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芯跳腳。這三百斤的胖妞好看？作為曾經的影後，慕芯接受不了這等口是心非。
    “……”
    心下無語，李沐放下竹片，看著有些暴躁還雙標的慕芯，果斷轉移話題：“你收拾一下，我們去趟主屋。”
    雖然不太情願，慕芯還是同意了李沐的做法。
    農業社會，親戚、鄰裏關係極其重要。他們不仁，但我們不能不義。該做的還是要做，不能落人口實。
    否則，將影響李沐未來的發展，也會影響兩小隻未來的選擇。
    拿了豬肉、帶上桃幹、冬筍，一家四口踏上了去往主屋的路。他們要去給李沐父母拜年。
    山路依舊難走，人煙依舊罕見。好不容易到了李父李母的住處，遞上拜年禮，沒想到卻得了個白眼。
    “拿這點東西，怎麼好意思拜年喲。”花夫人從開門的夏娘子手中，搶過物品。才一看，就嫌棄得不得了。
    “這點東西少嗎？分家的時候，我們可是一點肉和銀子都沒分到呢。”
    說著，慕芯轉頭問李沐：“相公，我沒記錯吧？我們還沒分銀錢。”
    其實分家那天慕芯忘記要了，她剛穿書而來，還沒想得那麼周全。
    “哥，天冷，先進屋坐。”聽見動靜的李深，趕緊上前打斷這個關於錢的話題，他還要入縣學，可不能被大哥分去銀子。
    進屋後，慕芯兩人尷尬無比，李家連個坐的都沒給他倆準備。那李父也不理李沐的拜年祝詞，抬頭看了一眼就又一個人喝著小酒，哼著小曲了。
    這位真的是曾經的從三品光祿大夫？
    專門負責祭祀、朝會、宴鄉酒澧膳饈之事的官員，禮儀上不應該是頂呱呱的嗎？
    難怪有那麼個花魁上位的夫人。
    慕芯無奈，隻能尷尬地拿出紅包，想著趕緊發完拜完年，趕緊離開。反正那家子肯定也不會留他們吃飯。
    因李沐是長兄，往下有兩個弟弟兩個妹妹，都尚未成親，慕芯便每人也給了一個紅包。那紅包由紅紙包裹而成，裏麵含有六文錢，寓意六六大順。
    可是，有人不樂意了。
    “喲，都穿上新衣服了，怎麼才給那麼點紅包？我就說嘛，大哥肯定是藏了銀子的，不然也不會想著分家。現下過年，明明手裏有錢，竟然連點紅包都舍不得給自己的親妹妹親弟弟。”
    當場拆開紅包的李思，數了一遍，滿臉不屑。
    “嫌少是吧？還我。”說著，慕芯便伸手想要拿回李思手上的紅包。
    “搶什麼呢？這大過年的，給了就是我的了。”李思攥緊銀錢，推開慕芯，往花夫人身後躲去，卻不想半路被人攔截，生生掰開了手掌。
    舉著從李思那拿回來的紅包，李沐對幾個弟妹說道：“這錢，是你們嫂子辛苦賺來的，她不想給就不給。若再為難她，可別怪我不客氣。”
    說完，他把那六文錢塞回慕芯手上。
    “娘，你看大哥，真是有了媳婦忘了弟弟妹妹。說不準，這會兒也不孝順您了。”委屈巴拉的李思，扯著花夫人的手臂，煽風點火。
    意外的是，被拉扯的花夫人並沒有開口指責李沐夫妻，她拍拍李思的手，表示安慰，眼中有了其他謀算。
    “難得你大哥回來一趟，你們先坐下聊聊。”花夫人起身，讓出了椅子，“讓我抱抱奶的小寶貝吧。”
    花夫人伸手要抱兩小隻，笑得無比和藹。她似乎忘了前天他們才分家搬出去，也忘了她平時是怎麼埋汰這兩個女娃娃的。
    李沐有意閃躲，並不想讓這個意圖殺害自己女兒的人觸碰她們。
    “昨日李深拿回來了些羊奶，我們抱她們去喝些。”花夫人示意，讓李思抱住其中一個孩子。
    “羊奶？”李沐猶豫了，“我跟你一起去。”
    “不用不用，你和你爹、二弟聊聊關於學堂的事，我喂完就抱他們回來。怎麼你還不放心啊？你娘我可是養大了你們三兄妹，保準讓這兩小寶貝喝好吃足。”花夫人說著就和李思一人接過了一個寶寶。
    見慕芯要跟上，花夫人趕忙阻止，並轉頭吩咐：“李夏，帶你嫂子去做點飯。”
    跟上花夫人步伐的李思，悄悄問自己的母親：“娘，二哥什麼時候拿羊奶回來了，我怎麼不知道？”
    “噓。”
    單手抱著嬰兒的花夫人，一手扯過李思，快速往自己房中走去，絲毫不理會懷中哭得正撕心裂肺的孫女。
    “娘，你這是？”
    “這個布料不錯，棉花也是新的，拆了正好拿來給你做衣裳。等元宵那天，你打扮得漂亮點，我們去鎮上看看，給你相相人家。”
    流放之後，花夫人等人的華麗衣服、首飾不是被充公，就是被當了，他們已經許久沒見過如此好顏色且柔軟的布料了，花夫人自然越說越開心了。
    她看著女兒與她頗為相似的容顏，滿意極了：“憑你這個姿色，找個富裕人家絕對沒問題，到時候我們就不需要過這種苦日子了。”
    未等李思說話，門就被人一把推開了。
    始終不放心的李沐，隨意和李老爺聊了幾句，便過來尋自己的女兒，不想，卻看到了那母女如此行徑。當即嗬斥不知廉恥的兩人：“你們在做什麼？”
    身後的慕芯看清屋內情況，心疼地跑到被強行扒衣服的兩小隻身邊，抱起她們好生哄著。
    她早知那老太婆不安好心，本想直接跟上，卻被少根筋的李夏攔住了。還是李沐覺得不妥，強硬拉她來尋女兒。
    “到底還要不要臉？這是你的兩個孫女。”李沐看著自己的生母，失望到了極點。
    “我不期望你可以當一個正常的奶奶，但做個起碼的人總是可以的吧？妄你當了多年官家夫人，竟還是這般毫無羞恥心。”
    “李耗子，你說什麼呢？你這個孽子，有你那麼說自己娘親的嗎？”花夫人扶正的這些年被捧慣了，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我寧願沒有你這樣的母親。”扔下一句話，李沐從慕芯手中接過一個孩子，就要帶她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