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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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個小廝都是從小伴著一起長大的,知道他的喜,也看到他的痛,見他這般喜極而涕,也都跟著哭起來,扶餘山端了藥湯進來,見如此亂做一團,喝道:“不中用的東西,還不去給世子打點沐湯,換掉鋪蓋,嚎什麼。”
將碗遞到劉承緒跟前,他已經聞出味道不對,看著醫了自己五年的郎中,扶餘山笑道:“世子真是知微見著,今日大喜,氣血攻心將胸中鬱悶一口噴出來,我便改了方子。”
“先生醫術精湛了的,承緒有福。”一口氣喝完藥湯,出了一身的汗。
“漁,你去告訴父親母親,我沐浴更衣後即去晚膳。”
沐浴後劉承緒來到膳堂,父親、母親和簡小妃,大哥劉文遠,小妹劉恩在,幼弟劉輝都已就座,六歲的劉恩在一如即往地坐在父親腿上,一起給他道賀,這個家中少有的歡欣一堂團坐,他的座位前擺著他愛吃的幾樣菜。
“詔書呢?”接過看了一遍又一遍,劉恩在說話了:“二哥,看好了沒,我都餓了。”
劉承緒傻傻地笑著收起詔書,放在腿上,時不時還用手摸摸,眾人都很鄙夷地裝著沒看見,也不跟他說話。
倒是劉昶從散朝回來,一直心高氣爽,說話擲地有聲:“承緒定下婚期,日子雖然倉促,但是你們母親早早有預備,倒也不是很慌亂,隻是儀製如何安排,你明日需得進宮一趟,請內司曹擬個章程。”
“是,我會的,也要去太和殿謝恩。”平陽公主並不是劉承緒的生母,劉承緒的生母是建興公主,因生劉承緒難產而死。平陽公主嫁到劉府二十多年,隻有一個劉恩在,她將庶長子劉文遠,嫡次子劉承緒都視為己出,待劉昶的妾簡小妃和她的兒子劉輝也和善。
劉文遠生母早喪,自小乖巧聽話,謙卑有禮。
“按製,洛兒是官家親妹,可以賜府別居,為何沒有?休道君,可知道?”休道是劉昶字,想到昨日的情形,接著說:“別歲宴上,洛兒態度一如往昔,怎的一夜之間就滄海變桑田?”
劉昶說道:“張菩提相告,昨晚官家去芙蓉殿坐了一個多時辰,曉之以理,動之以情,公主轉了心意。”
就這麼簡單?除了劉輝和劉恩在,其餘的人心裏都在疑惑。
劉昶道:“今兒元日新年,喜鵲叫、福臨門,當浮一大白,拿酒來,拿爵來。”
公主接著說道:“恩在現在已經六歲了,從今日起不許再坐在爹爹腿上用膳。”
劉恩在裝著沒聽見,公主緊緊地盯著她的眼睛,劉昶沒動筷子,大家也都在等著,劉恩在將臉埋進父親的衣襟裏,不看母親。
公主念著:“一、二。。。。。。三。”
三字一出來,劉恩在自己溜了下來,給了劉昶一巴掌,乖乖由大哥抱進自己專用的高座上,看看對麵的劉輝,周圍的人都跟自己差不多高,歡天喜地指著劉昶麵前的酒盅:“爹爹快快說祝酒辭。”
劉昶先舉起爵,眾人也都舉起自己的爵,劉昶說道:“第一盅,願大魏國祚永亨!”
“第二盅,願天下世泰民安!”
“第三盅,願彭城劉氏富貴年年!”
“婚房就安置在新閣之內,東西兩閣都早已裝飾齊備,如何分配,如何取名,你們兄弟倆自己定,定好後交給遠兒。你親自去一趟盧府,備足帛金,請盧淵題字。”劉昶與站著的沈嵩對酌一爵,道:“本王認為你的字獨步平城,當世王中軍。隻是官家推崇楷書,公主下嫁,少不得來竄門子,討他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