折技花樣畫羅裙。戰主任,請原諒我的失態!”
    戰智湛苦笑了笑,說道:“卜教授,斷腸人見心碎人,何來失態?”
    卜筱茗的眼淚一下子湧了出來,大有和戰智湛相見恨晚的感覺。卜筱茗搖了搖頭說道:“戰主任胸懷坦蕩,胸中格局非卜某所能妄自測度!我冒昧的稱呼戰主任智湛兄可以嗎?”
    戰智湛真誠地說道:“莫愁前路無知己,天下誰人不識君。筱茗兄客氣,戰某正有此意!”
    卜筱茗大為激動,一把拉住戰智湛的手說:“智湛兄,我來的時候,小陽剛給婷婷做好了飯,水煮肉片和火爆大頭菜令我食指大動。小陽又為我抄了一碟花生米,我私自拿出智湛兄的”特供”飲一杯”特供”,叫一聲”錢老師”。唉……抽刀斷水水更流,舉杯消愁愁更愁。”
    戰智湛說道:“勸君更盡一杯酒,西出陽關無故人。人在江湖走,不能離了酒。酒可以用來稀釋痛苦,筱茗兄有沒有興趣和戰某繼續推杯換盞,寄托對亡妻的哀思?”
    卜筱茗連連點頭,說道:“求之不得!求之不得!寧可傷身體,也不能傷了知己的感情!”
    二人坐下後,戰智湛在酒杯中斟滿“特供”,卜筱茗端起酒杯說道:“智湛兄,聽弦斷,斷那三千癡纏。墜花湮,湮沒一朝風漣。花若憐,落在誰的指尖。這杯酒先敬錢老師可好?”
    “戰某感激不盡!”戰智湛說罷,含淚對著大廳中錢梅瑛的遺像舉起酒杯,說道:“”毛頭”,這杯酒為夫的和筱茗兄敬你了!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千裏孤墳,無處話淒涼。”
    戰智湛說罷,將酒灑在地上。二人重新斟滿酒之後,卜筱茗將杯中的“特供”一飲而盡之後,淚眼婆娑的說道:“落葉才知秋,落難才知友。錢老師駕鶴西歸後,我這才發現……呀!原來在我的事業三個支撐中,竟然已經斷了一個。嗚呼!天不助我,惜哉,痛哉!”
    戰智湛放下酒杯,說道:“筱茗兄博學多才,戰某十分敬仰!借酒消愁,為的是逃避內心的傷痛。是用酒精來麻痹自己的心靈與肉體,借此宣泄內心的苦悶。殊不知酒的作用不僅在於宣泄情感,還是承載傳遞情感的。亡妻雖然聰慧,可也不見得能幫筱茗兄多大的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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