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氏在平城坐鎮，內廷用伯父為選部尚書，加了平涼公，外朝用常英，以太後之尊下令征五萬禁軍圍困長安，一月內成功平叛，賜死拓跋仁，誅殺閭若文。”
    “拓跋仁死後除爵，家人盡悉獲罪，貶去北鎮為軍戶，改姓破六韓氏。南征時收納的美妾李氏，坐罪沒入平成宮為奴。”
    高照容：“後來呢？這個美妾跟如今有甚牽係？”
    眾人如同看怪物一樣看著她，她怯生生地問道：“我，又說錯了麼？”
    袁氏斜眼嫌棄道：“有空多讀些書，不必典籍，就隻我朝的國史也好，整日裏唱曲兒又不長腦子，你唱得再好，有陛下唱的好麼？我竟不知如何懟你，永昌王府的李美妾就是陛下的祖母文成元皇後。”
    高照容嚇得花容失色，一句聲音都沒有，怯生生隻顧給眾人續奶茶，續葡萄酒。
    林氏：“文成皇帝對李夫人一見鍾情，你們大約不知曉，罪奴入掖庭並不走宮門，而是南麵押入的從白樓下走南倉房夾道，北方押入的走東倉房夾道穿入。”
    叱羅氏：“那豈不是你同皇祖母、太和殿、假太後是走同一條夾道入宮的，你們注定都是皇後、太後命，真叫人羨慕，我就差了，是宗正卿送入宮的。”
    林氏氣得往她嘴裏塞了一個酸溜溜，“堵上你的嘴。”
    接著說：“文成皇帝站在白樓上對走在夾道上的皇祖母一見傾心，在倉房裏便求歡臨幸，皇祖母有娠，生下了先帝。常女執意嫁給馮熙，常馮結成姻親之好，假太後自然相護太和殿，要立她為後。皇帝要立皇祖母，隻好再遵循鮮卑舊製，就是鑄金人，內廷常氏把持，自然是馮氏能夠鑄成金人，一年假太後再次祭出祖製“留子去母”，生殉了皇祖母，將太子交予太和殿撫養，後麵你們就都知道啦。”
    曹氏道：“此事我略知一些，同鑄金人的還有我姑奶曹夫人，她為諸嬪之首，是三皇叔廣川王拓跋略生母，東中郞將拓跋諧祖母。內廷盡歸你伯父掌控，誰能鑄成，誰鑄不成，一目了然。”
    林氏不予理會，繼續說下去：“假太後死後，馮皇後掌內廷，伯父也受到重用，一切順她之意，倒也加官進爵，擢為太子少傅。帝後雖無恩情倒也相安無事，和平一年，不知何故皇帝突然派出三位親信大臣前往南朝迎太子舅舅一族北上入平城為宮，守護太子，他們還未進平城皇帝便駕崩。當日，十二歲的太子靈前即皇帝位，旋即尊皇後馮氏為皇太後，大赦天下。”
    “幼子即位，皇帝沒有留下遺詔，沒有指定顧命大臣，馮氏趁亂擢升重用一介武夫乙弗渾，以侍中任車騎大將軍，掌京畿內外防衛。大行皇帝燒三儀式上，馮氏竟效仿鮮卑早就棄之不用的草原遺俗，投火自焚殉情。眾人驚呼，宿衛監李弈眼疾手快，抱住殉情的皇後。”
    “皇祖母入宮第一日遇到的人就是文成皇帝，我入宮第一日遇到的是郭淑人嫁王琚，你們知曉太和殿入宮第一日遇到的人是誰麼？”
    “難不成還是這位首寵麼？”袁氏問。
    叱羅氏：“就是，李弈是太學生，因容貌美好，宛若潘安再世，宮中女官們都喜愛他，每每著他入宮與秘書監交換文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