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9-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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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氏:“失而複得的感覺真的是彌足珍貴,自那以後,我寧可孩兒由乳娘喂,也要讓陛下吃飽,果然人乳是天地精華,兩年陛下就恢複如常,又有了孩兒。”扶著叱羅氏的肚子,“小心肝,快點出來吧,我們都急不可耐要疼死你了。”
叱羅氏:“我陪著官家一起送走了太上皇帝,送走了老京兆王,送走了南郡王,送走了老任城王,他一路傷心都有我陪伴。”
曹氏:“任城老王爺薨,我們都入宮了,就是三年前的事,我們有娠也有些呆,也沒你呆的這麼狠。拓跋澄才滿三年孝,就去了仇池城,聽說李妃哭了好幾回。”
“為甚?”眾人不解。
曹氏:“李氏熱喪入門,行了禮沒圓房,好不容易三年孝滿,行了合巹禮,未滿月夫君便赴邊鎮,獨守青樓,如何不落寞?”
眾人哈哈一笑,高照容問:“那道鎮叔不落寞麼?”
袁氏:“他人又不在當麵,陛下又不在,道鎮叔叫得矯情。”
高照容很委屈:“我比不得各位姐姐妹妹家世好,凡事無人苛責,我可不敢直呼其名,說慣了嘴順溜了出來,被刁奴們聽了去,饒嘴學舌,太和殿非剝了我的皮去,她正沒處尋我晦氣。我又沒有陛下那份好身子骨,一日非死在那裏。”
叱羅氏道:“今年的擊鞠大會太嬪們讓了,由咱們幾個操持,咱們也別學那老式的撚鬮,咱們輪著來,三月至八月一共六場,若八月太熱循例休一場,若不休再撚鬮決個勝負。前五場,咱們五人一人主辦一回,和和氣氣,如何?”
大家笑道:“剛說你呆腦瓜子就開竅啦,依你,怎麼輪?五月那四位就入宮了,怎麼撇開她們?我們活膩了,找死啊?”
叱羅氏:“她們尚未入宮就已有的章程,來了再知會一聲,聰明人是不會主動交惡的,畢竟咱們先來,她們後到。”
“宮嬪如薪火,後來者居上,你不懂啊?人家還沒入宮呢,哪位品階不比我們高?”
“要不就求陛下偏袒一回?”叱羅氏心有不甘。
林氏:“求陛下偏袒不如求崔尚宮偏袒一回,她是未來皇後殿的大長秋。”
眾人一驚,“何時的事,竟沒有一點風聲?”
林氏緩緩道:“午後太和殿召崔尚宮前去,我以為是問罪郭氏咆哮朝堂,沒想到是召她為天元殿輔殿首官。”
“啊,那陛下允了麼?”
林氏:“呆話,陛下何時忤逆過?不過咱們也別慌,太和殿怕是今日受了刺激,寬宥了郭氏,還納了崔尚宮的薦,崔尚宮舉薦了安定梁氏的大姑梁般若接任侍禦長,她的姐姐就是母後的繼母,外祖父李惠的繼妻。”
“原來如此。”
林氏:“當年母後殉身,太和殿要教養陛下,先帝不允,詔外祖母韓夫人入宮照拂陛下與公主,太和殿賜婚公主給劉承緒,當場氣死韓夫人,一如郭氏今日在大殿上慘烈,故而陛下又寒了心。照容,給我盅熱酒。”
喝完接著說:“為保住陛下與公主的撫養權,外祖父與嶽父襄城王韓頹一同求助安定梁氏的大小姐,她當時在宮中為女官,嫁予南郡王為繼妻,以嫡外祖母名義繼續入宮撫養陛下與公主。太後乃內廷女主,外命婦入內宮須得太後允可,太和殿抵死不詔梁夫人入謁,一日不詔她一日不得入宮,一月不詔她一月不得入宮,梁夫人剛烈,日日跪在止車門外,朝野震動,終是無用。”
林氏壓低了聲音:“太和殿一紙詔書,調南郡王去長安鎮都大將。不出數月,先帝駕崩,太和殿放了京兆王拓跋子推為青州刺史,老京兆王爺就是這樣薨在了去青州的路上。再令南郡王轉了青州刺史,數月後太和殿使人誣告外祖父南叛,不必押回平城受審,就地誅殺滿門八十九口,從此元魏再無中山李氏。”