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7-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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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夫妻倒也和諧,丘穆陵真死後,丘穆陵泰迎回母親,逐出馮中平,她隻得回到太師府。自此後丘穆陵泰仕途坎坷,隻混了個掌常侍曹、二千石曹、民曹、客曹四曹事,累死人卻不顯貴的差事。前幾年兒子議親,為親家高涼王府顏麵上好看,太和殿才同意皇帝賞了個馮翊侯。
幸虧他機警,兩年前抓住罅隙,自薦李思衝,夜闖太和殿救下官家。皇帝定會感念,反正得罪了龍城夫人,他丘穆陵泰這輩子在太和殿是撈不到任何便宜了。
果不其然隻得了個散騎常侍,他們那房兩個侍中,不是官家不想給,而是太和殿不待見他,眾所周知。丘穆陵泰聽到家臣來報,當時就想發作,奈何族兄一家人已經到了家祠,隻得讓一家大小陪著行禮,說話。
等人全部走了,氣得回身走到大堂上就砸了一套上等瓷器,叫道:“我與那府裏同祖,一脈四支,憑什麼好事總是先輪到他們。他們四代宜都王爵,如今更是兩王一公,我們就是四代公與侯,他們四代尚主七人,我們五代尚主三人。”
“去歲為三皇弟指婚,鮮卑女隻取一人,也是盡著他們那邊。三房、四房已然絕嗣,世襲的光䘵勳依禮依製都應是我這個長房族長承繼,太和殿一擼嘴,就落入羆哥哥手中,他一個貪汙累犯,竟總領平成宮內事務,日日過手銀錢無數,這般養虎為患之事,官家也隻得彈劾一次恩赦一次,一而再,再而三。”
“如今與太師府聯姻,還是先盡著他們,明明我家有三個女兒,早已及笄,全部待字閨中,而他家老二,下月方才及笄,官家如此軟弱,任人拿捏的日子幾時方休,怎不令人憂心?”說完,丘穆陵泰已經由激奮轉化為傷懷,不禁落下兩行淚,女兒們也無不傷心動容,以衣試淚。
章武公主冷冷地說道:“早知今日,何必當初要趕走龍城夫人?”
丘穆陵泰道:“她仗著姐姐是皇太後,就命我爹娘和離,嫁入我家,逼我娘去瑤光寺出家。我爹薨後,一家之長是我,難道我還不能接回我娘麼?我娘也是元魏開國王姬,堂堂正正王公主。若此時別人讓我停妻另娶,或是命你下堂求去,你也無妨?”
章武公主深深地看著丈夫,一字一句:“那不是別人,是皇命。官家勢微,朝堂內廷全賴太和殿做主,你又不是不知。明知山有虎,偏要虎山行,那就英雄充到底,這會子哭個什麼勁兒?誰會同情你?若有一日皇命吾與汝和離,為家人計,無妨,為自身計,亦無妨。”
“京畿內外,一百一十八族代北舊貴,偏你們家與眾不同,效得不倫不類,大房守宗祠,二房襲爵位。人生在世哪裏不是拜高踩低,你看看你伯父丘穆陵平國尚城陽公主,夫婦和美,從無緋聞,三個兒子三個女兒全是嫡出。丘穆陵伏幹尚濟北公主、丘穆陵羆尚新平公主、丘穆陵亮尚中山公主,女兒們全都婚配皇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