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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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放眼整個平成宮裏,最寒酸的是太華殿,且陛下每次從太和殿回來,總是要再吃幾塊點心,聰明的我試了兩次,借口傷了食不餓,且等著他回來一起晚膳,他不僅沒有拒絕,大快朵頤且吃了幾杯酒。馮氏為了杜絕奢侈、鋪張,廢除宮中食不厭精、膾不厭細、花樣繁多的舊製。太和殿膳食粗簡不合口味,她隻顧著自己厲行節約邀買天下人心,根本不管陛下正在長身體,年少需要好肉好湯。總是讓他吃不飽,卻又不敢說,是以長期忍饑挨餓。”
“我很是吃驚,沒想到外界眾口一辭的後帝和諧,祖慈孫孝是才十三歲的皇帝這般隱忍換來,堂堂元魏君主竟然時常餓著自己不敢讓身邊的人察覺出來。”
“刹那間,我心中湧出無限愛與憐,他是我的奇遇,是第一個給我貼花鈿的男人,也是我的終身依靠,要做點什麼守護這個英俊少年。他更是這北方的君王,大河上下的皇帝,放眼後宮之中,我除了年齡大幾歲,家世一般,長相一般,學識一般,位份一般,理所當然的心智也當一般,這樣的內使有點兒直接了當的缺點也所有人都順理成章的認為,弄拙成巧,即能守護好我的君王,也能守護好自己,一舉兩得。”
高照容推了一下叱羅氏:“阿羅,你日日跟在陛下屁股後麵,如何不知他總餓著?還說你最愛陛下。”
叱羅氏:“那個時節陛下日日練習騎射與擊鞠,由道鎮叔和太原叔陪著,讓我跟著撿鞠,一日裏在北苑要走幾十裏路,回到殿中就癱了,吃過晚膳都無暇沐浴,近侍們說我呼嚕打得震天響,哪裏還能察覺陛下在太和殿的膳食,就連我自己的膳食也每日記不清吃了甚。姐姐那時已是我的近侍,是也不是?”
眾人一起笑了起來,林韶華點點頭。
於是林氏便有了一個能吃、好吃的名聲,在這個宮裏成為了笑話,在這個笑話裏,比自己小九歲的少年皇帝拓跋宏笑容多了,個子高了,臉色潤了。皇帝稟明馮氏要納她為嬪,另置寢殿圓房。馮氏不允,說皇帝還小,以讀書為要,不許他納嬪禦。
其實是馮氏不想重蹈當年的失誤。當年獻文皇帝的舅舅李峻領了太宰,立即讓十二歲的皇帝廣納後宮,盡快生下元子。待元子出生後,李峻立即以皇位後繼有人,皇帝可親政,逼馮太後退宮還政,馮氏第一次臨朝聽政隻十八個月便交還了權力。這次她不想皇帝早婚,除了等侄女們長大,還不想太早有元子,那樣她便又要還政於皇帝。
拓跋宏故意讓中書令李思衝知曉此事,果然李思衝領會了拓跋宏的心意,晚上在床弟間向馮氏進言,依製,應許皇帝行成人冠禮,另置寢殿廣納嬪妃,繁衍子嗣。馮氏不想驚動直勤扣問,著太府卿鉗耳遇慢慢修葺新殿,直到皇帝已經十六歲,任城王拓跋雲執意為皇帝加了冠禮,馮氏才許可皇帝帶著她搬到新修繕的西昭陽殿圓了房。
賜住在韶華宮,離他的寢殿最近,後來的妃嬪們都陸陸續續住進西昭陽殿後殿。
行了夫妻之禮,還總是姐姐、姐姐地叫著,即使有了別的嬪妃陸陸續續住進各宮,他依然往韶華宮來的最勤,極為依戀中也送來了他的第一個孩子,元子元道,都三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