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沐快速抖落衣衫上的茶水，往湖心亭外追去。
    湖邊陰暗處，李沐抓起揪著樹葉的胖手，說道：“夜深了，今晚我們就住這裏吧。”
    “你和他認識。”慕芯的關注點卻在另一方麵。
    “嗯。”
    “那你讓他把剛收的那母女放了。”
    “好。”
    “他會聽你的？”
    “是。”
    “你，你們什麼關係？你該不會喜歡他吧？”
    “喜歡你個頭。”李沐拍了拍某人的腦袋，“他是個男的。”
    慕芯反駁：“有的男的就隻喜歡男的啊，天生的，我可以理解。”
    聞言，李沐眯著眼，臉越發靠近慕芯，“想要？”
    “想要什麼？”
    感到危險的慕芯本能後退一步，不想後麵就是湖，差點就摔入湖中，還好李沐速度快，一把抱住某人的胖腰，穩住了兩人……
    並沒有。
    噗通，好大一塊水花。
    冰冷的湖水沒過頭頂，慕芯害怕極了，緊緊抓住身邊人。
    “沒被湖水淹死凍死，差點被你勒死。”李沐艱難站了起來，站在濕滑的湖邊泥地上，抱起緊摟自己的人，好不容易喘過氣來。
    將慕芯放在石頭上坐下，李沐輕輕拍了拍對方的臉，“寶寶，回魂了。”
    熱氣呼在臉上，看著越發靠近的半張俊臉，慕芯耳朵漸漸發紅，遲鈍地反應過來李沐剛剛說的“想要”是什麼意思了。
    想要用行動證明喜歡的是誰。
    行動是什麼？
    嗡，慕芯腦子過載，冒著火，手忙腳亂推開了男人，又一次說道：“那個，男女授受不親。”
    突然，慕芯想到了什麼，“裘茗、裘離……聚茗軒、怡紅院，這些該不會都是你的產業吧。”
    “瞎說什麼呢？”李沐揉了揉慕芯的腦袋，轉移注意力道：“都濕了，要沐浴嗎？”
    “沐，沐浴？”又想歪的慕芯紅著臉搖了搖頭，強裝鎮定，“沐浴什麼沐浴，我還沒看表演呢？怡紅院的表演可是堪稱一絕。”
    “你確定？”李沐瞅著渾身濕透的慕芯，“不冷？”
    “不冷。”話音剛落某人打了個噴嚏。
    “走吧。不然發燒就麻煩了，看你臉紅的，跟個猴屁股一樣。”李沐蹲下身子，說道：“上來吧。裘離已經安排好房間了，等會你可以在房間看樓下的表演。”
    “他怎麼這麼好？”
    “又來亂想了？”胖某人又被人狠狠捏了捏鼻子。
    李沐牽著渾身濕噠噠的某人，往房間走去，一邊說道：“裘離收的那些女孩，是為了培養下一批人才。不敢說以後她們會過得多好，但總比生活艱苦、食不果腹，未來賣給他人糟蹋來得有希望。”
    “不都是糟蹋？”慕芯用已有的經驗反駁。
    “眼見不一定為實，更何況是傳聞。”李沐顛了顛後背，“先去沐浴，等會我帶你去看看到底是不是糟蹋。”
    湖心亭，怡紅院媽媽看著一瘦一胖兩個漸漸遠去的背影，不由豎起大拇指，“少主子體能真好！”
    完了又補充一句，“眼光真差。”
    “離大人，迷魂香不夠用了。”一直負責彈琴當背景板的妙彤，上前阻止非議少主子的人兒。
    她很想提醒，要管住嘴，不然怎麼死的都不知道。少主子可不是什麼良善之人。
    原來，怡紅院是以收集信息、訓練殺手為主的場所，並不是什麼煙花之地。迷魂煙的作用就是讓對方產生歡/愛幻覺。
    “那溫二公子豈不是，一直在自娛自樂？”得知真相的慕芯哈哈大笑，“真是白瞎了我這麼好的藥膳。”
    第二日，心係藥膳館的人兒，晚晚才起來從怡紅院離開。
    門口。
    “欸欸欸，那個胖子，說你呢。”慕芯被人拉住了衣袖。
    “沒看到大家都在排隊嗎？要看病去後麵。”那人指了指後麵長長的一隊人。
    看病？
    慕芯撓了撓後腦勺，懷疑自己是不是又穿越了，“我們開的不是藥膳館嗎？”
    “你新來的？嗨，放心。這雖然是藥膳館，但醫病頂頂的。”最後排著隊的少年，豎起大拇指，誇讚連連。
    “即使沒病吃了也健康長壽、美容養顏。”再前一點的婦女，眉開眼笑跟著介紹。
    “你不知道吧，街尾那個周老太，本來都要不行了，那家兒子孝順給她準備了最後一餐，就是這家店的藥膳，沒想到那老太太吃了之後，第二天活蹦亂跳，活過來了。”
    “還有那個滿臉長瘡的蕭家姑娘，之前怎麼都治不好，連累年過二十還沒人說親，沒想到這次就吃了幾回這美容養顏藥膳，臉竟然慢慢好了，現在那模樣好極了。聽說昨天媒婆都踏爛她家的門檻了。”
    不對勁。
    慕芯自知自己留在藥材中的靈泉水沒那麼多，怎麼會效果如此顯著。
    不對勁。
    慕芯搖搖頭，擠開人群，往後門走去。
    “這個呀，就是您說的宣傳效果啊。其實周老太那是被她兒媳餓得快死了，她兒子正好做生意回家以為老太太要死了，為了盡孝買了藥膳回去給老太太吃。還有那蕭家姑娘本身就勤快、賢良，守孝期過了自然求娶的人就多了啊。”
    “可以說，一切都是機緣，然後我便就此讓人去和他人說道說道，最後大家都知道了。”
    聽完柳一的解釋，慕芯忍不住讚歎：“你可真是商業奇才。”
    這古人估計也不太了解什麼是輿論戰，但……慕芯想想還是沒說出自己的顧慮。
    “不好了，不好了，要出人命了。”店小二急忙跑來。
    這是什麼緣分？慕芯剛來，剛讚揚了柳一，剛咽下顧慮，糟心事就來了。虛假廣告不能打啊。
    “怎麼回事？”慕芯一邊問，一邊與柳一和店小二一同往堂屋走去。
    “這位小女孩，吃著吃著竟然嘔吐不已。”
    還沒走到跟前，遠遠便聽到有人在喊：“殺人了，藥膳館殺人了。可憐我女兒還這麼小。嗚嗚嗚。”
    “賠錢，不然我就報官。”女人還在嚷嚷叫喚。
    “不去看大夫，卻在這喊殺人，你安的什麼心？你是真的想救這女孩嗎？”慕芯搶過女孩，將她嘴裏的嘔吐物挖出來，避免她因嘔吐物堵塞引發窒息。
    突然，手裏傳來異樣，慕芯忍住惡心把那東西從女孩的嘴巴揪了出來。
    “啊啊啊。那是什麼？”女人驚叫著遠離女孩，躲到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